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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九:偷聽

  在家裏養著女兒,喬氏夫婦本是屬於好心,愛女心切加上不願她離家太遠受苦,之所以不能讓外人知道,是因為口中有毀譽忠奸,口中有人命關天,喬瀾那麽慘,做父母的又怎麽能讓女兒再一次受百姓們的嘲諷和笑話呢?


  卻不承想就這樣,女兒徹底香消玉殞了。


  不僅是蘇韻瑤覺得喬瀾的死非常可惜,就連蘇墨瑤都覺得她命不該絕。


  喜鵲是個會做事的,這些天同蘇韻瑤講了好些事,想起來什麽說什麽,都是曹千憐的舊事。


  從她口中,蘇韻瑤得知了譚湘華死的真相。


  那日去譚湘華的房間,表麵上曹千憐是求她原諒,跪下磕頭說好話,可實際上卻是下馬威去了,支開了侍女仆從,幾句話說的譚湘華是淚流滿麵的。


  有孩子的人心情本就忽高忽低,譚湘華是個比較脆弱的人,聽不得那些話,尤其曹千憐一直在拿蘇耀來刺激她,直接性早場蘇沛瑤早產出生,譚湘華難產血崩而亡。


  光是用幾句話做激將法那是不成的,曹千憐是個有先見之明的人,擔心這一胎譚湘華生下個男胎來,因為之前大夫說的話模棱兩可,沒說清楚懷的是男孩女孩,所以曹千憐不得不妨,收買了當時廚房的一個侍女,成日的往譚湘華的飯菜裏加東西,譚湘華死後半年多,那侍女便出府了,曹千憐給了她一大筆錢。


  蘇沛瑤當時一直覺得是秦曼槐的到來才令她母親抑鬱而終,可事實上真正的接過壓根不是她所想的那樣,竟然還將自己的殺母仇人當成自己的幹娘,若是蘇沛瑤聽見了這些,怕是要氣吐血。


  “曦兒如今年幼,四姐姐得知那些陳年舊事沒什麽用,這事咱們暫且記著,不用同她說了。”蘇韻瑤說。


  “姑娘,還有其他事。”喜鵲煞有介事的說“奴婢回去映霞居好生打探了一番映霞居的舊人,都多多少少見著過幾次陳廖來映霞居過夜,不過那些舊人也不是人人都能遇著,知道的多的要麽被二娘子發賣出門,要麽就是莫名其妙喪了命,如今知道的不過兩三人罷了。”


  “無妨,隻要用著她們的時候,能出來說句實話就成,別的有的沒的隨她們去吧。”


  “二娘子還有些私產,是帝京外的肥水田,將近一千畝,全是陳廖送與她的,這個主君不知,之前一直是杜鵑幫著二娘子操辦的,杜鵑沒了以後二娘子沒了可用之人,便讓奴婢接手了那肥水田每月收租的瑣碎事。”


  “帝京外頭?這乃天子腳下,無論是林地還是田畝那都是寸土寸金的,能在尋京城外頭有將近一千畝的肥水田,難以想象陳廖靠著殺人劫財為生掙了多少黑心錢!”


  對蛇頭的痛恨,讓蘇韻瑤說起這事來咬牙切齒的。


  “之前三姑娘出門子的時候想討些嫁妝,可主君不給預備,大夫人也沒預備什麽,三姑娘就管娘子要,那些肥水田都是二娘子的傍身錢,她不願給,因為這事三姑娘還同二娘子生了氣呢。”


  “往日裏看她多麽的疼自己女兒,一到了要錢要地兒的地步,人性如何就看得出了。”蘇韻瑤問“你可計算過那些肥水田能收多少租?”


  “每次奴婢去都能帶著將近百兩的銀子回來,銀子拿不動就換成銀票,靠著這個二娘子的生活也不算艱難,可眼下還一直說著日子過不下去了,幾次三番的管七姑娘討錢。”


  當初曹千憐不是不想給蘇玉瑤拿傍身錢,而是她想讓蘇耀拿這筆錢,一來是自己這頭省下了錢,二來蘇耀拿了錢就說明依舊心疼蘇玉瑤這個女兒,總不會差了她的。


  可事實卻讓曹千憐意想不到,蘇耀半分錢也沒出,等到曹千憐想給女兒拿嫁妝錢時,蘇玉瑤已經進了昌郡王府,再想往裏送錢送地契時已經來不及了。


  而蘇惠瑤那邊很得曹千憐滿意,衡王是皇上之子,作為他的妾室拿混的絕對不差,曹千憐一直覺得蘇惠瑤在衡王府是吃香的喝辣的,所以才打算多撈點錢,以免在蘇家自己的日子過不下去,並非不疼女兒。


  蘇韻瑤笑了笑“我那兩個姐姐真是深得曹氏真傳,格局不夠大,永遠隻能看到眼前的小微小利,當初曹氏誘騙我父親,如今三姐姐就誘騙蕭祁,當初曹氏向我父親賣慘,如今七姐姐就向衡王賣慘,如法炮製的攀龍附鳳,當真是讓我佩服。”


  這天晚上,下了春天的第一場雨,雨實在是不小,一直到第二天還在下,斷斷續續的下個沒完,每次停都停不了多長時間。


  家裏的花匠原想著春天把花種子先種上,可雨太大將土澆的都成了泥,埋進去的種子全齊刷刷的被衝了出來。


  雨徹底停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天邊的火燒雲極美,柳荷覺得近日有些胸悶,便想著趁雨停出去走一走,透透氣。


  侍女青煙陪著她,順著蘇家的湖往果園子的附近走了走,湖旁有許多的假山,春天冰雪消融,柳樹抽了綠芽兒,看起來也算是賞心悅目,一冬天樹杈子上都光禿禿的,眼下總算能看看綠色了。


  天有些暗下來,青煙擔心凍著柳荷,於是便讓她坐在石階上,自己回到住處去取鬥篷來。


  可青煙這一走可了不得,柳荷坐在石階上本沒什麽事,可沒一會兒卻聽見了有人在說話,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十分耳熟。


  柳荷本不在意那個聲音,想著可能是哪個侍女在偷懶,然而接下來她卻聽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那聲音幾乎是咆哮著,聽完她差點從石階上跌下來。


  “曹千憐,你這是過河拆橋!”


  柳荷循聲望過去,悄悄躲在了一個假山的後麵,正好能瞧見不遠處,曹千憐獨自一人和一個男子見麵,那男子遮著麵,但眼神十分凶狠,好像是一匹抓住了獵物不鬆口的狼。


  被罵過河拆橋,曹千憐倒是有些不以為然“你當我在蘇家的日子好過的啊?哪處不需要錢?那個姓秦的停用了我的月例,我映霞居的吃喝拉撒,還有手下侍女們經常要打點,我也真是有心無力,幫不得你啊。”

  “你放屁!你女兒高攀給了皇帝的兒子,你能沒有錢?再說不是還有我給你的那些水田嗎?一個月好幾十兩盡夠你花銷了,我如今窮困潦倒,連個住處都沒有,還不是被你拖累的?”


  聽到這兒柳荷有些明白眼前的男子是誰了。


  曹千憐知道陳廖不敢把這事抖落出去,因為他一旦把曹千憐的隱秘說出去,那不也是直接證明了自己就是蛇頭之首嗎?到時候怕是馬上就會被抓起來,淩遲砍頭。


  “你怎麽說的這麽嚴重?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不成?你這一身蠻力不去做點搬搬抗抗的營生都白瞎了。”曹千憐的話裏還帶著些嘲諷。


  對於她來說,之前對她無有不依,讓他做什麽他都心甘情願的陳廖,如今落魄了手下沒了可用之人,那就如喪家之犬一樣,幫不上她半點也就罷了,還隻能處處給她惹麻煩。


  以前好臉色給多了,曹千憐這麽個慣愛擺臉色的人心裏多少有些不平衡,也是難得陳廖落魄一次,既然不能為她所用,那就隻能把這個麻煩趕走了。


  “你當我傻呢?現在滿京城都是我的畫像,城外出不去,城裏的營生哪個敢要我?趕緊給我錢!”


  “我哪裏有錢啊,我.……”


  曹千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廖一把掐住了脖子。


  陳廖殺過人,截過貨,壞事沒少幹,身上功夫沒多少但是蠻力實在不小,而且他的手上常年趕馬握刀的,連繭子帶口子的劃的曹千憐細皮嫩肉的脖子特別疼,陳廖壓根沒使力,就疼得曹千憐近乎喘不上了氣。


  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睛紅彤彤的,曹千憐絕對不懷疑他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活活掐死在這兒。


  假山後的柳荷看見這個場景,嚇得差點驚呼出聲,連忙捂住了嘴,這會兒的她腿麻了都走不動了路。


  聽著曹千憐為了保命接下來說的話,更是讓柳荷大吃一驚,險些跌坐在地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好巧不巧的是青煙取完鬥篷回來了,看著柳荷彎著腰在那兒不知在看什麽,就出口問了一句“娘子,您看什麽呢?奴婢把鬥篷取來了。”


  聽見這話,曹千憐與陳廖兩人同時轉過頭,柳荷看清了陳廖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有著殺氣,令她當即就腿軟了,跌坐在地上。


  “瞧你做的好事!”曹千憐低聲嗬斥“還不殺了她?不知她在那兒聽了多久,事情泄露出去咱們兩個都活不了!”


  陳廖做的就是綁人殺人的買賣,聽了這話自然也不打算放過柳荷了,柳荷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青煙這會兒才來到柳荷身邊。


  “你是什麽人?”青煙問。


  “我是閻王爺派來的,他說你們命壽將近,得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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