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真相
霍霆也不客氣，冷笑一聲，說道：“好啊，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說著兩個人就打了起來，誰也不肯想讓。容震希望他們倆能坐下來好好談談，畢竟同門多年，不想看到同室操戈的情形發生。他趕忙上前，先是替霍霆擋了一招，又是替長孫煦擋了一下，可他們倆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霍霆狠狠推了容震一把，大聲說道：“大師兄，這不關你的事兒，閃開！”
長孫煦趁這個當口，一劍刺過來，卻被霍霆避開。他急了，拿著劍亂砍起來。若論功夫，他是遠遠不及霍霆的，但他不甘心。就算他殺不了霍霆，這裏還有很多四大世家的人，一定要讓霍霆死。霍霆不死，長孫煦就沒臉見人了。
“你們別打了！”雨璿突然跑了過來。
霍霆沒料到雨璿會來，有一瞬間的愣神。不是讓她睡著了嗎？還是說，她從一開始就是在裝睡？
長孫煦趁機在霍霆的胳膊上劃了一下，這可是他拚盡全力使出的一招，要不是霍霆閃得快，一定是要命的一招。
“霍霆！”雨璿上前抱住霍霆。
長孫煦此時完全沒了理智，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既然如此，那就連他們一起殺好了。長孫煦一劍刺過去，卻被容震擋了下來。
“長孫煦，”容震怒吼一聲,“你給我清醒一點兒！”
“弓箭手！”長孫煦一聲令下，一排排的弓弩對準了他們。
“你瘋了？”容震也已經控製不住自己了，大吼起來。
霍霆將雨璿護在身後。他狠狠地盯著長孫煦，沒有一絲懼怕的神情。弓弩手？哼，以為這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嗎？做夢。
沁央雖然已經知道了結局，卻還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然後呢？明明二師兄的功夫更高一些啊，怎麽會輸？”
聖簡站起身來，沉聲道：“二師兄的確是占了上風，他的功夫僅在大師兄之下，長孫煦不用陰招，是傷不了他的，可是，他卻故意在關鍵時刻露出了一個破綻。長孫煦見機會來了，以為自己可以贏了二師兄，卻不想，其實他早就輸掉了一切。”
“是二師兄故意輸的？”沁央不明白了。
聖簡點點頭，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是的。長孫煦也沒想到二師兄會突然如此，他想收手，已經來不及了。”
雨璿抱著霍霆，滴在他臉上。“你怎麽可以這樣傻？”
“大師兄……”霍霆艱難地朝一旁的容震伸出一隻手來。
容震一把握住霍霆的是，勸道：“你先別說話，保存體力，我為你療傷。”
“不……”霍霆知道自己的傷勢，“大師兄……我死了……你們就都可以交差了……隻希望你們……放過雨璿……”
雨璿泣不成聲，大聲哭喊著;“霍霆……你不能出事兒……你死了……我怎麽辦……”
霍霆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頰,斷斷續續地說道：“雨璿……對不起……”
容震親眼看著霍霆閉上了眼睛，不由地大聲叫喊;“霍霆！霍霆！”
雨璿卻突然格外地鎮定,像一個人偶一樣。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停止了哭泣。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她站起來，走了幾步，一下子撿起了霍霆掉落在地上的劍。
“雨璿，不要！”容震還是晚了一步。
“大師兄……我最後求你一件事兒……”雨璿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你說，你說，我答應你。”容震沒有絲毫猶豫。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為他這個像親妹妹一樣的人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把我和……霍霆……葬……”雨璿的一隻手一直指著霍霆，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就這樣垂下了手臂。
“雨璿！”容震惡狠狠地瞪了長孫煦一眼。他一生寬厚待人，從來不曾對被人露出過如此凶惡的目光，這次是唯一的一次。
“大師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我隻想贏他……隻想讓雨璿看到我能贏……”長孫煦也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結果，整個人都有點兒懵。
容震將霍霆和雨璿埋在了他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因為霍霆已經被逐出師門，按規定，不準葬入祖墳。如果容震不管，就連收屍的人都沒有。
起風了。雖然已是初夏，但涼風襲來，直冷到心底。
容震沒有什麽能為他們做的。他拿來了兩壇酒，一滴不剩地倒在了墳前。他從小就和他們一起長大，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弟弟妹妹，可如今，卻在同一天內，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去，自己卻根本阻止不了這場悲劇。
沁央又歎了一口氣，問道：“後來你是不是就來昆侖山了？”
聖簡接著說道：“不，我是在他們逃婚之前就入了師門。三師兄因為此事受到打擊，纏綿病榻，沒多久就病死了。昆侖山四個弟子，一下子死了三個，隻有大師兄還在，什麽事情都要他來處理，於是他就開始培養毫不起眼的我。”
沁央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說道：“那大師兄後來是怎麽死的？聽說是戰死，恐怕也沒這麽簡單吧？”
聖簡的眼神變得讓人捉摸不透，緩緩說道：“大師兄的確是戰死的，不過……卻是師尊害了他。”
沁央不敢相信，脫口而出：“怎麽是師尊害死了大師兄？不可能的，你是不是弄錯了？”
聖簡提高聲音：“就是師尊害死了他，我沒有騙你。當年與盤踞在沙之城的妖孽作戰，師尊剛愎自用，不僅沒有能級及時鏟除妖孽，反而導致城內許多老百姓都落在妖孽手中，他卻主張用歸元大法一舉剿滅妖孽。大師兄認為，歸元大法會使那些老百姓跟著遭殃，想另尋他法。師尊卻不聽，他的目的是剿滅妖魔，至於那些人，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如果遲遲沒有剿滅妖魔，那麽，外人就會說昆侖山名不副實，影響門派聲譽。大師兄沒有辦法，在師尊催動歸元大法時，替城中老百姓擋下了這一劫，但元氣大傷，最終死在了妖孽手中。”
當時，有很多人都覺得容震這麽做並不值得，可他是心甘情願這樣的。犧牲他一二，可以拯救眾人，容震從來不會有所遲疑。
沁央忍不住大呼：“怎麽會這樣？師尊怎麽能這麽做？”
聖簡冷笑一聲，說道：“師尊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師尊。你還不明白嗎？大師兄、二師兄他們，包括我們，其實都不過師尊手裏的棋子，他利用的工具。聽話，他就喜歡，一旦和他意見相左，就注定會成為他犧牲的對象。”
沁央實在是不能接受這樣的說法，連忙否認道：“不，我不相信。怎麽可能……”
聖簡越說越激動。“你以為師尊為何總是在我們麵前提起大師兄？不是因為想念，而是因為他再也找不出比大師兄更聽話的弟子了。他需要的，不是弟子，而是傀儡。你知道當年為何師尊明知大師兄會受傷還要驅動歸元大法、還要在他重傷之際，故意派他對付妖孽統領嗎？因為自從二師兄那件事情之後，他發現，大師兄也開始有自己的想法了，不再像以前那樣聽話了。後來大師兄元氣大傷，被妖孽害死，我覺得，這對於他來說，也許反而是一件幸事。就這樣死去，讓人們都記住他。他若是還活著，師尊怕是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他了，會有什麽樣的結局，看看二師兄和蒼雲就知道了。”
沁央還是不肯相信，說道：“可他畢竟還是我們的師尊啊。”
聖簡憤憤地說道：“所以他就想把我們都拉下水。你想想，在魔界，若不是因為我們認識蒼雲，誰又能活著回來？是，他和玄空師叔可以，可想過我們？他們逃走的時候，還不是留下我們，一走了之？他以為那是昆侖山，可以任他胡來嗎？他拚命阻止蒼雲和落鴛在一起，你以為真的是為了落鴛好嗎？其實是因為讓他想起了二師兄和四師姐，明明是他的錯，他卻不肯承認。他追殺蒼雲，其實是怕蒼雲再回到天山後，不利於他奪取天山。”
沁央的聲音有點兒顫抖，說道：“我……我不是很明白。”
聖簡繼續說道：“玄光派是玄機師伯收服天山大大小小的幾個幫派而創立的，師尊自認為不比玄機師伯差，卻始終沒有機會自創門派，守著昆侖山這塊地方吃老本。現在師伯已死，他就認為天山的那些小輩都不如他，天山應該由他來掌管，所以才讓我們監視天山的一舉一動，根本不是為了天山，而是他自己的野心。”
沁央搖搖頭，說道：“這怎麽可能呢？沒道理啊。”
聖簡很耐心地說道：“沁央，你聽我一句勸，等我們出了這風涯洞，你就回映月族古墓，沒有大事兒千萬別回來，離得越遠越好。”
風涯洞外，一個人影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聖簡真的是這麽說的？”玄虛眯著眼。
那個很年輕的弟子拱手說道：“千真萬確，五師兄的話，弟子一字不差地告訴了師尊。”
玄虛覺得，這個聖簡實在太不聽話了，竟敢屢次和他作對，心眼還特別多。他是師尊，能有什麽錯？霍霆乃是咎由自取，容震也是因為自己的婦人之仁才喪了命，跟他有什麽關係？還有天山，本來就應該是他的。既然如此，那這個聖簡也不能留了。今天蠱惑沁央，明天還不定蠱惑誰來反對他呢。已經被聖簡看穿，玄虛當然不能容忍。他就不信了，昆侖山這麽多弟子，難道就隻有聖簡才可以繼位嗎？不聽話的繼承者，還不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