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追蹤
霍霆喝了一天的酒，已經空了好幾個壇子了。他的內心在苦苦掙紮，痛苦極了。容震說的對，這樣注定都會痛苦一輩子，每個人都不會好過。為何要他放棄呢？難道他就不能為自己活一次嗎？
雨璿推開房門，一陣寒氣撲麵而來。初冬的天氣那樣寒冷，比往年都要冷，看樣子，馬上就要下雪了。
下過幾場大雪之後，春天就要來了。
雨璿突然發現，霍霆正站在院子裏，直直地盯著她，一動也不動。
“雨璿。”霍霆終於開口了。
雨璿的手指狠狠地絞著自己的衣角，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終於說道：“二師兄來此，是有什麽……”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霍霆緊緊地抱在懷裏。
“雨璿，不要離開我。”霍霆從來沒有如此控製不住自己。
雨璿聞到了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酒味，趕緊問道：“二師兄，你喝酒了？”
霍霆是喝了不少酒，但他覺得，此刻的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雨璿，他馬上就要來迎娶你了，是嗎？”
雨璿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她不想嫁，不想。
“雨璿，跟我走好不好？”霍霆很認真地看著雨璿的眼睛。她如果離開了昆侖山這個她視為家的地方，那他就給她另外一個溫暖的家。總之，霍霆是不會讓雨璿跟自己受委屈的。
雨璿不可置信，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是說真的？”
霍霆這次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說道：“真的。我不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嫁給別的男人。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要豁出去了。”
“好，霍霆，以後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一輩子都不離開你。”雨璿突然想明白了，不管今後如何，隻要他們倆還在一起，就什麽都不用怕。
沁央聽到這裏，開始不淡定了。“師尊和三師兄怎麽能這樣啊？太過分了，我都生氣了。那二師兄和四師姐就這樣逃婚了？”
聖簡點點頭，說道：“誰都沒想到他們倆竟然有這麽大的膽子，所以咩有任何防備，就這麽讓他們給跑了。大師兄聽到這個消息，特別著急，他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三師兄知道四師姐逃婚，發誓要殺了二師兄雪恥。經過長孫家這麽一鬧騰，四大世家聯手追殺他們，就連師尊也下了死命令，將二師兄逐出師門，不準再提起他二人。他還命令大師兄去找他們，務必把四師姐帶回昆侖山處置。”
沁央迫不及待地問道：“那他們躲到哪裏去了？”
聖簡頓了頓，然後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有很長時間。”
霍霆是一個很謹慎的人，雖然這次是倉皇出逃，但是，逃跑的路線，他邊跑邊想，帶著雨璿到了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搭了一間小茅屋，就這麽住下了。霍霆主要是考慮到，雨璿不能一直跟著自己顛沛流離，還是找一個隱秘的地方住下來比較好，免得雨璿受苦。
就在這個地方，兩個人拜了天地，算是婚禮了。沒有任何人來見證，也沒有聘禮和嫁妝，在他們眼裏，就隻有彼此。
霍霆常常會問雨璿：“雨璿，你後悔嗎？如果你不跟我走，你現在已經長孫家的少夫人了，無限風光的婚禮，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不會跟現在這樣……”
雨璿伸出一隻手來，輕輕地捂住了霍霆的最，說道：“不要提別人，如果不是嫁給你，再好的婚禮，再多的東西，我也不稀罕。我沒有覺得我們這樣有什麽不好，你看，我不是還學會了自己燒菜嗎？”
霍霆忍不住笑著說道：“今天不會是又把菜給燒糊了吧？”
雨璿很心虛的樣子，說道：“就……就有一點兒焦……還是很香的。
“沒關係，”霍霆捏了捏雨璿的臉頰，“你燒的菜，我吃著都香。”
但是，這種安寧的日子，注定不會過得太久。後來，容震終於找到了他們。他用劍指著霍霆，責問道：“你們好大膽，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和我商量。你知道你們一走了之，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嗎？昆侖山無法向長孫家交代，兩邊已經徹底鬧翻，惹了多少麻煩？現在四大世家都在追殺你們，這些，你們都知道嗎？”
霍霆倒是非常淡定，因為他知道，這事兒這哦啊玩會來的，不然，也用不著整日憂心忡忡了。他一手握住劍鋒，抵在自己的心口。“大師兄，以前我沒有想明白的事情，這段時間都想明白了。對不起，大師兄，是我連累了整個昆侖山，你殺了我吧，這樣你也好和師尊交代，師尊也好讓四大世家稍稍解恨。”
“不，不要。”雨璿跪下來，“大師兄，我求求你，我是自願跟霍霆走的。我本來就不願意嫁給長孫煦，這才選擇逃婚的。錯在我一人，你要殺就殺我。”
霍霆護著雨璿，說道：“大師兄，這和雨璿沒有關係。是我帶她走的，你要殺我，我絕無怨言，隻求你放過雨璿。”
容震緩緩放下手中的劍，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你們走吧。”他轉過身去。“從今以後，我不再是你們的大師兄。”
玄虛得知容震放跑了霍霆還雨璿，大發雷霆，狠狠責罰了一頓，容震卻死活不肯說出他們倆的下落。然而，他不說，不代表別人找不到。
長孫煦一直派人偷偷地跟著容震，他知道，他這個大師兄一向都是偏心於霍霆，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找到他們倆，那這個人一定就是容震。那天容震追上霍霆和雨璿，就有人把此事報告給了長孫煦，所以玄虛才會知道。
長孫煦派了大量人手在那個地方附近逐一搜查，每家每戶都不準放過。霍霆還帶著雨璿，一定不會跑太遠，他一定要抓住他們。
容震得知此事，不顧自己剛剛被責罰的身體，就趕去那裏。他要去阻止他們，一定還來得及的。
果不其然，長孫煦在一個小村莊裏發現了霍霆。他立刻趕過去，在門口破口大罵，一點兒都不客氣。
霍霆死死地盯著長孫煦，問道：“你怎麽知道這裏的？”
長孫煦大笑幾聲，說道：“當然是大師兄告訴我的。
“不可能 ,”霍霆根本不相信，“大師兄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少往他身上潑髒水。”
長孫煦才不管這麽多，說道：“霍霆，你拐走我未婚妻，竟敢大言不慚地來說這些話？昆侖山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胡說八道，”霍霆的眼神冷冰冰的，“雨璿不是你未婚妻，她從來都沒想過要嫁給你，你少自作多情。最丟人的不是我，而是你強娶逼婚，非要鬧得兩邊都不安寧，落得江湖人恥笑。”
“我可不管這些，”長孫煦啐了一口，“我長孫家豈是你能比的了的？看看他們會相信我說的話，還是相信你。我隻要殺了你，到時候，人們就知道你霍霆誘拐人妻，才不管你們什麽真不真心，願意不願意的，我才是受害者。我會得到別人的同情，而你，注定要遺臭萬年。”
“呸，”霍霆冷笑一聲，“真不要臉，虧你這話也所得出口，這下不怕給你長孫家和昆侖山丟臉了？長孫煦，你可真是卑鄙。你有什麽本事，還不是仗著長孫家的權勢？”
在爭執中，長孫煦不小心狠狠推了雨璿一下。
雨璿痛苦地倒在地上，一股鮮血流了下來。
“雨璿！”霍霆抱起雨璿就往房裏衝，根本就顧不上和長孫煦糾纏了。
容震剛剛趕到就看到了雨璿倒地的這一幕，嚇得他都愣在了原地。那時他才知道，原來雨璿有喜了，卻因為長孫煦而失去了孩子。
雨璿呆呆地躺著，一整天了，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容震指著長孫煦，憤恨地大吼一聲：“長孫煦，這就是你幹的好事兒。”
長孫煦開始時也有意思慌亂，可是一瞬間，他就又恢複了之前的那種傲慢，說道：“我不是故意的。再說，這個孩子就是個孽種，我……”
“夠了！”容震大喝一聲，“你先回去吧，這裏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霍霆見雨璿實在太傷心了，不吃不睡，隻是呆望著房頂，沒辦法，隻好點了她的睡穴。也許一覺醒來，她能好受些。
容震見霍霆一個人站在清冷的月光下，背影還是那麽淒涼。
“你為何要放走長孫煦？”霍霆的聲音比夜風還要冷。
容震心裏也不見得比霍霆好過，他千裏迢迢趕到這裏來，剛剛被懲罰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就是怕發生這樣的事情，是知道，結果比他想象中的更糟糕。“霍霆，我知道你心裏很難過，都怪我來晚了。可是你若殺了長孫煦，你就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你想想雨璿，今後……”
“雨璿？大師兄，你看看她現在成了什麽樣子。”霍霆的眼神足以殺人，“難道就因為長孫煦是四大世家的人，所以他就可以橫刀奪愛，他就可以害死我們的孩子卻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嗎？”
容震也說不出話來了。這件事情，到目前為止，已經成了一個死結，他解決不了，也許就連霍霆也解決不了。一起拿容震還覺得，這主要是長孫煦的錯，可是現在，已經不是責怪誰的問題了。
長孫煦隻是表麵上聽從了容震的話，暗中將消息通知了四大世家的人馬，將這裏團團圍住，勢要取得霍霆首級。
容震大驚，問道：“三師弟，你這是做什麽？”
“大師兄，對不住了。”長孫煦用劍指著霍霆，“奪妻之恨若不能一雪前恥，那我今後又有何麵目麵對眾人？還有何麵目接任長孫家的家主之位？豈不是讓我長孫家受人恥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