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心意
雨璿有些驚訝，反問道：“二師兄，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我就隨便問問。”霍霆將花環編好了，直接就戴在了雨璿頭上。看了看，他還是覺得很滿意的。
按說雨璿應該高興才是，現在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二師兄，你是不是……啊……”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難道真的要她直接說出來嗎？
“雨璿。”霍霆打斷雨璿的話，“他對你很好。”
雨璿終於明白霍霆的意思了，有點兒賭氣地說道：“大家都對我很好，你難道對我不好嗎？”
霍霆當然會對雨璿非常好，他不敢直視雨璿的眼睛，害怕自己的目光會出賣自己的內心。
雨璿噘著嘴，說道：“我不管，他對我最忙，反正我對大家都是一樣的。”
霍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說道：“他是張酸價未來的家主，會給你很多別人都無法給的。”
雨璿卻馬上說道：“可是我無法給他想要的。”
“他是我師弟。”霍霆沉聲道。
“所以？”雨璿的嘴角扯出一絲笑意，“二師兄的意思是……”
霍霆隻好說道：“我沒什麽意思，你不要多想。”
長孫煦後來才知道，原來早在雨璿剛入師門時，就已經和霍霆兩情相悅了，隻是誰都沒有說出口而已。那時候，長孫煦還沒有喜歡上雨璿。霍霆，雨璿為何會喜歡霍霆？長孫煦不信，他是世家出身，未來的家主，除了功夫比霍霆差，哪裏比不上？雨璿喜歡誰都可以，唯獨喜歡霍霆這一點，讓長孫煦非常想不通，也覺得十分不甘心，就是不肯善罷甘休。
此後，雨璿大概也是察覺到了什麽，便有意避開長孫煦，她想著，時間長了，長孫煦大概就會放棄了。沒想到一向隻在春夏之交那兩三個月修煉的長孫煦，這一年竟然一直到了初秋還不肯離開。
“雨璿，你想要什麽，我都買給你。”長孫煦堅信，以他的能力，早晚會讓雨璿離開霍霆的懷抱。那家夥，到底有什麽好？
“謝謝，”沒想到雨璿冷著臉，“我什麽都不需要，三師兄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你若是有這個閑工夫，不如去像大師兄討教幾招，日後集成家主之位，也更得心應手一些。”
在雨璿看來，世上不是什麽東西都可以用錢買得到，也不是所有人都隻看重長孫煦的身份。長孫煦這個樣子，就好像可以用錢換來的一樣，讓雨璿感覺很不舒服。她本來就不需要這些啊，她就是覺得，霍霆是最好的。
長孫煦在楓葉還沒紅透時就離開了昆侖山，因為家裏一封接一封的信寄過來，催他回家，有要事等著他來處理。長孫煦其實也是很不願意的，還沒有追到雨璿，怎麽能離開呢？
雨璿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說實話，她並不討厭長孫煦，但也絕對沒有別的意思。雨璿也不想把事情搞得那麽僵，所以才有意避開，這樣對大家都好。但願長孫煦回家後能想通，來年也不要再纏著她了。
霍霆依舊把雨璿默默地放在心裏，默默地為她做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兒。霍霆沒有長孫家那樣的財富和勢力，隻能這樣，就像他的人一樣，在昆侖山，他不一樣也是默默無聞的嗎？
他們倆發乎情，止於禮，什麽事情都是點到為止，心裏明白就行，從不越矩。這是一種尊重，誰都不會忘不好的方向去想。有時候甚至若即若離，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感覺。這是因為這樣，連一向細心的容震都看不出來他們之間的感情。
容震一直覺得霍霆對誰都是一樣的冷，雨璿是對誰都是一樣的好，兩個人好像是兩個極端，在知道這道這件事之前，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他們倆想到一起去的。
容震和霍霆奉玄虛之命下山為白河鎮除妖，臨行前，雨璿送他們到山腳。容震本來說不讓她送的，可是雨璿非不聽。名義上是送兩位師兄下山，實際上，她眼裏，大概就隻有霍霆了吧。
因為有容震在，霍霆和雨璿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含情脈脈地望了對方一眼，便不再有任何交流。要是再明顯一點兒，肯定會被細心的容震看出來的。
雨璿小聲地說道：“大師兄，二師兄，你們路上小心，早點兒回來。”她說這話的時候，聽著好像是跟容震和霍霆兩個人說的，其實，雨璿的眼睛是偷偷地在看霍霆。
“放心吧。”容震點點頭。
霍霆還是一句話都沒有，一如既往地冷。
雨璿回去時，又看了霍霆一眼，他也正好看著她。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兩個人的心裏都明白對方的意思。隻一眼，就已足夠，再多的語言也無法形容此刻他們的心情。
霍霆一路無話，幸好容震也不是話多之人，再說他也早就習慣了。他這個師弟雖然性子冷，但人還是挺好的。不過，他有時候也會對著霍霆隨便說幾句，當然，有問必有答。再多一句，那就沒有了。容震有時候也對霍霆這樣的悶葫蘆有點兒著急，可是還能逼他說話怎麽著？
除完了妖，容震卻沒有立刻回山的意思。“二師弟，聽說白河鎮的集市特別熱鬧，我們來得也巧，他們說啊，明天，正好趕上趕集的日子。反正回山也不急，耽擱一兩天不礙事。你意下如何啊？”
“我正有此意。”霍霆巴不得呢，“大師兄想買些什麽？”
“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當然要買點兒山上沒有的東西了，下次下山，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容震拍拍腦門兒，“哦，對了，我去給三師弟和四師妹買個禮物，你順便幫我看看，參考參考。”
“三師弟他什麽都不缺。”霍霆的語氣不是很好。提起長孫煦，他就想起雨璿，就會不自覺地胡思亂想。霍霆甚至想著長孫煦永遠不要再回昆侖山才好呢，還給他買什麽禮物？
容震和藹地說道：“話也不能這麽說。他雖然什麽都不缺，但心意還是要有的。總歸我們不能忘了他嘛。我先買了，給他留著，等明年他再來的時候給他。”
霍霆默默無語。他在想，該給雨璿買點兒什麽呢？
容震本來是拉著霍霆，想讓他給點兒意見的，結果，霍霆一路上都 不願意說話，好不容易說了一句，就是“好”。容震也是很無奈了，隻好自己定奪了。他給長孫煦買了一副護甲，給雨璿買了一對手鐲，還是覺得很滿意的。
霍霆掏出了自己所有的銀子，買了一支珠釵。聽說長孫煦送給她一支特別貴重的簪子，她都沒有要，他這個，她會不會嫌棄啊？這已經是霍霆的全部家當了，攢了好久才能買下。
“想什麽呢？”容震剛剛買完鐲子回來。他看到霍霆手上的那支珠釵，笑了笑，說道：“這個珠釵真漂亮，雨璿一定會喜歡的。”
霍霆將珠釵揣到懷裏，心想著，她一定會喜歡的。
雨璿看到霍霆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心裏不知道有多開心。
容震已經把鐲子送給雨璿了，說道：“你上次不是說你的鐲子碎了嗎？試試這個。”
雨璿立刻就帶上了，說道：“謝謝大師兄。”可是，她一轉過身，卻發現霍霆已經不在了。
容震也四處看看，說道：“哎，二師弟剛才還在這兒呢，又跑哪兒去了？”
雨璿愣了愣，大致上已經能猜到霍霆去了哪裏。
容震在後麵大聲地喊道：“四師妹，你慢點兒跑。”
雨璿在梅林看到了霍霆，他果然在這裏。
“給你。”霍霆將珠釵遞過去，“我在白河鎮買的。”
雨璿毫不猶豫地接了過來，滿心歡喜。
“喜歡嗎？”霍霆的眸子裏溢滿了溫柔，
“喜歡。”雨璿笑得很甜。這支珠釵在她從小到大收到的禮物中，也許不是最貴重的，但卻是她最喜歡的。不為別的，就以為這是霍霆送給她的。
霍霆猶豫了一下，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柔柔地說道：“喜歡就好。”
玄虛接到長孫煦的來信，說他已經說動族中長輩，在年前前往昆侖山提親。玄虛仔細思考了一下，認為雨璿嫁給長孫煦也沒什麽不好的，正好將昆侖山和整個長孫氏甚至四大世家聯係在一起，對誰都沒有壞處，便應允了下來。
霍霆為雨璿折了幾枝新鮮的雪梅，插在瓶中，一進門就能聞到陣陣暗香。雨璿最喜歡梅花了，霍霆也因為這個，總喜歡跑到梅林去。
“二師兄，我要那一枝。”雨璿指著不遠處的梅枝。
霍霆依言摘下，又折了一枝小的，輕輕別在她的頭上。花與人相應，真是再美不過了。
“二師兄……”雨璿欲言又止。
霍霆把雨璿輕輕地攬在懷裏，一句話也沒有說。
好巧不巧，容震剛從玄虛那裏出來，正要去別的地方辦點兒事兒，卻恰好碰見了這一幕。
“大師兄。”霍霆和雨璿都沒想到會碰見容震，腦袋都蒙的。
“你們……”容震先開始是一愣，等他反應過來，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
霍霆擋在雨璿麵前，說道：“大師兄，這不關雨璿的事，是我……”
雨璿不能讓霍霆一個人擔責，立刻說道：“不，大師兄，是我……”
“不是，你們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容震仍然和顏悅色的，沒有絲毫責備的語氣。“這是好事兒啊，為什麽要藏著掖著？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了。”
雨璿愣愣地看著霍霆，說道：“大師兄不會亂說的。”
“我自己去和師尊說清楚。”霍霆下定了決心。“我們走。”他拉著她就去找玄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