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往事
蒼雲將落鴛抱在懷裏,沒有說話。世上難道隻有天山雪蓮才可以救她嗎?魔界也有很多醫書和治病的良方,說不定有其他方法。不管是什麽,蒼雲都願意一試。
落鴛伸手點了點蒼雲的鼻子,說道:“你要答應我,無論采用什麽方法,都不準像上次一樣自己冒險,你知道那有多危險嗎?想想我都覺得後怕,當初要是能攔著你就好了。有什麽問題一定要告訴我,我要和你一起麵對。如果你因此出現什麽差錯,我寧願永遠也不要好。”
蒼雲憨憨地低笑了一聲,說道:“說什麽呢?傻瓜。”
落鴛頂了一句:“你才傻。”
“好,我們一起傻。”蒼雲聳聳肩。
“蒼雲,”落鴛望著蒼雲的眼睛,“你上次說有什麽秘密要告訴我,是什麽呀?”
蒼雲一笑,說道:“當然是關於你的。”
“我?”落鴛眨眨眼,“是不是我的一些……喂,不會是真的吧?”
蒼雲故意笑著說道:“這個嘛……得看我的心情,再考慮是不是要跟你說。”
“那你現在心情好不好?”落鴛輕輕地揪了揪蒼雲的耳朵。
蒼雲附在落鴛的耳邊,悄悄地說了一句:“那得看你了。”
半夜時分,千野本來已經躺著睡熟了,卻猛然睜開眼睛,直直地望著前方,愣愣的,好像失了魂似的。那個樣子,跟行屍走肉沒有什麽區別。
“什麽人?”守夜的弟子好像聽到背後有什麽動靜,全部都警覺起來,一回頭,卻發現是千野,感覺他好像是剛睡醒了爬起來的,連外套都沒穿。這並不是千野的風格,他雖然放浪不羈,但是,對自己的形象還是很講究的。而且,大晚上的,這也不對呀。
千野被這麽一叫,這才有些清醒了。他這是怎麽了?剛才發生了什麽?怎麽自己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呢?千野明明是記得,他有點兒累了,就歇著了,一會兒就睡著了,直到剛才被他們一叫,就瞬間清醒了。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掐你也一點兒都不清楚,好像被誰偷走了記憶一樣。
守夜的弟子上前一步,問道:“三師兄這麽晚了,怎麽突然跑到這裏來了?”
“啊……”千野在想,找個什麽理由搪塞過去呢?“我睡不著,就隨便走走。天太黑,沒看清楚路,就走到這裏了。”
“哦。”他們總覺得怪怪的,又說不出來。“夜裏風大,容易著涼,三師兄還是早些回去歇下吧。”
千野就這麽回去了,他不敢再睡,一直打坐到了天亮。
落鴛睡了很久,醒來之後,蒼雲已經不在房裏了。大概是他早起又去處理魔界的事情了吧?落鴛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還是有點兒不太舒服。
侍女進來看到落鴛已經行了,說道:“尊後感覺好點兒了嗎?”
落鴛點點頭,說道:“我好多了。”
侍女弄了弄被子,說道:“尊上一早就起來去大殿了,臨走時特意囑咐,讓屬下時不時來看看,怕尊後著涼。尊後還是多睡會兒吧,尊上應該馬上就要回來了。”
落鴛一下子就又睡過去了,迷迷糊糊中,感覺好像有人在摸自己的額頭。
蒼雲試了試,說道:“還好不發燒,看來舊病未除,我一定要……”
“蒼雲……”落鴛睜開眼,“我不要你去冒險。”
“阿鴛乖,”蒼雲扶起落鴛,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這事兒交給我,我去想辦法,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撐下去,好不好?”
“好。”落鴛在蒼雲懷裏就特別乖巧,“你不要為我擔心了。”
蒼雲握著落鴛的手,說道:“我不擔心,可我要是治不好你這病,那別人就會說,魔尊連自己尊後的病都治不好,那不是要小看我了嗎?”
落鴛笑了笑,說道:“你又不是郎中,治不好不是很正常的嗎?魔尊大人神勇無匹,誰敢笑話你?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蒼雲也笑了,說道:“我的阿鴛現在脾氣這麽暴躁啊。”
落鴛點點蒼雲的鼻子,說道:“所以,你怕不怕我?”
“怕,”蒼雲蹭了蹭落鴛的臉頰,“我怕你離開我。”
落鴛的眼睛眨了眨,說道:“不會的,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聖簡已經在風涯洞麵壁兩天了。他老是一直盯著一處,整個人都呆呆的。聖簡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說話了,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師兄。”沁央輕輕推了聖簡一下,“你又發什麽呆啊?倒是說句話呀。”
聖簡這才回過神來,淡淡地說道:“哦,我在想冰域的事情。我出來已經很長時間了,這一麵壁就是百日,加上在之前苗疆和天山的幾天,等我回去,恐怕……”
“恐怕什麽?”沁央聽得不是很明白。
“跟你沒關係。”聖簡正在思索該怎麽辦好,顧不上跟沁央解釋。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在他的意料之中,難道隻能如此坐以待斃嗎?
沁央還真就不問這個了,轉而說道:“哎,師兄,我正好有話要問你呢。你說那件事情是大師兄告訴你的,真的假的?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六師兄當時跟我和八師姐講的時候,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纏了他很久才說的。早知道就直接來問你了,他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啊。。”
聖簡終於挪動了視線,說道:“的確是大師兄告訴我的。不是我知道的多,是大師兄也算是局內人,所以很清楚。那時我還小,聽不懂他說的話,如今想起來,字字錐心,而這些,都是師尊他們所不能理解和容忍的。”
沁央越聽越迷糊了,問道:“大師兄都跟你說了什麽話呀?難道說,這其中,還有什麽隱情?”
聖簡沒有說話。如果非要說是隱情的話,那就隻有他師尊心裏最清楚了。
沁央搖了搖時間,問道:“師兄,你怎麽不說話了?”
聖簡突然問道:“我們是九月十九開始麵壁的,過了兩日,今日應該是九月二十一,對不對?”
沁央仔細地想了想,說道:“對,是九月二十一,怎麽了?”
聖簡的眼神都變了,說道:“你知道嗎?今日,是二師兄霍霆和四師姐雨璿的忌日。”
沁央忍不住大聲地說道:“啊?這個,六師兄可沒有告訴我。”
聖簡冷笑一聲,說道:“他當然不會告訴你了。這件事情,除了已故的大師兄,誰還會記得一個被逐出師門的人?即便聽說過這些事情,也不過是當成閑話罷了。師尊可是下了私密寧,誰又敢提起?”
沁央實在是坐不住了,說道: “師兄,你到底知道什麽呀?快告訴我。”
聖簡歎了一口氣。“事情要從十五年前說起。”
玄機、玄虛、玄空是上古散仙三昧真人座下弟子,他們三人盡得其真傳。三昧真人坐化後,本屬意大弟子玄機為下一任掌門,可是玄機突然想要自己出去闖蕩,便將掌門之位讓給了玄虛,自己下山,後來鏟除了天山的一個大妖魔,將天山大大小小的幾個幫派合並,便成了如今的玄光派。
而玄虛先後收下了四個弟子:容震、霍霆、長孫煦、雨璿。這四個人都是他親自挑選的,其中以長孫煦的身份最為特殊。
長孫煦出身於四大世家之一的長孫氏,是未來的家主繼承人。隻因年紀尚小,家裏希望他得到更多的鍛煉,才讓他拜在玄虛門下做個記名弟子,每年春夏之交的幾個月,特地跑到山上來修煉,其餘時間則留在長孫家熟悉家事。他入門較晚,又經常不在山上修煉,故身手比不得他的兩個師兄,但在同輩的世家子弟中間,當屬佼佼者。正因為這樣,長孫煦難免有些傲氣。
玄虛因了長孫煦的身份特殊,經常多加照料,但並不喜歡他身為世家子弟身上的那股傲氣。水哦度看得出來,玄虛最看重乃是大弟子容震。容震為人謙和,身手又好,很得人心。霍霆寡言少語,過於孤傲,不討人喜歡。雨璿活潑大方,作為當時唯一的女弟子,她無疑是最受寵的。
長孫煦喜歡雨璿,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隻要長孫煦在昆侖山,雨璿在哪裏似乎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有一次,預選忍不住問道:“三師兄這是做什麽?”
“剛采的話,送給你。”長孫煦遞上來一束鮮花,上麵還帶著露珠。
“謝謝。”雨璿伸手接了過來,“不過,三師兄,以後你還是不要給我送花了。這些花種在後山,我有時間就會去看的。把它們全都摘下來,放不了多久就會枯萎的。讓大家都能欣賞得到,不是更好嗎?”
長孫煦以為雨璿真的不喜歡這些花,直到有一天,他偷偷地看見雨璿和霍霆在一起。
霍霆很認真地在編一個花環,那些花都是雨璿最喜歡的,他當然也喜歡。
“二師兄,”雨璿坐在霍霆旁邊,“今天師尊跟我說,我長大了,是時候……”她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好,話還沒說完,臉就先紅了。霍霆應該懂自己的意思吧,這種話,總不能讓雨璿一個姑娘家直接講出來吧?
霍霆一愣。是啊,雨璿已經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他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可是不敢有所表示。霍霆知道長孫煦喜歡有些,他也知道,他的身份,是無法跟四大世家未來的家主相比。他能給她什麽呢?什麽都不能。霍霆的視線離開雨璿,低下頭去,仍舊編著手裏的花環,其實早已方寸大亂。
“二師兄?”雨璿輕輕地喚霍霆。
沉默了許久,霍霆終於開口了:“雨璿,你覺得,三師弟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