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相隨
落鴛直接一揮手，一陣風襲來，就打掉了他的麵紗，完全抵擋不住。
令大家沒想到的是，這個人竟然是無義。麵紗掉落的瞬間，大家都有點兒不可思議，相互看看，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剛剛大家都急著抓細作，得到命令就全部集中在一起，好像差不多就這些人，以為人都到齊了，根本沒仔細清點人數。現在再來數數，他們中間的確少了一個人。沒想到無義看著挺老實，其實包藏禍心，實在是讓人沒有想到。
無義顯然很慌張，猶猶豫豫地囁嚅著：“我……那個……”
“哦——”千野指著無義，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那個細作， 你怎麽……師姐，你看……”
“我……不是……”無義這下更是慌慌張張的，心裏有些害怕。“你們聽我說……我……我是……其實我是……”
無塵指著無義，大聲責問道：“什麽你啊呀的，大晚上的，穿著夜行衣跑到大殿來，鬼鬼祟祟的，肯定不安好心。有什麽事情不能光明正大地做？你手上拿的是什麽？拿過來讓我們看看。”
無憂大聲說道：“人贓並獲，還想狡辯？我們都看見了，一清二楚，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無義一直都很慌張，不知道怎麽解釋，說道：“我沒有狡辯，不是……就是我……怎麽了？你……你們想幹什麽？不是說……”無義這樣可絕不是裝出來的，當初不是說好了，這好像不是他們商量的情況啊？怎麽現在成了這樣？
“好你個叛徒，可害苦了我們，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無心氣不打一處來，“也虧的你隱藏了這麽長時間，真是辛苦你了。”
無豔也沒好氣地說道：“就是，我們哪一點兒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禍害我們？幸好今日我們都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絕對不能讓你給逃走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是啊，太可惡了！把他抓起來！”大家紛紛開始聲討。
無義一下子沒了主意，也不知道怎麽辦了，下意識轉身想跑，千野動作比他快，直接抓住了他脖子後的衣領，一下子逮住了他。
無義也不反抗，當然，他也根本不是千野的對手。
千野拽著無義，說道：“快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說清楚了，師姐也許會從輕發落，休要再冥頑不靈，心存僥幸。”
無義的眼神遊離，似乎在等什麽，有所期待，可是突然眼珠一瞪，馬上就倒下了。直挺挺的，要不是千野拉著他，就直接摔在地上了。
“喂，怎麽了？”千野蒙了。明明隻是揪住了無義的衣領，讓他跑不了，根本沒下重手啊，這是怎麽回事兒？千野趕緊蹲下來，晃了晃無義，說道：“喂，醒醒啊！喂，怎麽搞的？哎，我沒用力啊，不會是裝的吧？你……”
無義的嘴一張一合，很急促的樣子，好像想說些什麽，但掙紮了半天，最終沒有說出口，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他死的時候還瞪著兩隻眼睛，樣子非常可怕。
千野替無義合上眼睛，說道：“看樣子他事先就服了毒。”
落鴛仔細地查看了無義的屍體，發現並無外傷，的確是中毒，至於是什麽毒，那就不好說了。說白了，無義就是一顆棋子，背後才是需要深挖的。
“師姐，”千野看了看無義的屍體，“現在該怎麽辦？”
落鴛站起來，說道：“無義雖犯大錯，但此事尚無定論，既然人都已經死了，也不必如此計較。若當真按門規處置，怕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想必也不是師尊願意看到的結果。罷了，念在同門一場，就按老規矩吧，將他好好安葬。”
千野歎口氣，對著後麵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可以走了。
落鴛回到房裏，卻越想越不對勁。無義這麽快就暴露了，比抓無餘更容易。太容易反而有問題，真的會也這麽順利嗎？按說有無餘在先，無義應該更加警惕才對啊，不該如此莽撞行事，這麽快就露出馬腳來。而且無義剛才的表現明顯不對，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很茫然。無義看起來雖然是服毒死的，但是還是感覺死得很蹊蹺，死前也好像有話要說，到底是什麽呢？
千野看落鴛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的，問道：“師姐，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啊。”
落鴛將她的疑惑說了一遍，還是覺得不對勁兒。
千野不是很明白，說道：“應該不會吧。他要不是細作，大晚上的，穿成那樣，跑到大殿做什麽？還拿著天山往來的文書。他那個樣子一定是心虛過頭了，他膽子一向很小的，不然也不會事先服毒啊。”
“也是。”可是這並不能消除落鴛心裏的疑惑，“可你想想，既然他膽子小，怎麽會幹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呢？什麽後果，難道他不知道嗎？”
千野隨口說道：“也許是他有什麽把柄落在什麽人手裏了吧？我瞎說的啊，不管怎麽說，人都已經死了，除非我們能抓住背後的人，不然，這問誰去？”
落鴛沒有說話，保持了好長時間的沉默。
千野勸道：“師姐，你別想這麽多了。我看呐，你就跟大師兄一樣，負擔太重，總是想這些有的沒的。”
提到蒼雲，落鴛心裏不知是一種什麽滋味，這大概是她永遠的痛吧。
千野看落鴛這個樣子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改口說道：“啊……師姐，那個吧……我的意思是……你多休息，別太累了，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落鴛的確是感到有些累了。
“那我就先走了。”千野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來，“哦，對了，師姐，今天聖簡和沁央突然跟我說他們要回去了。本來直接想跟你說的，但怕打擾你休息，我就沒讓他們來。”
落鴛點點頭，說道：“好，知道了，我明天去送送他們。”
“不用了，”千野轉了一個方向，“他們說明日一早自己會走的，很早就啟程了，讓師姐不用費心，他們會昆侖山還有要事呢。”
落鴛揉揉額角，也沒有說話，看起來很疲憊了。
鬼麵手裏提著一壇酒，放在了蒼雲麵前。蒼雲已經連著七天在沒事兒的時候喝悶酒了，似乎閑下來也沒有別的事兒。貴點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尊上，今天還喝嗎？”
蒼雲沒有說話，隻是擺了擺手。
鬼麵也沒多說什麽，默默地退了出去。
蒼雲心裏很不舒服，很痛苦。落鴛已經在他心裏生了根，他無法斬斷對她的思念。為何魅影都可以跟仙後在一起，他卻不能擁有落鴛？不，他可以的，隻要她願意，他們可以的。若是落鴛不願意，那蒼雲也會尊重她的選擇。
對於突然出現的蒼雲，天山眾弟子都猝不及防。他們拿著劍，卻明白，他們不是蒼雲的對手。
千野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落鴛，還來不及喘息，就趕緊說道：“師姐，你快去看看吧，大……大師兄突然來了，正和無憂他們……怕是……”
“打起來了嗎？”落鴛霍然站起來。
千野使勁兒搖搖頭，說道;“沒……不過也差不多了，真要打起來，無憂他們肯定打不過，你快去看看吧。”
無憂緊緊盯著蒼雲，責問道：“你來幹什麽？”
蒼雲不想和無憂多廢話，很不客氣地說道：“沒你的事兒，無須多問。我不想和你們動手，讓開。”
“你……”無心一時也不知道說了。
“這是我們的地盤，憑什麽讓我們讓開？”無塵不服了，“你既已成為魔尊，就不是我天山的人了，憑什麽讓我們聽你的？”
蒼雲一臉不屑，根本就不願意多費口舌。
落鴛匆匆趕來，吩咐道：“好了。無憂，無心，你們都退下吧。”
“我們不走。”無豔隻是退到了落鴛身後。
蒼雲隨手一揮，其他人都被定住了。讓他們走不走，自找的。這已經算是很客氣的了，若非看著落鴛麵子上，早就讓著幾個人閉嘴了，省的吵吵鬧鬧的，影響心情。
“蒼雲，你……”落鴛看不懂蒼雲此番舉動。
蒼雲緩緩朝落鴛走過來，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阿鴛，我今日來，隻問你一句，”他頓了頓，“我來接你，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落鴛愣了，沒想到蒼雲會這麽問。跟他走，可以嗎？天山怎麽辦？她一個人族，到了魔界該怎麽生存？這些都不能隻是說說而已，今後會麵臨更大的問題。
半晌，蒼雲見落鴛什麽話也沒說，終是轉過身去離開。其實蒼雲早就猜到落鴛的選擇，隻是想聽她親口拒絕，也許這樣才能死了這條心吧。可他的心為何還是那麽痛？也許，這天地間，真的就隻有蒼雲一個人去麵對著一切了。
“我願意。”落鴛突然脫口而出。
蒼雲一怔，轉過身來望著落鴛。“你可知這樣就相當於背叛天山？人神兩界都會認為你墮入魔道，不會被世人所容。”
落鴛一笑，省的：“我知道，不是還有你嗎？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蒼雲握著落鴛的手，兩個人走著走著就消失了。就在他們消失的瞬間，天山眾人的定身咒也解了。大家都不知道怎麽辦了，一個個都蒙了。他們實在不能理解落鴛居然會跟蒼雲這個大魔頭走，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就這樣丟下天山，以後可怎麽辦？
千野倒是顯得很鎮定，隻是一直沉默。他知道他們的感情有多深，這件事任誰也阻擋不了，又何必如此呢？也許別人無法理解他們的做法，但對於他們來說，在一起就是最好的選擇，無需在意他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