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魔塚

  蒼雲小心翼翼地走進魔塚，前麵是無盡的黑暗。這裏很寂靜，都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和心跳聲。哪裏有魔族？他們是躲起來了嗎？他繼續往前走，裏麵越來越炎熱，跟外麵相比，完全是兩個世界。難道這裏也有結界不成？


  蒼雲往更深處走去，才看到了微弱的火光，不久就發現了一個很大的祭壇。


  這個祭壇有些年份了，不知何時廢棄的，卻一點兒灰塵都沒有，似乎每天都有人來打理。祭壇四周都是火紅的熔岩，映得人臉通紅，似有一種灼燒感，連石壁上都映著紅色，好似都要燃燒殆盡一般。


  蒼雲飛身走上祭台，想一探究竟。祭台中間有一小塊奇形怪狀的凸起的水晶，兀自立在那裏，相當顯眼，不知道是幹什麽的。


  蒼雲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倒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正準備拿起來看看，沒想到手剛剛接觸到，就仿佛觸電一般，從手指尖直達心底，全身氣息亂撞，身體如撕裂一般，非常痛苦。


  水晶也隨之陷進凹槽裏，祭台上毫無一點兒痕跡。


  突然一隻碩大的怪物出現，張牙舞爪，徑直朝蒼雲攻擊而來。


  蒼雲在短暫的痛苦之後，忽而覺得神清氣爽，全身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而且體內原有的兩種力量，竟然非常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蒼雲的眼睛又開始微微泛紅，身邊散發著淡紫色光芒。他變出一把劍來，與怪物打了起來。


  雖然怪物傷不了蒼雲，但他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消滅怪物。那個怪物體型龐大，隨便一擺就可以撞碎一大塊岩石，碎石灰塵齊齊掉落。如果是要消滅這個怪物，得找到它的命門才行，不然，這樣大都下去，蒼雲體力耗盡，就隻能和這個怪物同歸於盡了。


  怪物不斷攻擊蒼雲，似乎並沒有什麽章法，反正是一直在進攻就是了。


  蒼雲為了不掉落熔岩裏，不小心被怪物逼到了祭台另一邊的石壁那裏。眼看著就沒有退路了，幾乎是被逼到了死角。


  怪物看蒼雲站在那塊石壁前，居然不主動攻擊了，還往後退了好幾步，顯然是在害怕什麽，但仍然沒有放棄的意思，似乎是在等待時機。隻要昂雲一過來，這個怪物，一定會如同猛獸一般撲過來。


  石壁上刻畫了曆代魔尊的事跡，還有用上古語言書寫的咒語，蒼雲在天山曾經偷偷學過，大致上還能看得懂上麵的內容。


  蒼雲挨個兒看過去：第一代魔尊冥夜、第二代魔尊離風、第三代魔尊孤山、第四代魔尊牧斂、第五代魔尊赤霄、第六代魔尊魅影。可奇怪的是，魅影的旁邊不知道畫了一個什麽人，很模糊，看不清是男是女，似乎是被人刻意抹掉了，關於他的記載也是含糊不清，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魅影之後，就全是空白，沒有其他人的記載了。


  魔尊共有六代，這個是三界人盡皆知的事情。


  蒼雲聯想到他小時候，在藏經閣翻到的那本被人撕掉幾頁的《八荒紀要》，有關仙後幻音魔尊魅影的記載似乎全部都不見了，有也隻有隻言片語，含糊帶過。還有蝕日水君的那番話，似乎知道些什麽隱情。莫非這與當年棲霞之巔大戰又什麽聯係？其中必定大有隱情，很顯然，有的人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怪物看出蒼雲正在研究石壁上的東西，不知道怎麽的，突然狂性大發，接著朝他進行攻擊，比剛才更為猛烈，似乎想直取他的性命。


  蒼雲緊急之下堪堪避過，幾招之後，他覺得這樣不是辦法。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拖死的。這邊有石壁擋著，展不開身手。蒼雲要將這個怪物引到寬闊的地方，然後找出弱點來擊破。正當他想的時候，怪物一下打過來，他隻好往後退了幾步，靠著石壁，一隻手不小心按在了石壁上，他也沒有多注意。


  石壁上有個圖騰一樣的圖案，突然發光。怪物似乎受不了這個光的照射，稍稍後退，攻勢也弱了下來。突然，地麵開始搖晃。不一會兒，祭台陷落，熔岩中升起一個高台，台上放著一把劍。


  蒼雲不知道是怎麽了，想過去看個究竟，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怪物又發狂了，似乎拚命想要護住那把劍。


  蒼雲用力朝怪物劈過去一道劍光，似乎更加激怒了怪物。情急之下，他隻得將手中的劍拋過去。怪物被擊中，但仍然沒有倒下。


  蒼雲沒有辦法了，他的劍被甩出去很遠，想撿回來是不可能了。手中已經沒有劍，根本無法抵禦怪物的進攻。蒼雲看向高台，迅速飛上去，直接拿起了那把劍。不管是什麽劍，手上總得有個兵器才好。在手指接觸的瞬間，蒼雲頓時感到血脈貫通，爆發出比剛才更強大的力量。


  一時間，天地變色，天空中充滿了詭異的色彩。


  “這是怎麽回事兒啊？”聖簡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不好。”玄虛的臉色也變了，好像在害怕什麽。“難道說……”


  “什麽呀？”千野最煩話說到一半。


  落鴛卻不管這些，她的第一反應是蒼雲，說不定就和他有關。雖然落鴛的擔心可能是多餘的，但是這種感覺非常強烈。


  此時，天空又逐漸恢複了之前的模樣，澄澈如洗，豔陽當空。


  怪物好像有點兒怕蒼雲了，連連後退，氣勢小了很多。


  蒼雲覺得現在渾身都充滿了力量，而且這股力量可以被他自己控製，收放自如。他隨手揮了一下手中的劍，一道強光劃過，照得人睜不開眼睛，怪物慘叫一聲，立刻灰飛煙滅。


  魔塚又恢複了之前的寂靜，隻聽到蒼雲的喘息聲。


  蒼雲右手握著劍，左手兩個手指劃過劍身，仔細端詳著。這把劍雖然不知道是何人的兵器，但絕對來曆不小，能有如此強大的威力，就連天山最厲害的劍也比不上分毫。魔塚裏祭祀的劍，難道是……他心中倒是有幾分了然了。


  鬼麵怕被蒼雲發現，不敢跟太緊，所以來得很晚，在外麵等了很長時間。魔塚是個極其危險的地方，多少人想闖進去都屍骨無存。鬼麵在懷疑，該不該讓蒼雲去冒這個險。萬一蒼雲死在守護獸手裏，那自己的計劃不就全部落空了嗎？地麵晃動的時候，鬼麵也感受到了，但沒有衝進去。這個時候幫不了蒼雲，隻能靠他自己。蒼雲能撐過去固然好，撐不過去，那就是他的命了。


  剛剛風雲變幻，鬼麵也察覺到了，但是還是不敢確定。


  又過了一段時間，鬼麵還是忍不住進去了。裏麵居然沒有一點動靜，完全是一片死寂。是蒼雲殺了守護獸，還是守護獸幹掉了蒼雲？鬼麵快步朝更裏麵走去，想要知道真相。到了最深處，猛然發現蒼雲手裏拿著火雲赤風，正在細細端詳。他大喜，果然成功了。


  “你為何要騙我？”蒼雲用劍指著鬼麵，臉色非常可怕。


  鬼麵突然跪下來，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屬下參見魔尊大人。”


  “你又在玩兒什麽花樣？”蒼雲殺氣凜冽。


  鬼麵抬起頭來，說道：“魔塚是祭祀曆代魔尊的地方，有法力高強的守護獸鎮守，誰能殺了守護獸，就能得到天地間一股強大的力量，成為新一屆魔尊。你手上的這把劍，是前任魔尊魅影的佩劍火雲赤風，威力無比，三界之內，隻有仙後歡迎的七月飛霜神劍與之匹敵。隻有足夠強大的人才能操縱，否則會被反噬，走火入魔。你能控製它，就說明，你是繼承魔尊最合適的人選。”


  蒼雲提高聲音，問道：“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我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鬼麵繼續回答：“魔界自魅影死後就一直四分五裂，仙界、人族不容，妖界趁機欺壓，情況很不好。急需要一個強大的魔族來繼承魔尊之位，統一魔界，維持魔界的穩定，抵擋妖界的進攻。”


  蒼雲大聲質問道：“所以你就和伐烏一起來算計我是不是？”


  鬼麵卻辯解道：“你想想，就算沒有我，伐烏照樣不會放過你，而且你很有可能就會死在他手上，不會像現在一樣強大。他已經盯上了你，還以為他會放過你嗎？”


  蒼雲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為我真的沒有辦法對付伐烏？”


  鬼麵不管這些，說道：“伐烏死了也改變不了你魔族的身份，你的事兒早晚會被人知道。沒有伐烏，也會有別人來揭穿你的身份。你以為你除掉伐烏，人類就會相信你的話了？你以為你為人類做再多，他們就會感激你了？你別忘了，他們現在是怎麽對你的。”


  蒼雲緊緊握著拳頭，眼裏盡是怨毒之色。


  鬼麵可不會前功盡棄，繼續說道：“不要再做夢了，不管你怎麽做，他們都不可能容得下你，否則你也不會淪落到今日這般人人得而誅之的田地。在他們眼裏，你就是十惡不赦、萬死難辭其咎。”


  蒼雲的臉色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玄虛在臨走時特意悄悄將聖簡和沁央叫到跟前，說道：“你們過來，我要要是與你們交代。”


  聖簡立在一旁，低著頭說道：“師尊請吩咐。”


  玄虛就吩咐道：“你們此去天山，一定要小心，不能掉以輕心。另外，我懷疑落鴛一定會再與蒼雲聯絡，你們要盯緊些。天山的情況及時向我匯報，不得有誤。”


  沁央隨口問道：“師尊不與我們同去天山嗎？”


  玄虛搖搖頭說道：“我還有事兒，必須趕快會昆侖山找你們玄空師叔及各位長老商議，去不了了。你們幾個對付那些妖魔應該不成問題，若出現什麽狀況，我再親自趕過來助爾等一臂之力。”


  “師尊是為了剛才天地突然變色一事……”聖簡似乎猜到了一些。


  玄虛似有不悅，低聲嗬斥道：“不該你知道的事情，不要去打聽。”


  “是，弟子知錯。”聖簡隻得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