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鐵麵
蒼雲雖然沒有反抗之力，卻也不願屈膝投降，任人宰割。他大笑一聲，說道：“天下蒼生？何為天下蒼生？難道妖魔就不是天下蒼生了嗎？隻因我是魔，你們就說我危害天下蒼生，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濫殺無辜，表裏不一，又算什麽東西？你們所謂的天道，就是誅殺異己、趕盡殺絕，這樣的天道，不要也罷。”
其中一個人滿臉不屑，大喝一聲：“死到臨頭還敢狂悖胡言，看我今日非將你扒皮抽筋不可。”
蒼雲輕蔑地笑了笑，說道：“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他大叫一聲，完全釋放了體內一直積聚又受到壓製的魔力，眼睛開始微微泛紅，全身散發著淡紫色的光芒，完全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股力量，在蒼雲體內已經積聚了很久了，隻因他害怕誤傷他人才一直壓製著。雖然市場感到痛苦，但是他從來不覺得有什麽。如今想來，卻是如此可笑。
不是的的誰說了一句：“不好，他魔性大發，怕 要傷人了，趕快殺了他，千萬別讓他逃走，貽害無窮！”
蒼雲隨手一揮，就倒下了一大半人，然後消失不見了。
“不好了，道長！”一個人慌慌張張地跑到玄虛麵前，“道長原來在這裏，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那幾個掌門和他們帶去的弟子都……都被蒼雲殺了！”
玄虛僅僅地捏著手裏的拂塵，說道：“可惡，等我收複天山，一定親手宰了那個邪魔，為各位同道報仇。”
落鴛已經聽不下去了，默默走開。她不相信蒼雲會殺這些人，即使真的殺了，那也一定是他們逼的，他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雖然落鴛不願意看到有人死，但她寧願是那些人死了，也不要蒼雲死。想逼死蒼雲，就讓他們都去死吧。
“站住，”玄虛叫住落鴛，“你又準備去哪兒？別告訴我你還要去找蒼雲。”
落鴛轉過身來，說道：“我不去找他，不然，豈不是又給道長一個利用我的好機會？道長，我剛才已與你說得相當清楚了。你雖然是長輩，但我的事兒還不用勞煩道長，請道長不要欺人太甚。還有，道長既然想收複天山，那我們明天就可以啟程。告辭。”
玄虛氣極，話都快說不出來了。“你……”他甩甩袖子，嗯不高興。要不是他在昆侖山還有一堆事情，哪裏肯放心把天山交給這群小輩？
“自找的。”千野撇撇嘴，小聲嘀咕著。他對這個師叔也著實沒有什麽好感，看見玄虛這群人就翻白眼，一點兒也不客氣。
伐烏這些天一直在天山吸食天山之脈，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讓他無法自拔。無餘早就下山打聽到了有關蒼雲的情況，果然在他的預料之中。他要讓蒼雲身敗名裂，再無容身之所。現在蒼雲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邪魔，誰還是他的對手？真是太好了，伐烏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此事他正在享受森林裏的清新空氣，特別舒服。這種帶著仙氣的空氣，不久就會完全消散了，怎麽能不來吸收這最後的日月精華？
可是當伐烏轉過身來的時候，一個人站在他不遠處，直直地盯著他看。這個人是何時來的？他竟然沒有發現。
漆黑的鬥篷，臉上罩著鐵麵，偽裝得著實嚴密。
“你是什麽人？”伐烏少有這樣警惕的時刻。
“隻有一種人知道我是什麽人。”黑衣鐵麵人的聲音低沉渾濁，分不清男女，他頓了頓，說道：“死人。”
伐烏盯著他。這樣的聲音，一聽就知道不是真實的聲音。居然還有人比伐烏偽裝得更好、更嚴實，不由地讓他感到恐慌。“少給我裝神弄鬼。就憑你，還想嚇唬我？”
“我問你，蒼雲一事，是不是你幹的？”黑衣鐵麵人的聲音沒有一點兒起伏。
伐烏頗具懷疑，問道：“怎麽，你也對他感興趣？是想殺他，還是保他？”
黑衣鐵麵人沉聲道“現在三界之內少有對他不感興趣的。”
伐烏很輕鬆地笑了笑，提到此事，他就接到心情舒暢了很多。“也是，堂堂天山掌門，劍仙玄機子的首座弟子，少年英雄，意氣風發，仙法卓然，真實身份卻是魔族，這讓多少人族慚愧和嫉妒啊。以前拿他沒辦法，可現如今卻不一樣了。這麽好的借口，不除掉他，他們怎麽能心安呢？那些人，可巴不得他早點兒死呢。”
“是你讓他暴露了身份，然後使人們群起而攻之？”黑衣鐵麵人的聲音還是那麽低沉。
伐烏很高興地說道：“那又如何？蒼雲現在自身難保，性命堪憂，就算不死，也再無立錐之地。他還能把我怎麽樣？”
黑衣鐵麵人冷冷地說道：“好計策，讓他們自相殘殺，又除掉了一個強大的對手，削弱他們的實力，一石二鳥，借刀殺人，佩服。”
伐烏可不敢放鬆警惕，說道：“看你這個樣子，恐怕也沒這麽簡單吧？”
黑衣鐵麵人盯著伐烏，說道：“我觀察你很久了，你難道還沒有發現嗎？”
伐烏大驚，不可置信地喊道：“不可能，還沒有人能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黑衣鐵麵人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說道：“的確不可能隨時監視你，還是我低估了你，所以才會有今日之局麵。”
伐烏越來越害怕了，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天山？還是昆侖山的？”
黑衣鐵麵人大笑起來，反問道：“你就那麽怕他們嗎？”
隻要不是天山和昆侖山的，伐烏就大可放心了。“我才不怕呢。他們算什麽東西？現在整個天山都在我手上，成了我的地盤，都得聽我的。不日我將攻上昆侖山，然後攻上天界，這樣三界就是我的了。他們都將成為我的奴隸，匍匐在我的腳下，聽從我的號令！”說罷便大笑起來。
黑衣鐵麵人這次倒是沒有做聲，就這樣冷冷地看著他。
伐烏得意忘形了，還不忘打聽道：“看樣子，你是跟他們有仇？”
黑衣鐵麵人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咬著牙說道：“我跟人族都有仇。”
伐烏是真的很得意了，說道：“這麽說來，那你應該感謝我才是。逼走蒼雲，人族就少了一個高手，要對付他們，豈不是更加容易？”
黑衣鐵麵人繼續問道：“無餘到底透露了多少消息？讓你對天山這麽熟。”
伐烏非常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無餘？他算什麽東西？他也配？自然是有熟悉天山的人替我引路。”
黑衣鐵麵人微微有些吃驚，問道：“這麽說來，無餘不是第一個背叛天山的了？”
“你問的太多了。”伐烏突然一招打過去。
黑衣鐵麵人很輕鬆地避開，兩人就這樣打了起來。
伐烏開始很自信，可是他立刻發現，這個人的法術也不差。他之所以說這麽多廢話，是因為他以為可以輕鬆殺了這個人，將死之人知道很多也沒有關係，反正是要死的。這些秘密都會被帶入冥界，不會被任何人知曉。而伐烏卻沒想到殺死眼前這個人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比自己想象中要困難很多。
黑衣鐵麵人不想再打下去了，他假裝精疲力竭，動作慢了下來，一隻手撫著胸口，裝作沒有力氣的樣子，問道：“你能不能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
伐烏怎的意味自己可以贏了，大笑一聲，說道：“好，今天我高興，就讓你死個明白。”
黑衣鐵麵人於是就直接問道：“你是怎麽知道蒼雲是魔族的？”
伐烏可是很得意的，說道：“自然一開始就知道。”
黑衣鐵麵人心下了然，一揮手就不見了蹤跡。
伐烏不甘心讓他逃跑了，不過轉念一想，跑了也沒有關係，阻礙不了他，隻要不是天山那邊的就沒事兒。何況聽此人的語氣，應該也不會幫助天山的。那伐烏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蒼雲久久出神，一直都在發呆。天大地大，他該去哪兒呢？哪裏還能給他一個容身之所呢？
鬼麵突然出現，在蒼雲身後問道：“你可想好了？”
“你怎麽又來了？我說過不要來煩我。”蒼雲非常不客氣，“趁我現在還咩有和你動手的意思，趕緊滾！”
“他們這樣迫害於你，難道你還妄想回歸人族嗎？”鬼麵不解。
蒼雲不想聽，說道：“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鬼麵還是很執著的，說道：“你現在說個話還為時尚早，說不定你那一天就需要我了。”
蒼雲都快受不了了，大聲地責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非要盯著我？”
“我隻是看在同族的份兒上，給你指條明路。既然你不聽，那我也就不多說了。離這裏五百裏有座戰神山，南邊有魔塚，那裏有許多像你一樣受人歧視的魔族或半妖。他們法力低微，根本無法自保。如果你實在沒有去處了，就去那裏吧，也好有個落腳之地。而且你法術這麽高，興許還能幫助他們。”說完，鬼麵就消失了。
蒼雲想了很長時間，雖然他不相信鬼麵之言，但還是決定去魔塚看看。他不相信鬼麵的話，但是他確實沒有地方可以去，如果那裏真的有被人歧視的魔或半妖，什麽境地可想而知，這種被人厭惡、被人唾棄的滋味他已經嚐過了，知道那是一種什麽痛苦。他尚有法術護身，那他們就不一定了，也許真的有需要他的地方。
伐烏吸食著天山之脈的氣息，這幾天明顯感覺自己的法力增強了不少，上次被蒼雲打成重傷也差不多快痊愈了。隻要他恢複了原有的法力，那什麽人來他都不怕了。
天山之脈已經開始出現裂痕，大大小小的裂紋縱橫交錯，都快到達最底部了。天山上的植物有一半都枯萎了，河水也快斷流，土地龜裂得厲害，太陽非常毒，比之前炎熱不少，完全沒有仙氣繚繞。
伐烏在險要的地方設置了妖兵，嚴格控製著這裏的一切。這裏將是他攻下三界的屏障，誰也阻止不了他控製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