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做絕
“不，我剛才說了，不能讓你遭受著不白之冤。”落鴛咬著嘴唇“此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錯，什麽後果，也不該由你來承擔。”
“阿鴛，聽話。”蒼雲一直都拿落鴛沒有辦法。
落鴛低著頭，小聲地問道：“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蒼雲的眼裏好像一派深沉，沉聲道：“三界這麽大，總是有我容身之所的。”
落鴛又把頭抬起來，看著蒼雲的眼睛，說道：“那我每天來這裏看你，你要是走的話，一定要告訴我，讓我知道你去哪裏，到什麽地方能找到你。要是你敢不辭而別，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蒼雲歎氣說道：“阿鴛，你怎麽這麽傻？”
天山有難，玄虛不能坐視不理。他特地來找落鴛和千野，今天一定要把天山的事情安排好。“現在你們一個是掌門，一個是大長老，天山陷落，妖魔肆虐，你們可有什麽想法？”
“道長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落鴛對玄虛並沒有什麽好印象，連帶著語氣也不是特別好。
玄虛有些得意地說道：“憑你們幾個，要想奪回天山是不可能的，還需我助你們一臂之力。老道讓聖簡和沁央去幫你們，另外會多派一些昆侖山弟子來，確保萬無一失，一舉奪回天山。”
“你有這麽好心嗎？”千野不以為意，小聲嘟囔著。
玄虛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說道：“老道再怎麽也是長輩，你們不承認我是你們的師叔，我也不說什麽，反正我昆侖山和你們天山也不相幹。可是天山是師兄多年創建的基業，不能毀在你們和蒼雲那個邪魔手上。”
落鴛反問：“既然道長認為我們會毀了天山，那就由道長來接管天山事宜，相信師尊在天之靈也不會有什麽意見，道長又何必來找我們？”
千野笑了笑，故意說道：“師尊豈止不會有意見，怕是巴不得吧？”
玄虛氣得吹胡子瞪眼，說道：“你們……好，我告訴你們，等收複天山我再來收拾你們。還有，蒼雲那個邪魔，不要因為你們是同門就心慈手軟，要是有他的消息，務必要告訴我，此為大患，不除不足以正天道，不滅不足以慰生靈。你們休要和他再做糾纏，聽到沒有？”
落鴛一聽玄虛說蒼雲是邪魔，雖然麵上沒有任何表露，心裏卻非常不高興，冷冷地來了一句：“道長請吧。”
玄虛走後，千野在一旁咕噥：“什麽牛鼻子道長，還師叔呢，不就是昆侖山的嗎？有什麽可神氣的？我們天山的事情為何要聽他的？我們跟他很熟嗎？十幾年都沒見過，出來就亂冤枉好人。還怪我們咯？他還真敢不客氣，要是他剛才真的打算接管天山，落得給欺負小輩的名聲，看他以後還抬不抬得起頭來。”
落鴛站在老地方等蒼雲。她說了要來看他的，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現身。忽然，她感覺到身後一股溫熱傳來，有人從背後抱住了她。“大師兄。”她迅速轉過身來，笑得很開心。他果然來了，就說他不會不來的嘛。
“阿鴛……”蒼雲的唇擦過落鴛的額頭。
“大師兄，你精神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沒有休息好啊？”落鴛看著蒼雲的眼睛，感覺自己是在說廢話。他淪落到這種境地，當然不能好好休息，時時刻刻都出處在危險之中，可是她還是要忍不住問。
“阿鴛，我想你了。”蒼雲緊緊抱著落鴛，聲音有些沙啞。他現在眾人喊打，隻有她不嫌棄他。蒼雲想起小時候，那些孤寂的時光，因為有落鴛才變得溫暖。無論他怎樣，她都不曾離開。
“對了，大師兄，”落鴛許久才開口，“昆侖山的玄虛道長說要幫我們奪回天山，就等昆侖山弟子趕來了，應該不會等多久。我……我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過來看你，你……”
蒼雲早就料到這一點了，很淡然地說道：“天山是一定要奪回的，豈容那群妖孽踐踏？如果是我，我可能早就去了。不過阿鴛，伐烏是個危險人物，不知道有多少我們還不知道的實力。你得答應我，動手時不要和他硬碰硬，我這次不能保護你了，你一定要小心。就算奪不回天山，隻要你安然無恙，這也算是我的一點兒人私心了。”
落鴛很乖巧地點點頭，說道：“嗯。大師兄說的話，我都記在心裏。那……大師兄，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蒼雲望著天上，緩緩說道：“我會努力證明我自己的。”
落鴛給他打氣，說道：：“大師兄，我相信你，你不是他們口中的邪魔。早晚有一天，會讓他們知道自己是錯的。”
蒼雲依然有些喪氣，黯然說道：“可是我魔族的身份是無論如何也擺脫不掉了。”
落鴛並不在乎這些，說道：“這有什麽關係？你忘了你跟舒真說過的話嗎？武嬰如此，你也應當順其自然，不要為這些身份所累。”
蒼雲淒然一笑，說道：“沒錯，阿鴛，還是你最懂我。”
正說著，玄虛帶著一大幫人來到這裏。“好啊，蒼雲，你這邪魔，你果然在這裏，我們總算找到你了。”
落鴛立刻就明白了，暗怪自己太不小心。玄虛一定是跟著她來的，她太想見到蒼雲，忽略了玄虛那個老狐狸。落鴛趕緊看向蒼雲，囁嚅道：“大師兄，我……”
蒼雲突然一把扼住落鴛的咽喉，故意大聲說：“落鴛，你還真是天下少有的笨人，居然還能當掌門。你們別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
玄虛雖然攔住了想要上前的其他人，心裏卻頗為懷疑。憑他的直覺，他們倆的關係到了何種程度，不得而知，但如此緊要關頭，兩人依舊私會，可就關係不一般了，所以蒼雲不大可能會殺落鴛。玄虛突然想起了昆侖山的往事，如今也要在天山弟子中重演嗎？不可以，絕對不能。他們人多，直接衝上去，先殺了蒼雲，再來對付落鴛。哪兒還有這麽多廢話？
蒼雲將手上的力道加重，小聲在落鴛耳邊說道：“阿鴛，對不起，你稍微忍耐一下，不要讓他們看出破綻。”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誰都逃不掉，不僅蒼雲會被抓住，落鴛也會被冠上私通邪魔的罪名。蒼雲倒是不所謂，但他不能讓落鴛受到任何牽連。
落鴛自然明白蒼雲的意思，她乖乖地靠在他懷裏，一動也不動，心裏也一點兒不害怕，就是擔心他。
玄虛有些猶豫了。蒼雲好像真的想對落鴛下手，像他這樣的邪魔，還有什麽不敢做的？必要時刻說不定也會犧牲落鴛，可不要低估了蒼雲。落鴛雖然有私通邪魔之嫌，但她畢竟是天山掌門，很多地方還需要她，所以她還不能死，必須活著。如此一來，他們便不能輕舉妄動了。
蒼雲趁他們不注意，丟下落鴛就飛走了。
“你看看你，說了不要相信這個邪魔，你還不聽，差點兒命都沒有了吧？若非我們及時趕到，你還能活著？”玄虛嘮嘮叨叨的。
落鴛才不想聽。蒼雲根本就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麽壞，這些都隻是他們長久的偏見和臆測。落鴛望著蒼雲離去的方向暗暗祈禱，但願他能安全脫險，不管怎樣，至少性命無礙。
“你給我站住！”玄虛手裏握著的拂塵一下子攔在落鴛麵前，“你幹什麽去？”
落鴛沒好氣地說道：“我幹什麽需要跟道長打招呼嗎？我不是你昆侖山的弟子，而且我如今也是掌門，你無權命令我。你是長輩，我們都該讓著你，但你不要太過分了。”
玄虛可是要氣死了，大聲說道：“好啊，這就是師兄教出來的好弟子，還敢和師叔頂嘴。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掌門就可以和老道鬥法了，還嫩著呢。若非我師兄去了，輪得到你們？即便是蒼雲，我也是手到擒來，滅了他不費吹灰之力。你盡管去找他，看他能護你到幾時。”
然而，蒼雲沒跑多遠就遇到了另外一撥人。
其中一個人指著蒼雲大叫一聲：“就是他！”
蒼雲心想，不會這麽湊巧，大概是遇到埋伏了。可是，他們怎麽能這麽準確地知道他會從這裏經過呢？
“玄虛道長說讓我們在這裏堵著，你一定會從這裏逃走的。等了這麽久，你果然就來了。妖孽，這次看你這次還往哪裏逃！”
“逃？哼，我說過我要逃了嗎？”蒼雲不想和他們多廢話，看來這群人是非要置他於死地了。既然如此，就別怪他。
幾個人已經把他團團圍起來了，所有後路都已經被切斷。他們一個個摩拳擦掌，早早亮出了兵器，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殺了蒼雲，好自己搶得頭功。
一個道士始終沒有動，一直在旁邊觀察著他們。這次來的幾個都是各大門派的高手，頗具捉妖降魔的經驗，並且從未失手過，蒼雲想跑是沒那麽容易的。不過，他在一旁觀戰了許久，一直都在等待一個好時機。他發現那幾大高手雖然法術高強，但似乎也無法勝過蒼雲，再這樣下去，恐怕就會讓他再次逃脫的。沒關係，他還有玄虛子專門交給他的銷魂鈴，有了這個，神仙也難逃。切、區區一個蒼雲，又算得了什麽呢？
蒼雲本來漸漸占了上風，可是一陣鈴聲響起，空靈悠長，讓他感到腦袋暈暈乎乎的，一片空白，根本沒有心思再去應戰了。本來蒼雲就被困在這裏，逃不出去，這下可更危險了。
其中一個人趁著這個檔口，給了蒼雲狠狠一擊。
蒼雲被鈴聲所攝，根本沒有防備，一下子著了道，頓時吐出一口血。他半跪在地上，惡狠狠地看著他們，大罵道：“卑鄙！”
“要怪就怪你是邪魔。”那個人一劍揮過去，蒼雲身上立刻多了一條血痕。“像你這樣的邪魔，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我現在就要為天下蒼生除去你這個禍害，以正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