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鬩牆
無餘已經帶領妖兵悄無聲息地包圍了天山，好像自己就是掌門了一樣。不過他還沒到大殿，就迎頭碰上了無憂、無心和無豔。
無憂大驚，大聲質問道：“怎麽是你？你這個叛徒，你是怎麽進來的？”
“跟著大師兄，自然就進來啊。他想讓誰進就進，還用得著跟你們這群人打招呼？”無餘得意地笑笑，“這裏都被我包圍了到處都是我手下的妖兵。怎麽樣？還不束手就擒？”
“休想！”無憂上前就是一劍，一點兒都不客氣。
大殿前一陣打鬥，這次的妖兵顯然比上次的厲害。無餘親自帶著妖兵與天山的弟子打了起來，下手極狠，一點兒都不考慮以前的同門之情。他在伐烏滿勤啊有多卑躬屈膝，就有多恨天山的弟子，不管是誰，他都要全部殺光。
“不好，”無憂趕緊對無心和無豔大喊一聲，“快去守四宮。”
蒼雲他們五個人順利地進入了流光秘境，絲毫不知道現在發生的事情。
“流光秘境還挺美的，簡直跟仙境一般，難怪叫這個名字。”沁央看著周圍到處是花草樹木，有很多都是她沒有見過的，連名字都叫不出來。
落鴛看著這些花，驀然想起了天山的那片花海，想起了蒼雲種的那束花，想起了和蒼雲在一起的日子。想起他，落鴛滿心都是暖暖的。蒼雲對她說過，等此間事情一了，回到天山，就會昭告所有人，然後挑一個好日子。想到這個，落鴛心裏就會很高興，覺得自己很幸福。
“你喜歡？”蒼雲裝作無意地問。
“嗯。”落鴛看著蒼雲，點了點頭。
“那等我們回去，就在天山種滿鮮花。你喜歡什麽樣的，我都去為你尋來。”蒼雲寵溺一笑，伸手摸了摸落鴛的頭。
落鴛淺笑，往蒼雲那邊靠了靠。他雖然一直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但他對落鴛非常好，盡管蒼雲在極力掩飾，她還是能感覺到。可是落鴛卻覺得自己害了蒼雲，他還要隱瞞她一輩子。等回到天山，落鴛決心把藏經閣裏的醫書都翻出來，仔細地研究，一定可以治好蒼雲的。
“喂，”沁央壓低了聲音，“原來你師兄還會笑啊。我還以為他隻會板著臉，對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呢。我每次看到他，都覺得怕怕的。”
千野故作高深地說道：“這個嘛，你現在是不會懂的，跟你說了也沒用。”
“哼，”沁央不服了，“不懂就不懂，好像你很懂一樣。我就不信，你真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來。”
千野沒理沁央，自己在發呆。他的確也不太懂，但看到蒼雲和落鴛這個樣子，覺得並沒有什麽不好，至少他十分希望他們能按自己的心願活著。天山和牛都沒有喜事兒了，千野也洗完跟你狗狗早日喝杯喜酒啊。
“師兄，我……”沁央漸漸感到有些無力。
“怎麽了？”聖簡過來扶住沁央，已經能明顯感覺到她不對勁兒了。
“不好。”蒼雲最先反應過來，“大家快屏住呼吸。”他迅速撐開一個結界，一瞬間把所有人都罩了進去。
幸好發現及時，大家並沒有什麽危險，現在已經暫時安全了。隻是沁央在他們中法力最弱，稍微有點兒中毒，不過不深，落鴛已經替她解了毒，她頓時覺得好多了，沒什麽大礙了。
“幸好我帶了一些苾浮丹，可解百毒，含在嘴裏就行了。”落鴛將小葫蘆裏的白色藥丸倒出來分給大家，剛剛夠。
“這一路到處都是陷阱啊，”千野想起來都有些後怕，“弄不好真的就有去無回了。”
沁央歎口氣，說道：“難怪那個什麽蝕日水君口氣這麽大。”
千野於是就趕緊說道：“他就算了吧，什麽天鷹神將、蝕日水君的，都隻不過是紙老虎，徒有其表而已，有什麽可怕的？”
沁央翻翻白眼，說道：“剛才又不是你滅了他，你現在說什麽大話？”
“還不都是因為你？”千野走到聖簡身邊，“你剛才逞什麽能啊？我大師兄是想讓我配合他，跟你有什麽關係？”
聖簡裝作不是很懂的樣子，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我沒注意，不知道蒼雲兄……倒是我獻醜了，對不住。”
蒼雲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麽，說道：“千野，此等小事兒，就不必計較了，隨上不還是一樣嗎？早知道你這麽想出手，方才我就不應該上，留給你就好了。”
落鴛輕笑一聲，說道：“最好啊，是讓他一個人上，誰也別搶。”
“師姐，你也嘲笑我。”千野有些悶悶不樂，“要不是大師兄，我一個人也不行啊，我隻是配合他而已。”
沁央忍不住了，說道：“那你剛才還這麽說？我就知道，就你那兩手，肯定不行，幸好沒指望你，不然，我們幾個現在還被困在那個什麽蝕日水君的水宮裏呢。”
千野就真的不服了，大聲地說道：“我怎麽了？我很差嗎？”
“自然不差。”聖簡很淡然，他跟千野過過招，其實力不可小看，隻不過，聖簡還是有信心贏的，隻要參與和落鴛被插手就好了。
千野斜了沁央一眼，說道：“聽見沒有？”
落鴛忍住笑，說道：“好啦，我們快點兒去找宜春草吧。”
伐烏看著眼前這朵發光的蓮花，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貪婪而又可怕。他喃喃自語：“天山之脈，我終於得到了。這是我的了，這是我的了。”他大笑起來，笑聲實在是太滲人了。
無憂帶著無心和無豔趕到東皇宮，卻發現無信倒在地上，傷得很嚴重。他扶起無信，趕緊問道：“無信，你怎麽樣？這是怎麽回事兒？是誰打傷了你？”
“大師兄……”無信沒有太多力氣，完全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來的。不用說，他被打了一掌，傷到了經脈，短時間內恢複不了的。
無憂想起來，剛才無餘也說是蒼雲帶他進來的。“無心，無豔，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讓無信療傷。”說完就獨自衝進了東皇宮，根本不顧身後叫喊的他的聲音。
“快攔住他！”無心大叫著，卻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伐烏聞了聞天山之脈發出的氣息，陰惻惻地笑著說道：“真美妙，太美妙了。哈哈哈哈……”
無憂大叫一聲：“孽障，快把天山之脈交出來！”
“我為何要聽你的？你算什麽東西？你聽聽外麵的聲音，知道嗎？天山已經被包圍了，你們一個也別想跑，全都得陪葬。”伐烏大笑一聲，特別響亮。
“你是掌門，為何要背叛天山？”無憂用劍指著這個“蒼雲”。
“為何？”伐烏突然朝無憂打過去一道強光，“因為我不僅要做天山掌門，我還要統治三界！讓所有人都成為我的奴隸，聽我差遣！”
無憂吐出一口血，掙紮著說道：“你……你枉為大師兄，枉為掌門。”
伐烏很得意，搖搖頭，笑著說道：“嘖嘖嘖，看在我們多年師兄弟的份兒上，隻要你歸順於我，從今以後聽從我的差遣，我保證你比現在過得好。你也知道，無餘是個不成器的東西。等我統治了三界，就把天山交給你，你就是天山的主人。豈不妙哉？”
“休想。”無憂趁機弄出一陣白色煙霧，逃了出去。
伐烏根本不把無憂放在眼裏，懶得去追他。現在伐烏的眼裏，就隻有眼前的天山之脈了，誰來都無濟於事。
天山弟子頑強抵抗，但是不敵這麽多妖兵，陣亡大半。他們被包圍著，無奈之下，隻得漸漸集中到了後山。他們剩下的這些人，雖然還活著，但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不宜再打下去。再這樣下去，損耗太大，他們也會支撐不住的，那無異於送死。他們要是都死了，天山可真就完了。
雖然此時天山情況不容樂觀，但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他們之所以聚攏在後山，一半是因為隻有這裏偏僻，稍稍安全一些，妖兵暫時不會打過來，一半是因為，這裏有一條密道，可以直通山下。知道這條密道的人不會超過十個，他們小時候偷偷下山就是走的這裏，沒想到今天正好派上用場。
落鴛指了指前麵，回頭說道：“看，那邊就是宜春草。”
“好，我們快回去吧。”沁央摘下宜春草來交給落鴛。
大巫師端端正正地坐著，一動不動。他在等一個消息，一個讓他放心的消息。
“大巫師。”一個身著苗疆服飾的男子走進來，行了一個禮。“他們回來了。”
“什麽？他們竟然能穿過迷霧森林，渡過小忘川，還從流光秘境中回來了？”大巫師顯然有些吃驚。這個消息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趕緊問道：“那他們可曾受傷？嚴不嚴重？能探查到嗎？”
“回大巫師，據報，安然無恙。”
大巫師皺著眉，似乎聽到了他最不想聽到的結果，吩咐著：“既然如此，我們就按計劃行事。通知他們，行動吧。”
“是，屬下馬上去辦。”說著這個男子便掩門出去了。
大巫師緊盯著手中的水晶球，擺弄了一會兒，然後小聲地說道：“天神啊，我最尊敬的天神，最敬愛的神明，願你們保佑我們。請你們告訴我，他們到底是誰？”
水晶球上顯示出了蒼雲他們五個人的圖像，他們正向寨子這邊走過來。看樣子，已經不遠了。
“原來是天山和昆侖山。”大巫師按照苗疆特有的禮儀祈禱上蒼，“天神啊，請你保佑我們，保佑我們啊。”
水晶球散發著很強烈的七彩光芒，似乎有所感應。可是，透明的水晶球裏麵，卻一月有一些白色的厭惡，好像霧氣一樣，久久不散。
“什麽？”大巫師的瞳孔都有些變色了，“不，這不可能，我不相信。”
沒多一會兒，水晶球的光芒就完全消退了，看起來，就跟一個普通的玻璃球沒什麽兩樣，隻是稍微個頭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