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水宮
漁夫轉過身去，暗自陰惻惻地笑了笑，說道：“諸位，起風了。”
就在此時，小船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好像失控了一般。睡眠上本來一點兒問題都咩有，現在卻巨浪滔天，似乎浪花都要打過來了。
這一切始料未及，五個人相互扶持著，一轉眼便不見了那個漁夫。
“果然有問題。”蒼雲攔著落鴛，盡量穩住身形。
已經晚了，小船帶著他們五個人一下子紮進了河水裏。
蒼雲憋著一口氣，一把拉過快要飄走的落鴛。千野和聖簡一人拉著沁央的一隻胳膊，聖簡沒多久就把沁央推給給了千野，從懷裏拿出一個珠子。那顆珠子瞬間化成一道結界，將他們與河水分離，才能正常呼吸。
“你怎麽會有避水珠？”蒼雲摟著落鴛。
聖簡隨口回答道：“我來時聽冰域的一個長輩說起，小忘川的水特別深，一方文藝，所以就順便帶上了，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
“我們快上去吧。”千野晃了晃胳膊。
“不急。”蒼雲卻開口叫住了千野。
落鴛看著蒼雲，問道：“大師兄還有什麽打算嗎？”
“既然有人費這麽大工夫請我們來，我們來了，不去打個招呼，問候一聲，豈不是失禮嗎？”蒼雲臉色淡淡的。
“這裏還有其他人嗎？”沁央四處張望，水裏什麽都沒有。
五個人繼續往前走，因為有避水珠，他們走到哪裏，哪裏就有一道屏障。水裏很昏暗，他們隻能摸索著前進。蒼雲摟著落鴛，走在最前麵，聖簡然沁央走在他和千野的前麵，緊緊地跟著蒼雲和落鴛，他們兩個人斷後。
他們幾個人雖然都有法術，但是，在水裏顯然受到很大約束，不能發揮自己的全部法力，若是有危險，怕是很麻煩了。
“哇，好大的珊瑚，還挺漂亮的。”千野用手摸了摸。
“別亂摸，”沁央拍了千野一下，“小心裏麵突然跑出來一條魚，咬斷你的手指。”
千野才不怕呢，說道：“咬我，我把它帶回去做成小魚幹下酒。”
他們轉過那些珊瑚叢之後，漸漸地明亮起來。不過一會兒，擺在眼前的便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比王宮還有奢華。不，似乎很冷清，一個蝦兵蟹將都不見，跟廢棄的沒有什麽兩樣了。
“這……是龍宮嗎？”沁央充滿了疑問。
“這破地方還龍宮呢，一個鬼影都不見，哪個龍王這麽不開眼啊？”千野撇撇嘴。
聖簡四周看看，說道：“我幼時曾聽師尊說起過南海水君的宮殿，一直無緣見到。想必更是金碧輝煌吧。”
“既然這裏的主人請我等來了，我們就進去叨擾一番。”落鴛看著蒼雲，想來他定然是要進去一探究竟的。
“那是自然。”蒼雲一腳踏了進去。他倒是要看看，裏麵究竟有什麽蹊蹺。
“歡迎來到我蝕日水君的水宮。”剛剛大殿裏還沒有人，瞬間就有一個人影出現，坐在主位上，朝下麵望著他們。那人著金色的冠冕，看起來身份很不一般。
“蝕日水君？”蒼雲博覽群書，天山就屬他見識最廣，但是他也沒有聽說過三界之內有此等名號。要說水君，三界之中，有水的地方都有水君，大小不知道有多少，也沒有什麽稀奇的。最有名的水君，莫過於四海了，也隻有他們四個水君有資格麵見天君。這個蝕日水君，還真是名不見經傳了。
座上的人冷笑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們不認識我，我蝕日水君的名號，豈是爾等小輩可曾聽聞的？可我認識你們的師尊，一別多年，我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玄機子和玄虛子兩位道長了。不過，今日有幸能見識見識他們的高徒，還一來好幾個，我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既是家師舊友，又有意相見，那就不要繞彎子了，有何賜教，還請明示。”聖簡拱拱手。
蝕日水君哈哈大笑，站起來，說道：“年輕人，不要著急嘛。好不容易來一趟，總得喝杯茶再走吧。我這龍宮之中，雖然比不上四海的水君，可好東西也是不少的。別的不說，後院有一間密室，保管你們開眼。”
“水君的好意，我們心領了。”落鴛也開口了，“但我們幾個都有要事在身，恐不便相陪，還請見諒。”
“今日你們既然來了，那就休想離開這兒。”蝕日水君說著便手一揮，水宮的大門便關閉了。
沁央責問道：“你想幹什麽？”
“一千年前，我本是天庭的天鷹神將，受仙後差遣。那個時候，如今的天君，還是黃口小兒，不值一提，即便是今日，我也未曾將他放在眼裏。你們的師尊玄機、玄虛，還有師叔玄空，是人間難得的劍仙，我們還在瑤池旁用甘露製成的玉露瓊漿對飲過。”蝕日水君自顧自地講起了故事。
說起天鷹神將，蒼雲倒是有些印象。“我聽說天鷹神將後來因為觸犯天條，被罰下界去，從此沒了音信。這就是這座水宮的來曆？”
蝕日水君大笑著說道：“你這小子還有點兒見識。像你們這輩，除了你們的師尊，還有天界的仙後和魔界的魔尊，其他人應該聽都沒聽說過。”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與我何幹？陳年往事，若幹年之後，人們隻會記得曾經有這麽個人，甚至有人連名字都會被人遺忘。”蒼雲麵無表情。
蝕日水君像受了什麽刺激似的，大聲地喊道：“可我不想被人遺忘！為什麽要忘了我？我也曾經是天神，如今卻在這暗無天日的河水裏苟且偷生，什麽都沒有，憑什麽？”
“誰讓你不守規矩，觸犯天條？”千野翻翻白眼。
蝕日水君就是不服，說道：“觸犯天條的又何止我一個？到頭來卻是隻有我受到懲罰，憑什麽？”
“沒有什麽可記恨的，你自己犯了錯，當然要由你自己來承擔。”落鴛說話了，“因果相依，你之前就應該想清楚的。現在的結果，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嗎？”
蝕日水君突然暴怒起來，大叫道：“你們少廢話！要不是玄機、玄虛、玄空他們三個，我也不會被打入這小忘川，受此等折磨一千年。他們不念舊情，親手封印了我，讓我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今日就要用你們的血來解開封印，離開這個鬼地方，去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哼，像你這等敗類，沒有把你推下誅仙台，魂飛魄散，就是師尊手下留情了。”聖簡並不把他放在眼裏。
“你……”蝕日水君大怒。
蒼雲冷笑一聲，說道：“怎麽？在此封印千年，這麽簡單的問題都沒想明白？果真是愚蠢。”
蝕日水君大喝一聲，直接朝他們五個人攻擊而來。
蒼雲、千野、聖簡三個人擋在最前麵。沁央有他們三個人擋著，動起手來自然輕鬆很多。落鴛本來也是衝在最前麵，卻硬是被蒼雲擋著，隻能躲在他身後了。
落鴛一直都被蒼雲護著，一點兒都不費勁兒。
蒼雲瞅準了要害，一劍飛過去，很可惜，在隨，他的法力要弱很多，本來是直中要害的，現在卻隻是將蝕日水君刺傷了。
蝕日水君顯然被激怒了，不顧一切地要殺死他們。既然自己要死，那就一定要他們在這水宮裏麵陪葬。
蒼雲有點兒懊惱了，原本他對自己非常有信心，可是如今自己的全部法力無法使出，反而是激怒了蝕日水君。
落鴛拿出她的笛子來，悠悠地吹奏了起來。
剛剛開始吹奏沒多一會兒，蝕日水君就有些頂不住了，感覺頭昏腦漲。這麽久了，他從來沒有想到還有這麽厲害的笛聲。一千年前，他還是天鷹神將時，就曾親眼見過仙後用七弦琴戴康妖魔，一曲幻魔琴音，所向無敵。
蒼雲和千野互相點點頭，同時刺出一劍。結果，聖簡卻搶在了千野前麵，和蒼雲配合，正中蝕日水君。
“你幹什麽呀？”千野不樂意了。
聖簡沒有說話，其實他剛才是在有意靠近蒼雲。如果不是這個機會的話，他們不太熟悉，就顯得有點兒不會好意了。聖簡能夠明顯感覺到靈玉的異樣，幸好他之前下了一個封印，斂住了靈玉的光芒和氣息，不然，肯定會被蒼雲他們發現的。
“我老了……”蝕日水君不相信自己居然敗在幾個小輩手裏，簡直可恨。
經過一番打鬥後，他們都能明顯感覺到周圍在晃動，越來越劇烈。
“不好，水宮要塌了，快離開這兒。”蒼雲拉起落鴛的手。
伐烏變成蒼雲的模樣，大搖大擺地來到天山門前。
“掌門師兄。”守門的弟子自然是不敢攔著的。
伐烏點點頭，就要進門去。
守門的弟子順便問了一句：“掌門師兄，掌門師姐和長老師兄怎麽沒回來？”
伐烏就隨便說了一句：“哦，他們還留在映月族，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非常重要，就先回來了。”
守門的弟子也沒敢多問，怕耽誤他的事兒。等他走後，無餘突然出現，他們幾個還沒來得及出聲就倒在地上，沒有了呼吸。
伐烏直奔東皇宮，他仿佛看到了勝利。今日過後，天山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便是這天山的王，誰也無法和他相比。
“哎，大師兄你回來了？”無信拱拱手。
“這些天都還好吧？”伐烏假意問道，“可出現什麽問題？”
無信一點兒都沒有懷疑，說道：“一切正常，好著呢，大師兄無需掛念。”
伐烏也不想廢話，就叮囑道哦：“如此甚好。對了，我進去看看，一會兒就出來，你不要讓別人來打擾我。”
“這……大師兄……”無信很為難。四宮一向不準任何人進入，就連師尊也沒有進去過，可是他無法攔著蒼雲。明明之前是蒼雲自己說誰也不準進去包括他自己的呀。
伐烏沒有這個耐心，他突然變臉，一掌將無信打倒在地，自己一下子化為一股黑煙，直接竄進了東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