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漁夫
蒼雲本來就有點兒不舒服，剛剛又強行運功，靈力削弱得厲害。他發現體內的魔氣似乎又開始活躍起來了，蠢蠢欲動，非常不舒服。趁自己還能控製住，蒼雲強行壓下。這股力量無法爆發出來，積聚在體內，五髒六腑都好像在翻騰，反反複複折磨著他，讓他異常難受。
落鴛伸手為蒼雲擦去額頭上的汗珠，看得出來，她還是很心疼他的。
千野在他們麵前晃悠了一圈，故意輕輕咳了一聲。
落鴛開口了：“千野，你別瞎晃悠了，快過來照顧大師兄。”
千野一副欠打的樣子，說道：“哎，別，師姐，他有你照顧就夠了。我嘛，大閑人一個，反正他又不缺我。而且，他肯定更希望你照顧。是吧，大師兄？”
蒼雲不鹹不淡地說：“再囉嗦就門規處置。”
千野急了，趕緊說道：“別呀，大師兄，這也太嚴重了，不至於吧/二師姐，快替我說句好話，我可不想受罰。”
落鴛隻是笑笑，說道：“我非常讚同大師兄的意見。”
千野幹笑兩聲，趕緊站開。“大師兄，我知道你在開玩笑，你一定不會這麽做的，對吧？你們忙，我離你們遠一點兒，保證不打擾你們。”
“終於有人可以治你了。”沁央一臉得意.
千野很嫌棄地斜了沁央一眼，一點兒都不客氣。
聖簡靠在一棵樹上，離他們有一定距離，並沒有和他們一起，連一句話也不想說，隻想一個人靜一靜。此番來苗疆，聖簡是有要事的，但是，不想別其他人知道。索然他們都沒有問題，但是，有他們在，聖簡覺得，還是應該小心一點兒。他也看出來，天山的那三個人，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誰也不好對付。
別的先不說，不知道為什麽，聖簡對蒼雲這個人始終有些懷疑，卻又說不上原因。他的直覺告訴他，此人有些不對勁。難道是自己疑心太重，想多了嗎？聖簡從袖子裏掏出一個東西來，不看不要緊，看後大驚。靈玉隻有遇到魔的時候才會發出赤色光芒，並且微微發燙。這裏明明隻有他們五個人啊，哪裏有魔的蹤影？莫非這個魔就在他們中間？
聖簡趕緊扭頭看了一眼其他四個人。沁央絕不可能是魔，也就是說，三個天山弟子中，一定有一個是魔。不可能啊，天山怎麽會收留魔族呢？他們三個人怎麽看怎麽不像，這麽長時間，居然都沒有被發現，是自己疏忽大意了嗎？他知道這三個人的厲害，這股魔氣雖然弱，但如果是他們其中之一的話，結合自身的法力，會變得極其危險，弄不好貽害無窮。雖然暫時不會妨礙聖簡什麽事兒，但是，終究是一個大麻煩。
“師兄，你幹什麽呢？”沁央走過來拍了一下聖簡的肩頭。
“沒什麽。”聖簡趕緊將靈玉塞到袖子裏，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靈玉在他手裏，即使沁央也不行，這樣會有麻煩的。此事一定要保密，一個多餘的字都不要透露。
他們隻歇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雖然霧氣還沒有完全散開，但已經勉強可以看清周圍的路了。
蒼雲也感覺比剛才好多了，他覺得不應該因為他一個人而耽誤行程，畢竟，琉璃公主的情況雖然暫時穩住了，也不能老這麽拖著，他們應該快去快回。如果在路上單個太長時間，萬一有個別的事情，那不是鞭長莫及了嗎？
在來苗疆的路上，他們碰到的那個人，讓蒼雲適中覺得有點兒不太對勁兒，期間定然有什麽陰謀。如此想來，不可謂不擔心了。想起這個，蒼雲隻恨自己走得太慢，恨不得馬上到流光秘境拿到宜春草，迅速趕回映月族。
他們用了一個時辰才走出這片迷霧林，雖然霧氣滿滿地三開了，但是，這篇森林真的太大了，就算是沒有霧氣，也很容易迷路啊，難怪叫迷霧林。他們走出來之後，盡頭便是小忘川。
伐烏又出現了，問道：“你已經確定了？”
鬼麵微微側頭，回答：“上次試探他時，我已經激發了他體內的魔性，那股魔氣會隨著他法力增大而增大，他隻要一運功，就會變得越來越活躍。早晚有一天他會控製不住的，我估計，不會等很久的。”
無餘出現，說道：“主上，屬下已經準備好了。”
“你還有事兒？那先我走了。你隻要不妨礙我的事兒，你做什麽我也不管，自己看著辦吧。”鬼麵一轉眼就消失了。
千野望著茫茫河麵，開始抱怨了：“這哪裏是什麽小忘川嘛，一點兒都不小，應該叫大忘川還差不多。”
聖簡一笑，說道：“小忘川隻是個名字而已，不必介懷。”
蒼雲目測，這條河的寬度，他們幾個是無法飛過去的。禦劍飛行，在這裏顯然不合適。聖簡已經能夠感覺到，經過迷霧林之後，他們的法力削減了很多。如果現在就禦劍飛行，能夠過小忘川，但是，達到了流光秘境之後，情況會更凶險，他們也無法拿到宜春草。
聖簡看著寬廣的河麵，說道：“我聽說此處之所以叫小忘川，是因為這條河和冥界的忘川很像，用此河水煉製的絕情丹，能讓人忘掉所有，直到死都不會記起。的確是絕情，都不會做自己了。”
“冥界的忘川是什麽樣的？”沁央很好奇。
聖簡隨口回答：“那我就不知道了。”
“這些說法，不過是世人牽強附會之說罷了。”蒼雲沉聲道，“忘川也隻是一條很普通的河，不過是因為連接著冥界和人間，所以顯得很神秘。人死後進入輪回，本就會遺忘前塵，重新開始，故名忘川。煉製絕情丹需要多種藥引，不同人練出來的方子都不一樣，效果不一樣。有的隻是相當於麻醉劑，有的的確是可以讓人忘記所有記憶。這小忘川的水，怕隻是一種托詞吧。”
“蒼雲兄此言有理，其實我也是不信的。不過因為他們都這麽說，就隻當是一種傳聞，聽聽便罷。”聖簡笑了笑。
“你們隻說對了一半。”一個帶著鬥笠的漁夫不知何時從另一個方向而來。“這小忘川之水啊，的確是煉製絕情丹的絕好藥引，堪比無根之水啊，不過是人們把它的作用太誇大了而已。無根之水是治病常用的，這小忘川之水，卻剛好相反啊。”
五個人都覺得此人出現得實在突兀了些，一定有問題。自從進了迷霧森林之後，周圍沒有一點兒人煙，半個人影都看不到。他們都很費力地才走出來，這個漁夫是怎麽能來到這兒的？此人來曆一定不一般，絕不是普通人。
“這小忘川啊，特別寬，不是神仙，沒船根本過不去啊。別看你們是修仙的，一樣過不去哦。”漁夫將他的小漁船拉到岸邊，“你們是要過河嗎？我送你們吧，這條小船正好一次可以載五個人。你們今天運氣好，不然，就得在這岸邊一直等著了。”落鴛非常警惕，小聲地懟身邊的蒼雲說道：“他怎麽知道我們是修仙的？一般人，隻會認為我們是跑江湖的劍客吧？”
蒼雲示意落鴛別說話，而是轉而問漁夫：“這位老伯，您是住在這兒附近嗎？”
“我嘛，天為蓋，地為廬，住在哪兒都成啊。”漁夫哈哈大笑起來。
如此答非所問，更是令人懷疑。
聖簡又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老伯，這河裏的魚多嗎？都是些什麽魚啊？每天能打多少上來？”
漁夫似乎不是很在意，說道：“魚？咳，有魚無魚都無甚關係，人活著嘛，就圖一樂嗬。”
落鴛看著蒼雲，蒼雲輕輕搖搖頭，她就沒多說什麽。
“我看諸位都不是一般人，今天啊，我就免費載你們一趟，一個子兒都不要。”漁夫說著便將纜繩放下，自顧自地跳上了船。“這個船正好，都上來吧。”
蒼雲和聖簡互相看看，一起先跨上了船。這條船倒是很普通的扁舟，隻是人越發引起懷疑。如今碰上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蒼雲示意落鴛他們也上來，大家一起，有什麽事兒，也能一起擔著。
“開船嘍。”漁夫撐起了長篙，“你們坐穩了，這小忘川的水跟別的河流不太一樣到中間可能有點兒顛簸，你們小心點兒，別掉下去了。”
五個人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麵，都在想各自的心事，沒有說話。
“哎，我說諸位，你們是打哪兒來的呀？”漁夫一刻不停地搖著櫓，一看就是很熟練的樣子，每個幾十奶奶是練不出來的。
“我們從中原來。”蒼雲給他們使了個眼色。
漁夫一邊劃船一邊說道：“能走到流光秘境的都不是一般人啊。我聽說中原有許多修仙之人，以降妖除魔為己任，法術很高的，諸位是不是也會個一兩招啊？”
“我們隻是行走江湖的劍客而已，功夫一般，法術更是談不上的。”聖簡笑了笑。
漁夫笑了一聲，說道：“少俠莫要謙虛。功夫好不好，看一個人的氣勢就知道了。我看諸位天庭飽滿，身形矯健，定然不是一般人。”
千野很不明白地看看自己，這沒覺得這個所謂的其實是怎麽來的。
沁央就立刻說了一句：“原來老伯還會看相啊。”
漁夫一笑，說道：“不不不，老頭子我隻是經曆多了，跟會不會看相沒有關係。你們還年輕，等你們到了我這個年紀，自然也就什麽都知道了。”
落鴛隨口一問：“老伯，除了我們，這裏還有很多人來嗎？”
漁夫搖搖頭，說道：“每年都有很多，但我隻見過他們來，卻始終沒有看見一個人出來過。”
“這麽可怕啊，不至於吧？”千野有些不肯相信。
漁夫還是那副神情，幽幽地說道：“每個人都是懷著這樣的心思去的，可結果如何呢？”
“我們一定能出來的。”沁央也不信這邪。他們五個人，人人功夫都不差，還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