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疑慮
蒼雲還是沒有任何表情，說道：“我當不當掌門不重要，隻是話得說清楚。如果諸位認為我不能勝任掌門之位，我無話可說，自當將這掌門印信交出。”
“大師兄此言差矣。”無信開口了，“若是大師兄都不能勝任掌門，那我們豈不是就更沒有資格了？”
無容點點頭，說道：“是啊，大師兄，你不能這麽說。我們可沒有懷疑你。”
蒼雲淡淡的，了就開口說道：“既然此事存在異議，我願將掌門之位交與二師妹落鴛，大家……”
“大師兄。”落鴛打斷他的話，“師尊交代我們倆同為掌門，而且你是大師兄，應以你為先，我為副，我可沒有異議，你不能說不管就不管了。”
“你是心虛了吧？”無餘斜著眼。
“夠了！”落鴛提高聲音。她從來不嗬斥他人，今天還是第一次。雖然聲音不算特別大，但和往常不同，顯然是生氣了。
無餘也沒想到落鴛會生氣，說道：“二師姐，我沒騙過你，真的……”
落鴛很直接地來了一句：“你別說了！退下！”
大家都在勸解蒼雲。他是大師兄，又是天山眾弟子中最優秀的，於情於理，都是他來接手。他不當掌門，那天山豈不危矣？這有什麽好商量的？
蒼雲遲疑了好一會兒，麵對眾人的勸進，隻得接過了象征玄光派權力的玉佩，對著眾人，有力地說道：“掌門信物在此，眾人聽命。”
“弟子參見掌門！”台下眾人都跪了下來。
“各位請起！”落鴛上前幾步，“落鴛有幸和大師兄一起執掌天山門戶，今後還請各位齊心協力，不負師尊厚望。”
而後眾人一致同意推舉千野為大長老，無憂、無心為崇方、明書長老，無豔為聖姑，無信、無容、無端、無極為東皇、鬱晨、長淵、太初四宮掌宮使。大家各司其職，一起盡力，將剛剛經過一場大戰的天山恢複。
聖簡星夜兼程，今日更是頂著烈日趕到了映月族的古墓。他想也沒多想，就直接踏進了墓室。墓室裏陰森森的，寒氣刺骨，跟外麵完全是兩個世界，隻有牆角的冰淩流光溢彩，發出強烈的光芒。聖簡的影子在身後被拖得老長，莫名感到一陣不適。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心跳聲，別的聲音已一概沒有。
墓室裏空無一人。難道沁央出去了？這應該不可能，守陵巫女無辜不得踏出古墓頒布，而且，此處還有如此重要的東西要守護，怎麽可能會離開？
“沁央？”聖簡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
“師兄。”棺槨裏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音。棺槨的蓋子被人慢慢從裏麵打開，沁央坐起身來，露出半個腦袋。
“沁央，你怎麽……”聖簡不知為何，突然感到脊背有些冰涼。
“師兄，我怎麽了？”沁央微笑著走過來。
“沒……沒什麽。”聖簡尷尬地笑笑，“好長時間沒看見你了，你天天待在這種地方，怪陰森的。上次你說的事情，我還有些擔心呢。”
“師兄，我也想你。”沁央說著便一把抱住了聖簡。
聖簡沒想到她會這樣，想要推開她，趕緊索道：“沁央，你別這樣……”他話還沒說完，一把冰冷的匕首就刺進了他的腹中。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氣息都不問了，說道：“沁央，你……”
“沁央”詭魅地冷笑，說道：“師兄，一路走好。”說完便大笑著，化為一團黑煙，從聖簡眼前消失得一幹二淨，不留一絲痕跡。
聖簡支撐不住，眼前已是一片模糊，重重倒在地上。
早上集會剛剛結束，蒼雲和落鴛緩步走著。
蒼雲內心隱隱覺得不安，說道：“落鴛，我這些天總感覺不大對勁，心裏……”
落鴛一下子就明白了，說道：“你懷疑師尊的死另有蹊蹺？”
蒼雲點點頭，說道：“嗯。師尊是上古劍仙，除非自己坐化，否則沒幾個人能殺的了他。可是師尊一向心胸開闊，沒什麽煩心事，何況他不止一次提到天山事業未竟，他怎麽會突然離去呢？我昨晚想了整整一宿，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這是什麽道理？”
落鴛也覺得疑點頗多，忍不住說道：“我也覺得奇怪。師尊剛走，就有大批妖物攻上天山。看他們的架勢，絕不隻是搗亂這麽簡單，肯定有別的陰謀。而且那些妖物似乎比以往厲害許多，不知疲倦，不知生死，就像被什麽人完全操控了一樣。”
蒼雲接著說道：“還有，師尊遺體下落不明，我怕……”
落鴛表示讚同，說道：“我覺得此事還需細細考量，其間可能藏有一個巨大的陰謀。”
蒼雲一笑，反問：“既如此，那你有何打算？”
落鴛卻搖搖頭，說道：“說實話，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事出突然，又萬分詭異，無處可查。我進來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肯定還會……”
正說著，一群正字輩的弟子跑過來圍住落鴛。“掌門師姐，你今天好漂亮啊。你看我們來天山也有一陣子了，什麽時候能教我們一些更厲害的法術啊？就像掌門師兄一樣，一出招就倒一大片的那種。”
落鴛微微一笑，說道：“師弟們莫急，學法術是要一步步來的，你們現在練的都是一些基本功，這些練好了才能學別的招式，不然以後很容易出現問題。隻要你們刻苦練功，一定會有進步的。大師兄那樣的功夫呢，隻要你們練到一定程度，也是沒有問題的。”
“那……師姐，如今師尊業已不在了，到時候是不是你教我們法術啊？”
落鴛搖搖頭，說道：“當然不是，自然是大師兄，或是千野師弟。”
那些弟子聞言一副甚是惋惜的樣子，追問道：“為何不是師姐啊？”
落鴛直言：“我的主要任務是協助大師兄處理本派事務，當然，我應該會去教部分女弟子。大師兄的功夫比我要好很多，我可比不上他，他親自來教你們，不是更好嗎？雖然非常嚴格，但是一定會有很大的進步。”
那些弟子可都是非常害怕蒼雲的，現在可不隻是惋惜這麽簡單了。一想到他們要在蒼雲手下練功，那個感覺，真的跟進了虎口差不多了。
落鴛又一消，說道：“你們不用怕，大師兄人很好的，就是看起來比較嚴肅，沒那麽可怕啦。你們隻要不惹他生氣，他保證不會拿你們怎麽樣的。”
千野正和無憂、無心閑話，看見蒼雲迎麵走來，便想和他打個招呼，朝他招招手，喊道：“大師兄！”
蒼雲點點頭就快步走開了，根本就沒有任何表示。
“大師兄這是怎麽了？臉色好像不太好。什麽事兒惹他不高興了嗎？”無憂很疑惑地看著千野。
“能讓大師兄不高興的事情是有一些，不過他一直是這樣，你呀，別想太多。”千野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還在遠處被人纏著的落鴛，心裏大致已經明白了。千野心想著，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敢跟大師兄搶人，以後怕是沒好日子過咯。遠離落鴛，什麽事情都沒有，跟她套近乎，蒼雲不記在心裏才怪了。
落鴛一回頭就不見了蒼雲，正奇怪呢，又剛好看見千野路過，便示意他過來，問道：“哎，千野，你看見大師兄了嗎？”
“大師兄啊，”千野搖頭晃腦地望著天，“他剛剛離開。師姐，他的臉色可不太好，有可能是生氣了喲，。世界，你也是知道的，大師兄若是生悶氣了，肯定不會對任何人說的。你不趕快過去安慰安慰他？”
落鴛找了一圈也沒看見蒼雲，隻好回自己房間了。剛一進門，就看見蒼雲悠閑地坐在裏麵喝茶。落鴛一腳踏進房門，說道;“大師兄，我找了好久，你怎麽在這兒啊？”
蒼雲“噠”一聲將茶杯放下。
“大師兄，你剛才的話還沒有講完……”落鴛想到剛才的確不應該在蒼雲的話被打斷後,還把他單獨晾在那裏，千野都看出來他有點兒不高興了。落鴛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
蒼雲伸手將她拉近些，歎了口氣，說道：“想什麽呢？我隻是放心不下映月族那邊，畢竟師尊囑咐過很多次，我想再去看看。上次幹旱一事雖然借來了巫山神水令，可根源還有待調查，我怕夜長夢多。”
落鴛也正有此意，說道：“大師兄，天山還有諸多事務等你處理，還是我去吧。”
“你？”蒼雲皺著眉，幹澀地吐出兩個字，“不行。”
“師姐去你不放心，我去總行吧？”千野一腳跨了進來。
落鴛是沒有想到的，直接問道：“千野，你怎麽也來了？”
“因為能找到大師兄的地方並不多。不在大殿處理事情，不在藏經閣看書，不在後山練劍，不在自己房裏發呆，那就一定在師姐這裏。”千野憋著笑，意味深長地看著蒼雲。這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蒼雲斜斜覷了千野一眼，沒言語。
“千野，你別胡鬧了。”落鴛遞給他一杯茶。
蒼雲板著臉，開口道：“有時間就去幹點兒正經事兒。你現如今是大長老了，別動不動到處閑逛，讓那些新入門的弟子看見了，像什麽話。”
千野突然一本正經起來，說道：“大師兄教訓得是，我聽著呢。不過我說真的，大師兄你事務繁忙，又舍不得師姐離開，那不如我去。我來找你們就是為了這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