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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反擊

  跟在劉惠香身後的太子已經換了一身朱紅色袍衫,整個人顯得既威嚴又俊美。在看清楚了屋裏丫環的痛苦之狀後,太子的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臉上的神色深沉得讓屋中氣氛更添了幾分窒息。所有人都把目光或灼灼或隱晦地投到他的身上。


  “你怎麽看?”劉萋萋瞟了一眼從門外湧入的人群,冷靜地看向易簫將軍,腳下一動未動。


  劉惠香已經搶在太子之前開口:“丫環好心好意送食盒過來,而你卻為了逃走,不惜下劇毒害丫環中毒,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將軍,此事絕對不能姑息!”


  劉萋萋聞言,嘴角冷冷一笑,沒有回應。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劉惠香就帶著人衝進來,指著她大喊大叫,實在由不得她不懷疑劉惠香。但是,看對方衣著光鮮、環佩叮當,又敢在易簫將軍麵前狐假虎威,劉萋萋料想她在將軍府中的地位應該不算太低。在事情沒有完全弄清楚之前,她不想理會劉惠香。


  然而,劉惠香卻把她的冷漠當成是無可辯駁,在易簫將軍和將軍府一幹奴仆軍士的沉默下,劉惠香眼底閃露猙獰的笑,這一次,就算沒能按照原定計劃完美實現,劉萋萋在易簫將軍眼中心裏的好印象也會徹底被損毀。一想到這裏,劉惠香除了隱隱感到恐懼以外,更多的則是得意。但接下來,劉惠香並沒能夠得意太久。


  太子冷聲道:“這裏何時輪到你來發號施令了?”


  劉惠香臉上神色頓時變得煞白,腦海中一片空白過後,她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做錯了什麽,“將軍,我……你知道的,香兒不是那個意思,香兒隻是不想眼睜睜看到有人無辜送命,不想讓壞人逍遙法外罷了。”


  太子冷哼一聲。


  屋中原本還站著的諸人不知在誰的帶頭下,跪了下去,一個個低下頭,誰也不敢發出聲音。劉惠香發現眾人如此統一,她猶豫了一下後,也“咚!”地一聲跪下。


  劉惠香沒有注意到的是,屋子裏還有一人靜靜獨立,並沒有隨著眾人的下跪而下跪。


  “她身上所中之毒,厲害霸道,看她腰上係著的香囊,應是最近係上的,而那人,正是通過貼身香囊,將毒慢慢滲透到丫頭體內,才導致的。”劉萋萋不等易簫將軍的命令,已經在劉惠香得意之時,傾身蹲在剛剛咽氣的丫頭身邊,仔細查看。等到太子出聲嗬斥了劉惠香,眾人都下跪不語時,她已將初步結果掌握在了手裏。


  屋子裏的寂靜,更顯得劉萋萋這番話的響亮有力。劉惠香聞聲抬頭望向劉萋萋,隻見她懶洋洋倚靠在一把椅子裏,絲毫沒有將易簫將軍放在眼裏的意識,心想她的機會終於又來了,立即大聲嗬斥道:“劉萋萋,將軍麵前,你也敢不分尊卑貴賤,如此放肆!”


  在蕭氏王朝,尊卑貴賤之分甚是等級森嚴,劉惠香的這一句嗬斥,立即讓一屋子奴才、軍士、侍衛紛紛對劉萋萋側目。憑什麽他們下跪,她卻能夠當著易簫將軍的麵,大刺刺坐下?

  太子望著一屋子人含怨帶怒的眼神,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卻沒有立即表示什麽,而是將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劉萋萋的臉上。他也沒有想到所有人都朝自己跪下了,劉萋萋居然無動於衷。但他心裏並不介意,反而帶了點兒欣賞。如果說,劉萋萋五歲時憑著一股倔勁挽回了碧王府世子的性命,是他聽來的,難免認為被人誇大了,心裏不以為然。但是現在,他對劉萋萋的看法已經在不自覺地改觀。


  劉萋萋並不知道太子心裏在想什麽,隻是覺得眼下她有點騎虎難下了。她去查看死者的時候,心裏除了死者和所中之毒以外,所有人與事便都消失了,根本不知道全部人朝著易簫將軍下跪。雖然她心裏有著怨氣,但如果她沒有入神,她也不會如此引人注目。


  知道一切已經無可挽回,劉萋萋索性不去理會。而對於劉惠香的言行舉止,她唇角含笑,目光似笑非笑望向仍舊跪著、下巴卻抬得高高、露出一截藕白玉頸的劉惠香,“二姐,你如此處處為難於我,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劉惠香臉上露出怔忪神色,因為,她沒想到劉萋萋會突然喊她“二姐”。但是隨即,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也跟著劉萋萋落了座的易簫將軍。不知為什麽,她忽然之間感到這二人的關係匪淺,易簫將軍是站在劉萋萋這一邊的。有了這種想法後,她的心裏就忍不住打起鼓來……


  劉萋萋看到能言善辯的劉惠香撇撇嘴,在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麵的易簫將軍後,就沒有了下文,她心中不由覺得奇怪,卻沒有多想什麽。劉惠香雖然沒有劉銳權討厭,但她才與自己見麵不到一刻鍾,就想將丫頭中毒致死的髒水潑往自己身上,如此居心,實在令人心寒,也很可恨。


  這一次,她不想再輕易放過劉惠香了。她要讓對方明白:自己為了更好地活著,絕對不能夠讓人隨隨便便傷害、隨隨便便誣陷,就算是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也不行。誰要是不讓她好過,她也要讓對方不好過。


  有了這樣的決心以後,劉萋萋瘦削的臉上平添了一抹毅然決然,整個人也變得神采飛揚、冷靜睿智。劉萋萋看著跪在地上的劉惠香道:“二姐,依我看,不分尊卑貴賤的人,恰恰正是你們。沒有將軍的命令,你們竟敢隨隨便便下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男兒膝下還有黃金,你們如此隨隨便便糟蹋受之父母的發膚,這不是在陷將軍於不孝嗎?你們令將軍身處險境,就是對將軍的不忠,對將軍不忠,就是對皇上不敬,如此不忠不孝不敬,你們還敢說你們下跪是對的嗎?”


  一屋子跪著的人都睜大了雙眼,憤怒又無奈地瞪視著劉萋萋。


  “劉萋萋,你分明是在狡辯!”一屋子的人,除了劉惠香站直了腰背,伸手指著麵不紅、心不跳的劉萋萋,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著沉默。這個時候,誰也不願意做出頭的鳥。但劉惠香卻想不到那麽多了,她隻感到自己滿腹的委屈、鬱悶無法發泄,憑什麽自己跪著,劉萋萋卻坐著?憑什麽大家都跪著的時候,劉萋萋卻可以坐在那裏喝茶?憑什麽自己付出了那麽多的努力、那麽大的代價,才接近將軍,而劉萋萋卻輕而易舉地住進了將軍府?

  “我有沒有狡辯,二姐可以問問在場所有的人。”劉萋萋眼神冷漠,眼底閃過一絲厭煩。如果不是被逼到如此地步,她隻想對劉惠香敬而遠之,最好此生都不要再相見。可惜,命運總是不經由她的同意,就做出如此安排。


  看到易簫將軍一直沒有說話,而是旁若無人地坐在那裏吃茶,偶爾也將目光瞥向劉萋萋,劉惠香就怎麽也無法繼續淡定下去了。她一咬牙,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啪!”劉萋萋卻突然一拍桌麵,站了起來。


  劉惠香立刻被嚇一跳,渾身一顫,險些沒有重新跪下地去。


  “將軍麵前,你也敢如此放肆!沒有將軍的命令,你竟敢站起來?”劉萋萋威嚴地直視劉惠香,突然爆發出來的聲音連坐在對麵吃茶的太子也嚇了一跳。隻不過這個時候,大家將目光絕大部分都投射在了劉萋萋與劉惠香身上,且太子隱藏得甚好,倒是幾乎無人察覺到他的失態。


  劉惠香渾身顫抖,氣得一張精致的小臉刷白刷白的,指著劉萋萋道:“劉萋萋,你拾人牙慧!滿嘴胡言!你才是陷將軍於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


  “二姐就是聰明,你說對了,我就是拾人牙慧!至於我是不是陷害將軍的那個人,將軍心裏一直都很清楚。”劉萋萋忽然間撤去了渾身漲滿並爆發出來的威嚴氣勢,換上了平常那副淡然、冷漠的神色,並且重新落了座,連多看劉惠香一眼都沒有。


  這副氣派,再加上與太子平行而坐的姿勢,怎麽看,怎麽像將軍府未來女主人。一屋子人乍然生出如此想法後,又猛然被這個想法嚇得不輕,一個個地,把頭低得更低。


  劉惠香順著她的目光轉向了太子。太子雖然仍舊不言不語,可臉色卻已經漸漸凝重。任何有眼色的都知道,將軍對這件事已經動了怒。倘若這怒氣是衝著劉萋萋來的,她自然可以借勢有恃無恐。但是現在,她不敢確定了。劉惠香連忙“噗通”跪下,衝著太子拚命磕頭,嘴裏不停地求饒:“將軍息怒!香兒絕對沒有不尊敬將軍的意思,也絕對沒有要陷害將軍的心!”


  麵對劉惠香的害怕,太子卻笑了,“息怒?”


  劉惠香一怔,抬起頭來,任額頭上被磕破皮的血流下來,“將軍?”


  “本將軍說了本將軍動怒了嗎?”太子看似和氣地瞅著仍舊跪在地上的眾人,卻忽然“嗯?”了一聲。這個尾音拖得老長,仿佛一根繩索,將眾人全部絆倒在地上。眾人慌忙伏地磕頭,嘴裏稱道:“小人不敢!”


  隨便揣測上意,本身就犯了大忌。這個香兒姑娘,如此顯眼的道理竟然不懂,她的好日子算是熬到頭了。屋子裏很多不喜歡劉惠香的人心裏都在暗暗高興。這劉惠香若是能學到她妹妹半點冷靜,就不會犯下這種錯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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