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解釋誤會
萋萋娘卻不理會她的不悅,接著說道:“關於王妃剛才所說之事,卻是王妃誤會了王爺。”
“誤會?”王牡丹聞言,感覺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萋萋娘不由看向王牡丹,詫異於她臉上含著諷刺的表情。
“王妃容稟,這確是誤會。民女乃是他人妾室,而民女之女劉萋萋,也同王爺、王府沒有半點關係。民女母女二人給王爺、王妃造成如此大的誤會,實在是民女之過。王妃恕罪。”說著,拉著劉萋萋朝王牡丹跪下磕頭。
至於是誰人妾室,卻不願提起。那人丟下她和女兒五年,不聞不問,著實教人心寒。或許當中另有緣故,但是,瞧著女兒無父的可憐,讓她如何心中不怨?
是以,這頭磕得砰砰作響。
王牡丹沒有攔她,因為萋萋娘的話對於她來說,實在太過震撼了。
“你……你剛才說什麽?你是別人的妾?這小娃娃不是、不是王爺的私生女?”
在來南王王府之前,她先去見了德嫻公主。德嫻公主可是親口對自己說,蕭望在外麵有人了,而且還一藏就五年,不但藏了五年,連私生女都已經有五歲了。當時,她聽得心裏那叫一個痛、那叫一個恨,巴不得立時將那對母女撕成兩半。
可是現在,萋萋娘卻說自己是別人的妾,劉萋萋不是蕭望的私生女。這怎麽可能?
“這怎麽可能?!”王牡丹脫口而出。
萋萋娘淡淡的道:“沒有什麽不可能。”
是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當時她後背中了一箭,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才想求蕭望臨終托孤。
可後來,自己竟然獲救,當時還發了高燒,就是因為這高燒,蕭望差點拋下自己。
不,蕭望的確已經拋下她,任她一個人在山洞中自生自滅。
可是,她卻沒有死。
不但沒有死,還頑強地振作起來,為的就是劉萋萋——她的女兒。
後來蕭望來了,可是一切已經回天乏術,她自己也知道,中了一支箭,發起了高燒,又泡了大半個晚上的冷水,當時不死已是奇跡,怎麽可能還能活到現在?
但世事無常,總教人無法看透。
萋萋娘心裏長歎了一下,這些話,卻不會對王牡丹說起。王牡丹是南王蕭望的正室,而她呢,她隻是小小七品縣令劉洋平的妾室,還是一個被遺棄的妾……
王牡丹突然一下子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瞪著萋萋娘,雙眼變得血紅。
重返王府第一天,她順利過關斬將,沒在蕭望的大嫂、二嫂那裏遇到半點阻滯。
若說有,也是她回府後的事。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充分準備,以及毫無征兆突然歸來。不然,依大夫人、二夫人的脾性,怎麽可能把王府後院的掌理大權拱手相讓?
可是,沒有在她所圈中的大夫人、二夫人處吃到虧的她,今天卻接連先後在劉萋萋、萋萋娘身上,狠狠地栽了跟頭。
而且,她還不能太過明目張膽地教訓。
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她拿一個才五歲的小娃娃立威的話,王府的人隻會認為她吃軟怕硬,心裏斷然不會折服於她。
日後她想一手遮天地掌理王府,就會遇到許多阻力。
而如果不好好教訓教訓這對母女,她吃虧受到的氣就無法發泄出去。這氣要是不撒出去,恐怕就會把她自己憋死。
另外,王牡丹想要對劉萋萋母女下手,還不能不顧忌蕭望。
蕭望對這對母女的感情,看起來比德嫻公主所說的還要深厚。她若是當著蕭望的麵動手,不必說什麽,蕭望直接就會站到那對母女那裏去。而自己,是斷然討不到半分好處的。
也因此,在知道劉萋萋帶倆侍衛去過蕭望書房,王牡丹心中才有了計較。
隻是她沒想到,有人比她快了一步,先將書房毀了。
當時,她隻道是劉萋萋所為,心中當然滿是狐疑,隻因劉萋萋才是個五歲小孩,不可能有如此搗亂本事。隨後,她就打算借此由頭,頂著德嫻公主的名號,將劉萋萋母女清理出府。
至於半路上遇到帶畫卷的侍衛,王牡丹不過是一時起意,想到可以拿來栽贓陷害,這才逮來“對峙”。憑這一招,她母親不知解決了右相國府後院多少女人……
小的搗毀書房,大的與人私通——有了這雙重保障,不怕蕭望從中阻撓。而那對母女自然如她所願地消失了。
直到張老狗被蕭望戳穿身份服毒自盡,王牡丹才知道,她五年沒有回來的王府,不知有多少看不見的殺機。想到此,不由後背發冷。
也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冷靜下來的王牡丹,一臉怒容也漸漸平息、消失不見了。
“倒是本妃誤會了。”她笑吟吟地走過去要拉起萋萋娘的手,以示自己的誠意。
王牡丹此舉,卻並沒讓蕭望繃緊的臉好看多少。
看向萋萋娘,目光複雜,“你要離開?”
心裏五味雜陳。
他真沒想過,在經曆了那些生死大劫後,他和萋萋娘的關係不但沒有更進一步,反而使萋萋娘對他越離越遠。
他甚至已經說動了他的幕僚,想方設法去掉萋萋娘“妾室”的身份,用一個全新的身份,重新跟在他的身邊。
他的幕僚並不是樣樣事情都會對他言聽計從。
在知道自己主子竟然為了美人忘記江山,痛心疾首地跪下來,先是給他上了自古以來男子沉迷女色所帶來的慘劇諫言,見他不為所動之後更是劈頭大罵他一意孤行,而萋萋娘自然也成了紅顏禍水。
蕭望都一一頂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的幕僚對他期待的是什麽,也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麽。
如果不去掉萋萋娘現有的身份,她跟在自己身邊,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如果就這樣放她離開,他又十二萬分的不舍。經曆過那一場生死離別,他已經深刻意識到,自己內心深處的害怕——他害怕失去這個女子。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害怕,蕭望不知道。
也許,正是從五年前初次邂逅,他與萋萋娘的命運就緊密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