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調教
萋萋娘的就餐舉動，跟蕭氏王朝奉行的大家閨秀做派沒有絲毫差別。
甚至，比南王府下人所見過的一些名門閨秀就餐，還要優雅。
可是，這樣大家閨秀的女子，為何卻不對自己的女兒嚴加管教，反而使得她在眾人麵前失禮，一點規矩都沒有？
劉萋萋還在吭哧哈哧地大聲吃東西，絲毫沒有注意到除了她母親以外的人的表情、舉動。
此刻，她沐浴在母親的愛護中，不一會兒就把小肚子吃得滾圓滾圓，並打了幾個舒服的飽嗝，“娘，我吃飽了。”
劉萋萋把碗筷推到一旁，抬起頭來看向母親，黑眼珠子更加的亮了。
一屋子下人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張大了，連氣得不輕準備扭身就走的年長仆婦，此時也不自覺站住了腳，她是想看看，這對母女還有什麽更不雅的舉動。
仿佛沒有察覺到屋中眾人的不妥神色，萋萋娘臉色平靜地照顧劉萋萋吃過飯，也沒有叫撤掉飯菜，吩咐道：“無暇無雙，這屋裏的擺設太過繁複，你們倆幫忙撤掉一些吧。”
她隨手指著牆上掛畫，不管年長仆婦等人臉上如何變色，“這畫好是好，不過，我不喜歡牡丹，你們給換上梅蘭竹菊吧。若是沒有梅蘭竹菊，山水畫也行。實在沒有，空牆也好……”
如此說了幾個地方後，見無人回應，黛眉輕蹙，看向年長仆婦，“無暇，無雙。”聲音帶著一股不悅了。
無暇無雙下意識抬眼看了看年長仆婦，後者臉上的不悅明顯蓋過了萋萋娘的。
就聽萋萋娘淡淡的道：“我身邊不留無用的人……”
無暇無雙將視線投在萋萋娘身上，有些不為所動。
就憑三言兩語，想讓她們替她做事？也太當自己是回事兒了。
萋萋娘也不去看眾人神色，對劉萋萋說：“萋萋，一會兒我們找公主領賣身契去，轉手賣到窯子，正好解了燃眉之急，”這才淡然掃視一圈年長仆婦眾人，“一屋子的下人呢，人人打賞過去，恐怕都還不夠……”
劉萋萋似懂非懂，但是立馬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母親說的話，無論對錯、黑白，她都先讚成支持了再說。
無暇無雙的臉色變得有點白。
因為看萋萋娘的神色，不似說假話。
兩人不由再次看向年長仆婦，有她在，她們倒不必太擔心。
更何況，萋萋娘被請去過一次德嫻公主府，德嫻公主的婢女盞霞打過萋萋娘。
相信萋萋娘對此肯定印象深刻，不願再來一次。
萋萋娘嘴邊淺笑，看向無暇無雙等人，“看來我的話沒人相信呢，萋萋……”
劉萋萋眨眨眼，“娘，我去叫侍衛叔叔！”
母女兩個心思相通，可屋中諸人卻不知她們想要幹什麽。
劉萋萋一溜煙跑了出去。
不大工夫，門外傳來一個侍衛的聲音：“請問小夫人有何吩咐？”
年長仆婦已經轉身麵向門口，“大膽！這裏乃是女眷住處，爾敢造次？”
王府規矩森嚴，男女授受不親。相信那些侍衛明白事理，不會聽命於萋萋娘進屋裏來。
隻要侍衛不會進來，萋萋娘就是個任由她們揉圓搓扁的泥人兒。
若萋萋娘一意孤行，非要請侍衛們進屋。那就更好了。正可借機拿下萋萋娘母女，交給大夫人、二夫人處理。既合規矩，又達到了公主的意圖。到時候，驅逐出去算是輕的了。
年長仆婦等人得意地看向萋萋娘。
萋萋娘舉步出屋，“有勞侍衛大哥，去請宋媽過來。”
“小夫人客氣了！”侍衛沒有進來，站在門口朝萋萋娘行了一禮，轉身就走。
年長仆婦等人沒有想到萋萋娘會出去，都愣了一愣。隨後跟了出去。
“你找宋媽幹什麽？”年長仆婦明顯不悅，“公主已經給了你兩個婢女，”指著屋宇、院落，“這麽小的地方，還不夠你用的嗎？你可不要太過貪心……”
隻要萋萋娘沒過明麵，她什麽話不能說？何況，她們是公主的人。王府的人可管不著她們。
萋萋娘牽過劉萋萋的小手，站到了廊下。
對於年長仆婦的質問，她是置若罔聞。
不多會兒，宋媽帶著幾個仆婦丫鬟過來，看一眼年長仆婦等人後，到萋萋娘跟前行禮：“給小夫人請安，不知小夫人喚奴婢過來有何吩咐？”
萋萋娘自入住此處，從未著人叫過誰，也從未聽說與誰不善。現在卻叫侍衛找她過來，想必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看到宋媽過來，萋萋娘鬆了一口氣。讓侍衛叫人，她也沒有把握這宋媽會來。
“也沒什麽要緊事，倒是辛苦宋媽一趟。”萋萋娘指著無暇無雙二人，“這兩位婢女，是公主送來給我用的人，公主是何等尊貴之人，我們母女身份低微，哪裏敢用？”
宋媽看看無暇無雙，又看看那位年長的仆婦，皺了皺眉，“既是公主好意，小夫人收下也是無妨的。”她向來看不慣公主府的人管王府的事。雖說德嫻公主是王爺嫡親的祖母，但如今，當家作主的人卻是王爺的兩位寡嫂大夫人和二夫人。
萋萋娘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宋媽，又看了看無暇無雙，低下聲音：“可是，沒有她們的賣身契……”
宋媽看向年長的仆婦，聲音有點冷：“王媽，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王媽哼了一聲：“我可是公主府的人，輪不到你來管我。”
傲慢無禮，向來是德嫻公主府的特色。
宋媽微微一笑，皺紋起花似的，要的就是王媽這句話，“王媽說的是。”
言下之意，公主府的人與事由公主管，王府的人與事也不需要公主府的人來插手。
“既然這樣，就請王媽，將公主賜予小夫人的兩位婢女的賣身契，交過來吧。”朝王媽伸手。
王媽等人才明白過來，萋萋娘叫宋媽過來的用意。
看到王媽站在那裏不動，萋萋娘道：“宋媽的話說得很清楚了，難道王媽今天晚上耳朵不好使，沒有聽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