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阿斯伯格

  說起可怕的回憶，我想起小學同學小冰兒。小冰兒是班裡的故事大王，最喜歡講恐怖故事，總有一群人圍著她聽故事。

  我也有故事，我的噩夢就是恐怖故事。一講給朋友聽，我就沒有朋友了。所以我羨慕小冰兒，也來聽她講故事。

  小冰兒長的漂亮，神秘又優雅，她在講故事前先給小姑娘們表演了一個美少女如何脫衣服，我看了嘖嘖稱奇。

  而後她就講起了她的七隻小雞的故事。

  小冰兒在放學回家路上買了七隻小雞，七種顏色，她把它們養在倉庫里。

  忽然有一天，七隻小雞都死了，她把它們埋在土裡，土裡就長出七朵鑽石花。鑽石花謝了，花心裡就長出鑽石，她家裡有個盒子，裡面都是鑽石。

  她講的起勁兒，我也信以為真，一個故事講完，我們鼓掌叫好，小冰兒意猶未盡，又講了一個。

  依然是這七隻小雞。

  七隻小雞還活著的時候，她在倉庫里給小雞餵食。喂著喂著就睡著了，醒來看見小雞都不見了，嗚嗚的哭了起來。忽然聽見倉庫裡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以為是小雞，就鑽進去看，沒想到是個怪人，問她：「紅手……綠手……小白手，你要哪只手？」

  她定睛一看，那人真的有三隻手。

  再後來就是女鬼病毒流行的時候，她特意講給我聽，又給我講黑色星期五的故事，我很喜歡小冰兒，她不但不怕我的噩夢，還會把它二次加工，講給其他人。

  不久她又給我講了一件怪事。

  學校附近有一個得了艾滋的男人，見到穿紅衣服的女孩，就會抽自己的血扎她。據說有一個女孩在歌廳上廁所，出來就碰見這個男的拿著針管。

  他還會去小學門口候著，等孩子放學悄悄扎孩子。

  當時正是一個談艾色變的年代，我們見到身上破了個口子都會絕望。小冰兒卻告訴我們，她看見這個男人了。

  「那天我穿著紅色羽絨服來學校，看見有個人鬼鬼祟祟，趕緊跑到學校，那個人追到學校里，我就往班裡跑，又把門在裡面反鎖。他的臉就貼在玻璃上，往裡面看。」

  但是好景不長，我和小冰兒的友誼沒持續太久。

  當時倚天屠龍記熱播，小冰要扮演峨眉派大師姐，我扮演二師姐，她給我一根羽毛，說是峨眉派的證明，又告訴我如何對付周芷若。

  我上個廁所，羽毛丟了。她問我羽毛呢？

  聽說我丟了，她大驚失色，說沒了羽毛就不是峨眉派的人了，要把我逐出峨眉。

  好傢夥，周芷若都沒這待遇！

  我本以為是說著玩的，可是第二天，她也不理會我，反而和其他人玩的熟絡。

  我問她怎麼了？她說，你丟了羽毛，我們已經絕交了。

  我頓時怒從心起，扇了她一巴掌。她被我打蒙，哭著跑開，我看看自己的手，走過去對她說「對不起」。

  她緩過來不哭了，我又甩了她一巴掌。

  後來我才知道自己得了一種病，叫做阿斯伯格綜合症。得病的孩子，往往有怪異的性格問題。

  再見到小冰兒，就是在初中，我們不是一個班，但是聽說她同時談了八個男朋友，我依然很羨慕。

  太厲害了，時間管理大師。

  到了初中，我又有了新朋友小魚，她也不會怕我。我終於有機會講我的故事，她說，你這麼多故事，寫個鬼夢集吧。

  說到初中，我不得不說我的同桌，他挺怕這東西的。有一段時間，不敢自己上廁所。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他在廁所最後一個坑撿到東西了。

  一個紅衣服小娃娃，眼睛扣掉了，身上還纏著紙，寫著紅色的死。

  班裡有個神秘兮兮的男生告訴同桌，他身上有東西。

  后桌不以為然，開玩笑道：「你別怕，兄弟給你畫個護身符。」說著就瞎畫一通遞給他。

  同桌接過來，啊的一聲又扔出去，說紙上也有東西。

  神秘的男同學接過來，幾筆畫了個小姑娘，說是不是長這個樣？

  同桌看了一眼，更害怕了。后桌把這團紙揉了扔進廁所，廁所第二天就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