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驗證

  事發后，這幾個不幹活的脅迫著李三七，費了好大力氣把地刨了個遍，能收集到的讓他用布包裹好，麻繩封上口。

  此時，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李三七顫顫巍巍把東西從懷裡拿出來，好大一包。

  「打開！」周瞪他一眼。

  緩緩打開繩子，抻開粗布。長長短短，短短長長，亂七八糟的一團映入眼睛，遠看像極了乾枯的海菜。

  幾個人蹲下來仔細查看。王文彪拿起一片，對著光看半天，「這咋像我見過的蛇皮。」這句話，瞬間得到了附和，「我說像啥呢，你這一說，可算對上了。」「對咯，就是蛇皮，你看這紋路。」

  周撓撓鼻頭，「老爺呢？」

  「老爺去了王爺府，白王爺問及此事，說什麼祖上跟榮家有過交集。榮家沒的蹊蹺，就讓老爺去稟個清楚。」從旁邊進來一個顴骨很高的人回答道，清瘦。

  「是書吏啊，你怎麼沒跟著去？」周起身，看著書吏肖志宸，在周的眼裡，他就是個馬屁精，啥也不行。

  「王爺說了，讓老爺一人前去。」

  「哦豁，你也有不跟著去的時候。哈哈。」周放肆的挑釁著。

  肖一如往常的清高，直接繞過他，蹲下，細細打量起所謂的兇手殘骸。抬眼瞅了李三七一眼。

  「原先看著是花，然後拉扯著像根須，再後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李慌忙解釋到，誰也不敢得罪。「我們頭兒看明白了，說是蛇皮，沒錯，蛇皮。」

  李三七討好似得指了指周航。

  「我代老爺暫時保管吧，也好細細研究一下。」肖志宸把布袋重新封起來，準備拿走。

  「你給我放那，想研究當著大家面，別自己搞小動作。」周航厲聲道，「一個落第的，天天整的跟有多大學問似的。」

  「你行，你來。老爺回來，你給他講個緣由。」肖志宸惱了，臉一沉，拂袖而去。

  聽他這麼一激，周航騎虎難下。

  「哥，要不，我拿回去。給我爹看看，他天天搗鼓藥材，應該能給點線索。」李三七小心翼翼得說道。

  死馬當作活馬醫，他沒辦法只好答應。

  躲在門廊外的肖志宸，聽到這裡，就悄悄地走開了。

  李苦木正在家裡收拾藥材，嘴裡還叨叨著：「兔崽子，兩天了都，也不知道在哪鬼混呢？老大老大沒影了，老小子老小子也不回家。」扭頭看看自己家的，正倚著門打盹呢。

  「你倒是好命，跟了我，傻吃悶睡的。」他磕磕簸萁，蓋上晾曬的藥材，又拍拍手上的土，輕手輕腳走到老婆子旁邊，「天冷，回屋睡會吧。」

  見老婆子模糊的應了聲，他寵溺得撇撇嘴。抱起來回了屋，給她蓋好被子，看她睡安穩了，方掩門出來。

  疼了一輩子，老了，越發離不開了。可老婆子的精神越來越少了，讓她喝葯總嫌苦，還時不時昏睡，這成了李苦木的心病。

  李三七鼻青臉腫的回到家，把那一袋子東西往他爹的葯案上一放，「爹，你瞅瞅，這東西你可見過？」

  李老漢看了他一眼，「小聲說話，你娘睡下了。」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您幫我看看這東西，我好回去交差。就因為它挨了頓打，您看我這傷。」說著，湊到李老漢跟前。

  「滾，自己弄點草藥敷敷去。」

  「爹，我吃點東西，你先看看啊。」說罷，就去了灶房。

  「我呸，回家就是個吃。小兔崽子，見你哥沒？」李老漢邊問著，邊伸手解開了袋子。

  「我哥？那個自命不凡的李京墨。起個名兒你都偏心。人那是葯中珍品，我這呢，輕賤的命。您還來問我，我能知道他的事？哼。」

  李三七往嘴裡塞著餅，頭都不抬的回著他爹的問話。

  李老漢也懶得搭理他，「吃你的吧，留意下，好久沒你哥的信兒了。」

  「求求您了，快看吧。等下我還得回衙門呢。」

  李苦木先是低頭看了下，有些不放心。在案子上拿了塊白布，認真的把東西倒出來，拿起來聞了聞，又丟了一塊到水瓢里。

  「它原先什麼樣？」李苦木問道。

  「長長的莖，液體是紅色的，摸著有點癢。貌似有花，燒黑了，看不出來。後來又乾癟了。」

  「看不出來啥，中藥裡頭沒這樣的啊？」

  「啥！您看不出來，有沒有跟它相像的，您好好想想。」

  「藤類的有，帶花的沒有。」

  「如果它不是花，是樹呢？」

  「那只有，你哥哥提到的龍血樹了。」

  「龍血樹。」

  「對，龍血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