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鶯兒
當晚,皇上便想去宮雀的延禧宮,讓她侍寢,宮雀因著身子不好,婉言推拒,皇上也不好強行說什麼,只好點點頭留宿在了存菊堂。
宮雀帶著寶娟,跟皇上和沈眉庄告辭后,在回宮路上1023問起為什麼還不侍寢的時候,宮雀只是翻了一個白眼,全然看不出在皇上和沈眉庄身邊時的嬌俏溫婉
「你在搞笑嗎?一見到皇上,爺的病就好了?是你傻了還是你瘋了?這麼多世界來了,你咋就沒聰明些呢?」
1023委屈,1023閉麥。
之後的一段時間,宮雀和甄嬛也並未承寵,西北戰事吃緊,皇上已經數月沒有進過後宮。
終於等到有一日,結果皇上卻是在翊坤宮得到了一個會唱崑曲的宮女——余鶯兒。
原是在自己與自己下棋的宮雀,手頓了頓,放下棋子,看向正在跟自己說話的寶娟:「那余鶯兒是如何得寵的?」
「回小主,皇上因為前方戰事需要年羹堯,前些日子去了華妃娘娘的翊坤宮。華妃娘娘又在倚梅園發現了一個長得不錯還會唱崑曲的小宮女,那個余鶯兒唱了首崑曲,皇上便臨幸了她,還看在華妃娘娘的面子上,封了個答應。」
寶娟見這幾個月終於有自家小主感興趣的話題了,連忙將打聽到的事情全數說了出來。
宮雀倒是沒想到,現如今沒了倚梅園的事兒,余鶯兒竟然還能承寵,而且還是華妃的人。
計劃又被打亂了,宮雀煩躁地打亂棋盤棋子。半柱香,冷靜過後,一一把棋子放回去。
忽的捏著最後一個棋子摩挲半晌,將棋子從上掉在棋子中,發出清脆的嗒啦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走吧,隨我去甄姐姐的碎玉軒,咱們去看看甄姐姐。對了,記得晚些回宮時,喊個太醫來瞧瞧,這些日子,病也該好了。」
「是。」寶娟連忙上前跟著宮雀,小心翼翼瞧了眼自家小主有些疑惑,「小主,咱們不是要獲寵嗎?這個時候咱們去碎玉軒幹嘛?為何不去咸福宮?」
宮雀蹙眉瞟了瞟頁面版的忠心值100,又腦海里呼喚1023給寶娟做個全身檢查,發現沒問題后也不輕易鬆口,臉色微凝嚴厲斥責道:「何時本小主的事情由得你來嚼舌根子了?我與甄姐姐,眉姐姐交好,也與恩寵無關。再胡言亂語的,當心我拔了你的舌頭!」
語罷,也不去扭頭看連聲認錯的寶娟,快步走向碎玉軒。
揮手讓準備通報的小允子退下,剛走進去就聽見沈眉庄的聲音:「有樁奇事可要說給你聽聽。」
「什麼奇事啊,眉姐姐可不能厚此薄彼,陵容也想聽聽。」宮雀撩開門帘,便瞧見甄嬛和沈眉庄滿臉驚喜的看著自己,沈眉庄嗔了一眼宮雀道:「你可算來了,這幾日寶娟說你身子一直不見好,我和嬛兒剛剛還商量著,什麼時候去看看你呢。」
「眉姐姐,甄姐姐不必為我擔心,不過是有些著涼了,昨兒喝了溫太醫開得最後一貼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宮雀朝為自己搬凳子的浣碧點頭笑了笑,坐下雙手握著二人的手,甄嬛和沈眉庄回握的同時,甄嬛也開口說著:「眉姐姐,又有什麼新鮮事兒,快給我和陵容說說。」
「華妃給皇上安排了一個倚梅園的宮女,皇上不知怎的,竟也收下了,還看在華妃的面子上,封了答應。」
說到這裡,沈眉庄擔憂看向宮雀,就看見宮雀無所謂般吃著剛剛浣碧遞上來花樣精巧的小點心,宮雀總感覺有什麼人在看著自己,抬眼望去就看見沈眉庄恨鐵不成鋼瞧著自己,宮雀懵了,這看自家不爭氣的倒霉孩子的眼神怎麼會出現在這?
甄嬛此時也沒什麼得寵的心思,對只聽過聲音的皇上更是覺得沒什麼:「皇上看上宮女,也是常有的事兒。」
沈眉庄瞧著明明和皇上有些淵源,卻半點也不上心的二人,無奈嘆著:「如今皇上很寵她呢。」
甄嬛看沈眉庄的模樣,還以為她是在憂心自己的恩寵,小心翼翼側頭問道:「能和你比嗎?」
沈眉庄聞言,也不立刻回答,只是剪斷了香囊的線頭,片刻后才抬頭看向甄嬛:「快要趕上我了,聽說她還會唱崑曲。」
甄嬛聽見這話也只是笑了一聲:「果然新鮮,插著花兒,聽著曲兒,我也喜歡。不過皇上再如何寵她,她的出身擱在那兒,也越不過你去。」
「這個我自然知道,只是皇上那日知道你們便是倚梅園的那兩個女子之後,很是高興,我只是在疑惑怎的他還不來你們宮中。」
沈眉庄放下手中的剪子和香囊,宮雀聞言,拍了拍有些點心碎屑的手,拿過寶娟遞來的帕子擦拭手心,開口柔聲解釋著:
「眉姐姐許是不知道,前些日子皇上數月沒進後宮,西北戰事全靠華妃的兄長年羹堯。如今西北戰事快結束了,皇上好不容易進了後宮,自然要去華妃的翊坤宮。而這個宮女又是華妃安排的,皇上自然要給幾分面子,且不說只是聽聽崑曲,試問哪個樂姬不會唱曲?這主要原因還在這位余答應身上。」
語罷,宮雀抬手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半晌也沒得到回應,抬眼就看見甄嬛和沈眉庄第一次認識自己般盯著自己,宮雀莫名有些惶恐:「怎,怎麼了?二位姐姐何故如此看著陵容?」
「我曾被父親誇讚女中諸葛,依我看,陵容也可當得一句。」宮雀驚恐搖搖頭,那是誰,諸葛亮誒!爺雖然是諸葛亮的小粉絲,但是爺不配!誰都不配!
沈眉庄也沒多說什麼,握住宮雀的手:「我當初我還擔心你會不會心中不快活,按理說,若是沒有這件事,皇上理應會來瞧你們二人的。只是,我倒是沒有你想的清楚,嬛兒的那句誇讚你也不必自謙。」
宮雀委屈,宮雀沒有,偶像誰都配不上偶像的稱號,她自己也不行!
宮雀面上擺出一副因著誇讚而羞澀臉紅的模樣,腦海瘋狂對著1023吐槽著自己根本配不上偶像,更別說女版了,不配啊不配,誰都不配,1023沒說什麼只是動動系統屏蔽了嘈雜的宮雀。
宮雀與甄嬛,沈眉庄聊了聊後宮恩寵的事情,才發現沈眉庄已經開始擔心自己若是沒了恩寵以後該怎麼辦,宮雀和甄嬛也沒承寵,只好連聲安慰幾句。
瞧著外邊的大雪堆積,沈眉庄就先離開了,宮雀瞧著也跟甄嬛告別一聲,快步追到沈眉庄身邊:
「眉姐姐可是還在擔憂恩寵?如今姐姐恩寵不斷,只要生下龍嗣,何愁沒有恩寵?沒有皇子,公主也好,就算是看在皇子公主的份上,就算失寵了,內務府也不會太多為難你。」
沈眉庄側頭看了眼和自己心中所想一樣的宮雀,嘆氣:「唉,我又何嘗不想有個孩子傍身?只是這龍嗣,豈是想有就有的?」
「啊,對了!」宮雀裝作一副現在才想起來的模樣,看向身邊的沈眉庄,「眉姐姐可記得陵容在你承寵幾日後送給你的葯香囊?那助孕作用可是我在古方子里找到的,前些時候正好又做了個助孕安胎的葯枕,明日我讓寶娟送去存菊堂。」
沈眉庄也知道那個作用,畢竟她私下找過太醫瞧了葯香囊,得到了一致好評,感激握住宮雀的柔夷:「若是當真懷了龍嗣,我可要多謝你。」
還沒等宮雀開口說話,就看見沈眉庄看向前方,宮雀愣了愣也轉頭順著沈眉庄的眼神看向前方。
只見一身寶藍色穿得厚厚的余鶯兒坐在轎攆上,沈眉庄身邊的采星和宮雀身邊的寶娟都福身行禮,余鶯兒看著沈眉庄也不下來,在高處俯視著沈眉庄笑了笑:「給沈貴人請安。」
「余妹妹有禮了。」沈眉庄淡漠瞧著轎輦上的那人,余鶯兒剛想說什麼,卻是看見沈眉庄身邊的宮雀,愣了片刻,心中不自覺有些暢快,昔日她還只是靠這個小主賞賜的小宮女,如今自己已經是皇上的新寵,更是能坐在轎輦上看她們,故作好奇般開口:「這位是?」
「我是延禧宮的答應安氏,你就是那個余答應?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宮雀瞧著人假的不能再假了好奇模樣有些嫌棄,於是也做了個好奇的表情,雙眼睫毛撲閃好奇地盯著轎輦上的那人。
余鶯兒見宮雀不認識自己了,有些惱羞成怒,但是沈眉庄如今還是受寵也不好做些什麼,只好轉移話題看向一邊的沈眉庄:「天寒地滑,皇上怕我摔著,特意賞了一乘輦轎。請恕妹妹,不便下轎與姐姐請安了。」
聞言,沈眉庄也不惱:「妹妹說的是啊,若是摔著了,可如何伺候皇上呢?」
余鶯兒聽見這話倒是得意地笑了笑:「貴人姐姐,妹妹剛從華妃娘娘處過來,要去向皇后請安。不知姐姐,能否讓我先過去?」
宮雀微微蹙眉緊了緊身上因為寒風而有些散開的斗篷,拉了拉沈眉庄軟聲勸著:
「眉姐姐,不如讓余答應先過去吧。我剛剛想起來,余答應就是那個在除夕夜還要剪花枝的宮女,我不過送她一副耳環便開心得不成人樣了,多可憐呀。想來皇上也是心疼余答應,擔心她當宮女的時候走多了路,這萬一再多走幾步,腿廢了就伺候不好皇上了,所以才賜輦轎的,我母親從小就告訴我,我們要有一顆尊老愛幼,愛護老殘病弱之人的心。」
沈眉庄聽見這話,抑制著嘴角上揚的弧度,她當然知道宮雀在為她諷刺余鶯兒呢,她以前看見宮雀被夏冬春那些人嘲諷的時候也沒怎麼還擊,想到這裡心裡暖洋洋地握了握宮雀的手:「陵容說得極是,采星,讓余答應先過吧。」
余鶯兒再怎麼蠢笨也知道那話是在諷刺她,此時也不管沈眉庄正受寵,直接伸手指著宮雀:「把她給我抓起來,關去慎刑司!」
余鶯兒身後的小太監們立馬上前抓住宮雀,宮雀感嘆著既然是你亂了計劃,那就只好從你身上下手了,故作一副驚慌的模樣,力氣軟綿綿地掙紮起來。
沈眉庄此時也只帶了采星一個,寶娟上前拉小主,被太監們一推就摔在地上,沈眉庄只能無能為力看著余鶯兒的人把宮雀拽走。宮雀倒是無所謂,不過還是要裝出一副膽怯瑟瑟發抖的模樣,太監們把宮雀扔到慎刑司,留了一句「這個人讓余答應不開心了」便走了。
宮雀冷眼瞧著慎刑司內部黑漆漆的模樣,表面在不停抖動,眼底卻全是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