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突
次日正午,後宮嬪妃們給老佛爺請安過後,老佛爺留下了宮雀和令妃,讓兩人先行坐下后,才緩緩開口:「雖然皇上昨日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但是哀家還是認為應該見見那個還珠格格。」聞言,宮雀和令妃都連連低頭附和。
而在上朝時,皇上就聽見自己的心腹太監告訴自己,老佛爺傳令給還珠格格,還留下了皇后和令妃,於是下朝後,換下朝服,便急匆匆地趕來了。老佛爺瞧著皇上這急急忙忙的樣子,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卻也不多解釋只是沒給他一個眼神看著空蕩蕩的門前:「皇帝既然來了,那便坐下與哀家一同見那個還珠格格吧。」皇上尷尬地坐在椅上如坐毛氈,好在不過頃刻之間,門外就有太監尖細的嗓音傳來:「還珠格格到——」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門外,只見一個粉衣宮裝的還珠格格在前,大眼睛撲閃著不知所措地環顧四周,雙手在身體兩旁晃晃悠悠的。她身後跟著的,是一襲綠色宮女服飾也遮掩不了氣質姿色的夏紫薇,到底是一個大家閨秀養大的,與小燕子不同,雙手規規矩矩放在身前,眼睛也沒有到處亂看。只不過眼下的烏青眼圈很是顯眼,估計是因為福爾康被剝職而失眠導致的,想到此處,宮雀挑了挑眉頭,看來皇上並沒有說明福爾康是為何被剝職啊。小燕子來到老佛爺面前跪下,迷迷糊糊仿照著永琪說的話,按著容嬤嬤以前教導她的規矩做著,按著順序一個一個的請安問好:「小燕子叩見老佛爺,老佛爺吉祥。還有皇阿瑪,皇后,令妃娘娘吉祥。」話音剛落下,站在後面的夏紫薇也規規矩矩地跪下,一一請安道:「奴婢紫薇叩見老佛爺,老佛爺吉祥。奴婢紫薇叩見皇上,皇後娘娘,令妃娘娘。」
老佛爺打量著眼前的還珠格格,倒是也看不出來到底有什麼地方能讓皇上如此喜歡這個格格,想再仔細瞧瞧:「抬起頭來,讓我瞧瞧。」看著還珠格格和她身後的小宮女抬起頭的臉,疑惑也不是什麼絕色佳人,這還珠格格更是沒有一處像皇帝的地方,想著便抬了抬手:「起來吧。」小燕子小心翼翼回頭看了一眼夏紫薇,姿態搖搖晃晃的便站起來了。
「你的故事,皇帝已經跟我說得清清楚楚了。你的來龍去脈,我也了解了。沒想到我離開這大半年,宮裡這麼熱鬧,看來我是錯過了不少好戲呀。」聽見老佛爺這話,宮雀身後的容嬤嬤看好戲般嘴角瘋狂上揚,宮雀朝後看了一眼也沒阻止,畢竟她的嘴角也在控制著上揚的弧度。只見小燕子聽見之後還是懵懵然然的表情,微微側頭小聲問了一句什麼,夏紫薇輕輕點了點頭,小燕子這才正過腦袋。「還好還好,我是說,不,不是,回老佛爺,我.……」小燕子支支吾吾懊惱地嘆了口氣,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回老佛爺,您老人家錯過的,都是應該錯過的。因為我進宮以來,都在犯錯,您錯過就算了吧。」
小燕子的聲音隨著自己的話越來越小,皇上不忍看著這小燕子如此打圓場般笑了笑:「這,老佛爺,小燕子說話就是這樣的,規矩還沒交好呢。不過,朕覺得她這樣天真爛漫,就隨她去吧,您可千萬別跟她計較。」老佛爺看了眼笑得滿臉諂媚的皇帝無奈只好轉移一個話題:「聽說你是從你娘去世,便從濟南來到京城,你一個人是怎麼在京城生活了那麼長時間的?」小燕子聽見這話呆愣愣回頭看了眼紫薇又問了一句什麼話,紫薇還沒有點頭,老佛爺便注意到了小燕子的小動作:「我問你話呢,你不要東張西望的。」小燕子嚇得上前一步,拿著帕子一揮慌慌張張回答道:「回老佛爺,我有很多種方法吶,我賣藝,爬桿,耍大旗,有時候還耍耍詐。」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竟然把自己耍詐的事情說了出去,老佛爺聽見也是疑惑地問道:「什麼?賣什麼,爬什麼,耍什麼?」
小燕子剛想接話,夏紫薇站在後面拉了拉小燕子的袖口,小燕子轉頭就看見夏紫薇朝她搖頭,立馬緊閉嘴巴思考著,還沒等小燕子思考多久,老佛爺接著問道:「你什麼什麼,再說一遍。」小燕子擺滿一臉無辜的模樣搖頭:「我不什麼什麼,沒什麼什麼呀。我根本就沒說什麼什麼呀。」老佛爺皺著眉頭深深一嘆:「你這是什麼什麼呀。」宮雀看見小燕子竟然還真的疑惑的向老佛爺問起來:「什麼什麼什麼?」抬手掩唇笑了起來,看見皇上也是尷尬地看了過來,立馬裝作滿臉關切和無奈。
夏紫薇瞧著小燕子的樣子,只好上前一步替她開口:「回老佛爺,還珠格格詞不達意。她是說,她會一點拳腳功夫,在進宮前,靠拳腳功夫謀生活。像爬桿,耍大旗,都是表演的名稱。」小燕子本來聽得連連點頭,聽見表演又再次激動了起來,又上前一步:「是是是,等哪一天奶奶您要是……不,老佛爺您,不對,要說回老佛爺。好,回老佛爺,您要是喜歡的話,我都可以表演給您看的!」
老佛爺搖搖頭感嘆道:「你這天真爛漫,我可能是老嘍,招架不住了。」「哎呀,怎麼會呢!」小燕子瞪大了眼睛道,「我爬桿啊,耍大旗啊,都是表演,不需要對打的。您,不,老佛爺您,不對,回老佛爺您,您只要看就行了,我在您面前打,而且,怎麼都不會打到您這來的。奶奶您,老佛爺您,哎,回老佛爺您,嗯!好緊張啊,說什麼都是錯。」小燕子氣的直接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忽然想到什麼一樣,眼睛一亮:「誒,我可不可以叫您奶奶呀?老佛爺這三個字啊,我叫起來實在是彆扭,怎麼叫都出錯,叫奶奶吧!」「你這說得是什麼跟什麼呀。」老佛爺緊皺眉頭,幾乎是已經被小燕子繞暈。
夏紫薇看看老佛爺和皇上的臉色,又看見小燕子還打算說話,再次開口為小燕子說話:「回老佛爺,還珠格格在進宮以前,曾經照顧過許多無家可歸的老人。那兒有許多老太太,她都喊人家奶奶。在她心裏面,最最親切的稱呼就是奶奶了。她看著您慈眉善目,和藹可親,就忘了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了。」瞧著因為夏紫薇的話又活起來一般的小燕子瘋狂點頭,等夏紫薇話語剛落下,又再次開口:「是是是,就是就是。太后你也是人吶,跟那個佛爺啊,實在是有點不像。像那個廟裡面供的那個佛爺啊,不是石頭雕的,就是泥巴塑的。哪有像您這樣,有血有肉,會說會笑的呢?」
皇上瞪著小燕子,臉色是小燕子和夏紫薇從未見過的嚴厲,還沒等她說完便出口打斷開口訓斥:「小燕子!不要別出心裁,獨樹一幟。大家都管太后叫老佛爺,你跟著稱呼就是了。」宮雀聽到成語就知道要不好,也的確不出所料,小燕子臉上沒有半點覺得自己錯了的意思,反而疑惑看著皇上:「你說什麼?什麼新菜舊菜,一隻兩隻的?」「好了,這個還珠格格,我也了解幾分了。」老佛爺也感覺累了,應付個沒腦子的格格是個麻煩事,只好出口打斷轉移話題,「小燕子,你是受你母親遺命,進京來找皇阿瑪的?你的母親讓你進京來找皇阿瑪,這不是太奇怪了嗎?她有什麼把握,你能進宮?為什麼,她生前不自己來?讓你一個姑娘家,孤零零的到北京來。我聽得糊裡糊塗的,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解釋一下?」小燕子迷茫地回頭看了眼夏紫薇,夏紫薇也是懵圈地看著小燕子,小燕子只好小聲說著:「回老佛爺,我不知道。」
皇上只好再次重咳幾聲打斷老佛爺想繼續問的話,開口:「皇額娘,這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也就不追究了吧。」「是啊,恐怕,也追究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了。」老佛爺從上到下,從旗頭到花盆鞋,仔仔細細打量著小燕子,這才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長得倒是乾乾淨淨的,既然進了宮,也封了格格,自己要管著兒自己。你娘那些毛病,可別跟著學。」話音剛落下,就見到小燕子抿起嘴滿臉不愉,宮雀卻看著小燕子身後的夏紫薇晃了晃,深深看了一眼滿臉蒼白的夏紫薇不語。而另一邊,老佛爺還在繼續說著:「你既然來自民間,不要把民間那不三不四的事情,帶到皇宮裡面來。」
老佛爺看著小燕子咬牙切齒瞪大雙眼的模樣開口道:「還珠格格,好像有點不服氣,是嗎?有什麼話就說。」小燕子低著頭鼻子哼著氣,腦袋晃晃悠悠,老佛爺原本溫柔和善的聲音瞬間變得冷硬:「問你話呢,搖頭什麼意思!」小燕子終於忍不住一般抬頭瞪著老佛爺放大聲音:「我說就說,是你要我說的,不是我自己要說的!我是不敢不服氣,你是太后,我知道你說的話,比聖旨還聖旨,我們小老百姓只能遵旨。您要是認為民間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事情的話,我才認為宮裡很多不七不八的事呢!」
老佛爺抬手狠狠拍了下桌子:「放肆!跪下!」面對氣場全開的太后,小燕子和夏紫薇連猶豫都沒有,直接麻溜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