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來,吃了這兩塊無價之寶
夏桑榆眼底掠過一抹疑惑的神色。
在這莊園裏,各種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都是隨處擺放,還有什麽東西值得珍藏在這樣華貴的保險箱裏?
她將保險箱從內嵌的牆壁裏麵取出來,雙手捧到千野加藤的麵前。
“老爺,你是要這個嗎?”
“嗯!”千野加藤的大手從保險箱的蓋子上麵輕輕撫過:“也香你知道嗎?這裏麵裝著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夏桑榆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能有多珍貴?”
“無價之寶!”
千野加藤捧著保險箱來到了旁邊的桌子前。
虹膜識別,指紋開鎖,保險箱啪一聲打開了。
夏桑榆往裏麵看了一眼,大失所望道:“這就是你的無價之寶?”
“對!這就是我的無價之寶!”
千野加藤說著,將兩罐手工烘培的小餅幹從保險箱裏麵小心翼翼取了出來。
罐子是普通的玻璃罐子,餅幹也是普通的烘培餅幹。
真不知道所謂的無價之寶,從何談起?
“老爺,你慢慢把玩你的無價之寶吧,我先……”
“你別走!”
千野加藤伸手拉住了她:“這些餅幹,都是你母親生前為我烘培的,今天晚上,你陪我吃兩塊!”
夏桑榆心底這才有了些異樣的漣漪:“這是我母親為你烘培的?”
“沒錯!這一罐是我和她過第一個新年的時候,她送給我的新年禮物!”
他擰開罐子,從裏麵取出一塊遞給她道:“你看,這上麵還有字,正麵是‘新年快樂’,背麵是‘Happynewyear’!”
夏桑榆看了看,餅幹上麵確實有字。
雖然已經過了二十多年,可是這上麵的字跡還是模糊可辨。
她心有感觸,低聲說道:“那時候,你們一定很幸福吧?”
“當然!我們發誓一生一世都隻愛對方一人……”
他說著,又將另外一隻罐子揭開,從裏麵取出一塊遞給她道:“這是我生日的時候,她親手做來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餅幹上麵也有字,正麵是生日快樂,背麵是‘HappyBirthday’!
夏桑榆看著掌心的兩塊餅幹,終於有些微微的動容:“老爺……,這就是你心裏的無價之寶?”
“沒錯……”
千野加藤拿起一塊餅幹放進口中,有滋有味兒的嚼了起來:“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吃一塊餅幹……,我就會想起從前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簡單的幾句話,他說著說著竟是哽咽了:“她說等到我們結婚的時候,再親手幫我做一罐,要在正麵寫上‘我愛你’,背麵寫上‘ILoveYou’……,隻可惜,我永遠都得不到這樣的禮物了!”
夏桑榆的眼眶也微微有些發熱:“老爺,你別難過,如果她還活著,知道你如此珍惜你們之間共同有過的那一段時間,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她不會原諒我……”
他聲音凝噎,繼續說道:“是我害得她未婚先孕,是我害得她被她家裏人所不容,是我害得你一生下來就被宮氏長輩遺棄在外,也是我,害得她抱憾而終!”
眼淚終於忍不住,順著他蒼老憔悴的臉頰流淌了下來。
這二十多年,他一直都生活在痛失所愛的悲慟和悔不當初的愧疚當中。
隻有在麵對宮如玉留下的這兩罐遺物的時候,他身上的凶戾殺氣才會消散殆盡,變成一個思念愛人的普通男人。
夏桑榆將紙巾遞到他的麵前:“別難過了……,她那麽愛你,也不希望看到你活得這樣痛苦!”
“你說得沒錯……,送如玉回Z國的那一天,如玉說了和你同樣的話……,她希望我開開心心的活著……”
千野加藤接過紙巾胡亂的擦拭了臉上的眼淚,又從另外一個罐子裏麵取出一塊餅幹,張口就要咬下去。
夏桑榆急忙摁住他:“別吃!”
他不悅的看向她:“為什麽?”
“這餅幹都二十多年了,就算沒有長黴,也早就過期變質,不能吃了!”
夏桑榆說著,就想要將他手中的餅幹奪過來。
他卻臉色一沉:“她留下的東西,怎麽可能長黴?怎麽可能過期變質?”
說著,將餅幹一口丟進嘴巴裏,哢嚓哢嚓的咀嚼起來。
夏桑榆看得連連皺眉:“你就不怕拉肚子麽?”
“她留下的東西,怎麽可能會讓我拉肚子?”
他神色偏執,自己接連吞下兩塊餅幹不說,還要她也將手中的兩塊餅幹吃掉。
若是尋常的餅幹,她毫不猶豫就會吃下去。
可是這兩塊餅幹,都過了二十多年呐!
就算是一層層密封得再好,也早就黴變過期了啊!
她遲疑著不肯將餅幹往嘴巴裏麵送:“我就不吃了吧……,我不餓……”
“必須吃!這是你母親親手為我們做的!”
千野加藤表情嚴厲,說話間伸手就抓住了她的後頸:“吃!必須吃!”
他強迫她仰起頭,硬是將兩塊餅幹塞進了她的口中:“尋常人想吃我還不給他們吃呢!若你不是她的女兒,隻怕連見也見不到如此珍貴的東西!”
夏桑榆左右晃動腦袋,緊緊咬著齒關,抗拒這兩塊吃下去就會壞事兒的餅幹。
千野加藤很快就沒了耐性。
他鬆開她,冷笑一聲說道:“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吃下這兩塊餅幹,然後回附堡那邊休息!”
她問:“第二個選擇呢?”
“第二個選擇。”他邪氣十足的盯著她:“揭下你臉上的假麵,以如玉的身份陪我……”
“別說了!我吃還不行嗎!”
夏桑榆二話不說,直接就將兩塊餅幹一起放進了口中。
餅幹實在存放得太久了。
一入口,就全部散成了糠。
她努力生吞,硬是將滿口糠粉全部吞了下去。
“好了,我已經吃了,老爺晚安,老爺再見!”
她一刻也不敢耽擱,幾乎是逃一般從千野加藤的房間裏麵逃了出來。
她的腳步又急又快,幾乎是小跑著往樓梯的方向跑去。
吉川千奈穿著空白寬鬆的睡裙,像幽靈一般站在走廊的中央,一雙空洞如枯井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倉皇落跑的夏桑榆。
夏桑榆是跑近了才發現吉川千奈的存在。
她猛地頓住腳步,表情僵硬的訕笑說道:“千野夫人,這麽晚了你還沒睡啊?”
吉川千奈陰森森盯著她,齒縫裏麵惡狠狠擠出兩個字:“賤人!”
夏桑榆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千野夫人,你好端端的罵我做什麽?”
“賤人!勾,引老爺的賤人!”
瘋子的邏輯,真的是好奇怪。
說著說著,居然就動手了。
夏桑榆都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起身到了跟前,伸手就要揪扯夏桑榆的頭發。
桑榆大驚失色,本能的伸手往她身上猛然一推:“滾開,別碰我!”
她剛剛被逼著吃了兩塊可疑的餅幹,現在一出來又被瘋子纏上,心裏實在氣忿難平,出手一推,力道就過重了。
吉川千奈的身體已經瘦得像個紙片人了,被她一推,頓時就往後仰跌,咕嚕嚕從樓梯上麵滾了下去。
夏桑榆嚇傻了。
足足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千野夫人,千野夫人你沒事兒吧?”
“別管她!她死不了!”
千野加藤的聲音從後麵冷冷傳來。
夏桑榆戰戰兢兢道:“可是,可是她出血了!”
“出血了也不用管她!”
千野加藤看向吉川千奈的眼神裏麵,充滿了嫌棄和不喜。
很快,兩三個傭人上前,將躺在地上不停哀嚎的吉川千奈架起來,往樓上拖去。
經過夏桑榆身邊的時候,吉川千奈還是凶狠很的瞪她:“賤人……,我親眼看見你從老爺的臥室出來……”
夏桑榆不想與瘋子計較。
可是這樣被人來來回回的叫著賤人,心裏也難免火起。
她轉身看向千野加藤:“千野老爺,千野夫人這樣神誌不清恐怕會驚擾到明天的賓客,不如就將她關在樓上吧?”
“好!”千野加藤一口就答應下來:“秀子,你就負責看守著她,如果她跑出來了,我唯你是問!”
叫秀子的女傭連忙應道:“是,老爺。”
夏桑榆這才鬆了口氣,給千野加藤打了招呼,回到了附堡這邊的傭人房。
這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一整晚肚子都隱隱作疼。
到天亮的時候,更是出現了惡心和發燒的症狀。
溫心怡一大早就過來瞧她的房門:“也香,也香你快起來幫我整理一下妝容吧?”
夏桑榆滿頭冷汗的蜷縮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說道:“我不舒服……,他們不是給你準備了專門的化妝師麽?”
“我不喜歡日本這邊的妝容!”
溫心怡滿臉喜色,在門外嬌嗔著抱怨道:“他們給我的臉上敷了好多白粉,嘴唇的形狀也給我描得好滑稽……,總之我就是不喜歡他們給我畫的新娘裝,看上去像是戲子,又像是小醜。”
夏桑榆勉強撐起身:“可是……,我今天真的是不行啊……”
“我不管嘛!我是新娘我最大,你今天無論如何都得為我畫個漂亮的新娘裝!”
溫心怡滿心期待,一定要用最美的妝容出現在愛人拓哉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