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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她還年輕,而我已經老了

  夏桑榆跟著靜子去見溫心怡。


  路上的時候,她忍不住問道:“拓哉少爺呢?也跟著老爺回來了吧?”


  “拓哉少爺被關在祠堂裏!老爺說要等到結婚那天,才放他出來!”


  “祠堂?祠堂在哪邊?”


  夏桑榆假裝隨意的問了一句。


  靜子也沒有多心,抬手往西北角一指:“在那邊,有血櫻生長的地方就是祠堂!”


  “哦!”


  夏桑榆默默記住了祠堂的方向,沒有再多問,跟著靜子來到了主堡東側一個小附堡旁邊。


  “溫心怡就住在這裏麵!”


  靜子道:“麻田也香,這兩天你就和溫心怡住在一起吧,千萬要好生照看著她,如果她有什麽閃失,老爺一定不會饒了你!”


  夏桑榆恭順答應:“是!我知道了!”


  靜子帶她進了附堡,將她介紹給附堡裏麵的傭人之後,便忙別的去了。


  夏桑榆在一名傭人的帶領下,來到了附堡的二樓。


  “也香小姐,你進去吧,溫心怡小姐就在裏麵!”


  “好!”


  夏桑榆擰開門鎖,抬步走了進去。


  房間裝飾得極為雅致,淡金色和淡粉色讓奢華的格調中多了些溫馨和浪漫。


  溫心怡正坐在鋼琴前,嫩蔥一般的手指歡快跳躍,彈奏出婉轉美妙的琴聲。


  她二十五六的年紀,皮膚白皙如玉,五官雖然談不上驚豔,卻也十分秀氣耐看。


  她在彈琴的時候,好看的唇角微微揚起,看上去心情好像還很不錯。


  夏桑榆看著她臉上的那抹笑意,心頭一時有些發懵。


  在她的印象當中,溫心怡被關在這裏,應該以淚洗麵,尋死覓活才對。


  可是眼前的溫心怡唇角帶笑,恬淡安靜,絲毫也沒有痛苦鬱悶的跡象。


  夏桑榆怔了片刻,輕咳一聲開口道:“請問,是……溫心怡小姐嗎?”


  溫心怡這才從忘我的琴聲中收回神來。


  她看向夏桑榆,含笑頷首道:“我是溫心怡!”


  “心怡小姐你好,我是侍候你的女傭,我叫夏桑榆,和你一樣,我也來自Z國!”


  “你也來自Z國啊?”


  溫心怡臉上半含的笑容一下子綻放開來:“能在這裏遇見故鄉的人,真的是太好了!”


  她熱情的說著,走過去拉著夏桑榆的手又道:“你在這裏做傭多久了?拓哉知道你是Z國人,才故意讓你來陪我的吧?”


  夏桑榆見她開心的表情一點兒也不像是作假,心頭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


  “心怡小姐,你知道他們為什麽要將你帶到這裏嗎?”


  “他們帶我來結婚啊!”


  溫心怡的臉上,滿滿都是對幸福的憧憬:“你們這裏的福田管家告訴我,說拓哉兩天之後就會娶我!”


  夏桑榆脫口道:“娶你的是拓哉?”


  “當然,不是拓哉還能是誰?”


  溫心怡一臉甜蜜,起身走到落地衣櫥前:“你看,婚紗都已經準備好了,是我最喜歡的款式!”


  夏桑榆看著那襲潔白夢幻的曳地婚紗,一時心軟,不忍心戳穿溫心怡的美夢:“是啊!好漂亮的婚紗!”


  “是的呢!拓哉的眼光一直都很好,他挑選的衣服我都很喜歡!”


  溫心怡談起千野拓哉,滿眼都是掩飾不住的愛意:“我隻是沒想到他的家庭條件會這麽好!這麽大的私人莊園,在咱們Z國都是很少見的對吧?”


  “是……”夏桑榆心頭澀然,應了一聲就沒有了繼續談話的興趣。


  溫心怡卻興頭正濃,拉著她的手興奮的問道:“桑榆,你見過拓哉的父親嗎?”


  夏桑榆遲疑著點了點頭:“見,見過。”


  “拓哉說他的父親是一個很嚴厲,很可怕的人,是真的嗎?”


  “嗯……,他脾氣確實不怎麽好。”


  “拓哉還說他的父親不會同意我和他在一起,那這一次怎麽突然就願意為我們準備婚禮了呢?”


  “這個……”


  夏桑榆的臉上露出遲疑之色。


  看到溫心怡被蒙在鼓裏,她的心裏也不好受。


  真的好想把真相都告訴她,讓她知道兩天後將要娶她的人根本不可能是拓哉,而是拓哉的父親!

  可是……,這樣的真相,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兒?


  夏桑榆躊躇良久,最後還是決定什麽都不告訴溫心怡。


  先讓她高興兩天吧……


  陪著溫心怡聊了會兒天,夏桑榆從房間裏麵退了出來。


  因為兩天後千野莊園將會迎來一場盛大的婚禮,所以接下來的時間,夏桑榆跟莊園的傭人都很忙。


  千野加藤沒有再找過夏桑榆的麻煩。


  自那一夜驚魂之後,夏桑榆養成了睡覺倒鎖房門,並且用重物將房門死死頂住的習慣。


  隻有這樣,她才會有安全感,睡覺才會覺得踏實。


  這天晚上,她剛剛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揭下來呼吸透氣,房門就被靜子敲響了:“也香,麻田也香,你睡了嗎?”


  夏桑榆坐在梳妝台前,故意用睡意朦朧的聲音道:“嗯,我已經睡下了,有什麽事情,還是明天再說吧!”


  “不行!老爺讓你馬上去他的房間一趟!”


  “什麽?”


  夏桑榆呼一下站起身:“我不去!我都忙一天了,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反正我把老爺的話帶到了,去不去隨你吧!”


  靜子十分冷淡,丟下這一句就走了。


  夏桑榆心裏反而忐忑起來。


  想了想千野加藤那些令人發指的手段,她隻得把人皮麵具戴在臉上,穿了一件十分保守的長袖高領衣服在裏麵,外麵套上傭人裝,開門走了出去。


  夜已經很深了。


  真不知道千野加藤抽的是哪門子瘋,這大半夜的叫她過去,該不會又將她認作是宮如玉吧?

  想起那一夜的驚悚,夏桑榆將衣領最上麵的一顆紐扣也扣上了。


  她來到主堡這邊,上了二樓,推開了千野加藤的臥室門。


  千野加藤身穿簡潔舒適的家居服,正坐在紅木案幾前麵,一個人自斟自飲,已經有了三分醉意。


  壁燈的輝映下,他那雙陰沉冷漠的眼睛裏似乎有些異樣的情緒在流淌。


  看見夏桑榆進來,他咧嘴笑了笑:“也香,來,幫我斟酒……”


  “是!”


  夏桑榆自從得知了千野加藤的狠毒手段之後,就一直在學著努力順從。


  她走過去,跪坐在千野加藤的旁邊,端起酒壺往他麵前的酒盞倒了一杯後勁十足的杏花清酒。


  “老爺,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麽不早點睡?”


  “睡不著!”


  千野加藤將杏花清酒一口喝掉大半杯,神色恍然的看向對麵一隻小相框:“我想你母親了!”


  這一刻,他身上的戾氣消失殆盡。


  渾身上下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傷與悵然。


  夏桑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一隻比書本略微小些的相框裏,有一張黑白的女人照片。


  女人微微側著臉,鼻梁秀挺,唇角帶笑,目光溫潤如波。


  是一個十分美麗又有韻味兒的女人。


  夏桑榆的心房輕輕一窒:“原來,她長這樣……”


  “是啊!她還是這麽年輕美麗,可我已經老了……”


  千野加藤低低感歎,手指從相框上輕輕撫過。


  “如玉,我一直都在盼著你能回來聽我的懺悔……,當年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一時懦弱,讓你從我的身邊離開!對不起如玉……,是我辜負了你!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咱們還有一個女兒……”


  他表情苦澀,說完將杯子裏麵的清酒一口飲盡。


  再開口,聲音已經暗沉得異常:“我把女兒接到了身邊,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她,不讓她離開莊園一步!”


  夏桑榆在旁邊低低吐槽了一句:“你這樣的保護,我可消受不起!”


  他這樣的父親,有還不如沒有呢!

  千野加藤冷寒的目光往她的身上淡淡掃來:“你說什麽?”


  “啊?我沒說什麽!”


  夏桑榆又幫他斟酒,岔開話題說道:“老爺,時間不早了,要不你早點休息吧?”


  “不!我叫你過來,除了讓你陪我緬懷你的母親,還有一些東西想要讓你看!”


  “什麽東西?”


  “你先扶我起來!”


  “哦,好的!”


  夏桑榆聽話的將他從地上扶起來:“你要去哪裏?”


  “扶我去臥室……!”


  他搖搖晃晃,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打結。


  像是快要醉了。


  夏桑榆往他的臥室看了一眼,暗暗在心中打定主意,如果千野加藤今天晚上敢把她當做宮如玉的話,她就一不做二不休打暈他,綁架他。


  她就不信用他的性命做要挾,他還不肯放過她,不肯放過千野拓哉和溫心怡。


  千野加藤在她的攙扶下,來到臥室最裏麵的一麵牆壁前:“也香,把那油畫掀開!”


  “是!”


  夏桑榆聽話的將油畫掀開,露出裏麵一個極為隱蔽的機關。


  千野加藤打了一個口氣極重的酒嗝,沉聲說:“摁一下。”


  “啊?我摁?”


  通常情況下,這樣的機關都會關係著一個極其重要的機密。


  她一個女傭,摁開機關合適嗎?

  千野加藤大手一揮:“摁!我讓你摁你就摁!”


  “那好吧!”


  她用手指將那摁扭輕輕一按,一隻保險箱出現在她的麵前。


  保險箱上麵鑲嵌著五色寶石,看上去極為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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