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活受罪
“你是怎麽下毒的？”
“她防範心很重，我帶去給她的飯她全都打翻了不吃，就怕我下毒似的。非要我點外賣給她。她總是動不動就凶我，動不動就找茬，我都能忍。後來，她知道我是啞巴之後，就對我放心不少。莫嫻很講究，住院時所有的東西都是新換的，而她用的那些東西都是我買的。她用來喝水的杯子，我買了兩隻一模一樣的倒換著給她用，這樣，杯子上就都會有她的指紋。但是每次我下毒的杯子都是特定的那一個。我已經連著三次給她下毒了，而且藥量一次比一次重。我就是想要她死。”柳鳳回答：“帶毒的杯子已經被我砸碎衝進了下水道，找不到了。”
“你精心布置了這一切，證據也被你毀了，本來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情的，為什麽要逃？”警方的人詫異的開口：“你不是報了仇就滿足了嗎？”
“因為我不想為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償命，我為我自己不值。”柳鳳真的是有些不甘心的。可是說這話的時候，柳鳳的眼神卻不禁瞥了一眼韓九，不想因為莫嫻償命是事實，可是，更主要的原因是柳鳳還想在被抓住之前，再去B市找一找韓九，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蹤跡，也想去女兒的墳頭去給女兒燒點兒紙錢。
“你之前說，你拍的照片還有剩的，在哪裏？”警方的人打探道。
柳鳳扯嘴一笑：“就在莫嫻B市的公司前麵綠化帶裏，裏麵最粗壯的那棵鬆樹的底下。我埋了一個小鐵盒子，裏麵就有照片。”
“埋在那種地方，會不會已經不見了。B市的城市變遷頻率還是很大的。”有警察不放心的開口。
“不會，我每年都去看，還在那裏。”柳鳳回答。
“為什麽埋在那裏啊？”有人不解的問道。
“我就是想讓莫嫻知道，能指認她的證據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柳鳳解恨的開口：“不過可惜了，她也沒機會知道了。”
該交待的都交待的差不多了，警方的人這才開口提醒：“莫嫻沒有死。”
“什麽？！”柳鳳難以置信的開口：“這不可能，我用了那麽大的伎倆啊！！！她怎麽可能沒死？”
“她的情況確實不太樂觀，根據我們今早最新掌握的消息，她現在已經出現了多器官同時衰竭的症狀，雖然你沒能直接要了她的命，可是也讓她處在病痛裏受折磨，這比殺了她還殘忍。”警方的人回答。
多器官衰竭，說白了，就是活著受罪。
雖然受罪，可好歹活著。
可雖然活著，卻又生不如死。
人生處處不公平，可有兩點是絕對公平的，出生的權利以及都要麵對死亡的權力。
“為什麽她沒有死……”柳鳳執拗的想著這個問題：“她做了那麽多惡事，為什麽會沒有死。”
“也許是老天不想讓她輕易的死掉，而是想讓她活著接受製裁吧。”警方的人回答。
柳鳳抬起手，捂住了臉，眼睛再次酸澀起來：“她不死，那我們一家的仇誰來報。器官衰竭，她多花一些錢買別人的器官就是了，她還是可以活下去啊，她那麽有錢……”
“小鳳，小鳳，你冷靜點。”已經被拉到牆角的韓九大聲的提醒：“你放心，莫嫻以後的日子一定會比我們更慘，你放心。”
“再慘又有什麽用，我們看不到了啊。”柳鳳後悔自己的天真：“早知道我當時就該把那一瓶汞都倒進去！！”
“柳鳳，你要明白，雖然殺人和未遂都是違法行為，可是，量刑上，還是有很大出入的，你如果真的殺了莫嫻，恐怕你也隻能一直待在牢裏了。”負責審訊的警官說完站起身：“現在，你們見了見了，我們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們就去拘留所裏等消息吧。”
很快，外麵就有警察進來，帶著韓九和柳鳳一起離開了。
醫院的莫嫻，身上掛滿了大小粗細各不一樣的管子，管子的另一端都連接著儀器，莫嫻整張臉都是麵黃肌瘦，再也沒了以前闊太太的風光。
多器官衰竭讓莫嫻現在呼吸都變得格外艱難，就算現在吸著氧氣，莫嫻依然覺得很不輕鬆。她覺得體內的髒器就好像全都罷工了一樣，讓她一點兒都打不起精神來。
重症監護室的門被推開，顧西城慢慢的走了進來，笑的格外陰翳。
莫嫻很想讓他滾，不想看見他這張臉，然而，吸氧都說不出一個字了。隻是用口型讓顧西城趕緊滾。
“別急著趕我走啊，我是好心來看看你。”顧西城笑的就好像自己真的人畜無害一樣：“我是來告訴你，你還可以活好久呢。”
“滾……”莫嫻虛弱的開口。
“啊，對了，可以活很久是真的，但是，就像現在一樣，什麽也幹不了了。嘖嘖，多器官衰竭啊，估計除了換掉這些器官，真的是沒什麽其他辦法了。可是啊，短時間裏，你從哪裏弄到這麽多合適的器官呢？”顧西城悠悠的提醒：“哦，我忘了，你還有個孩子呢，你親生孩子還活著呢，恭喜你啊，你還有得救，隻是，你是想自己活呢，還是想讓你孩子活呢？”
莫嫻恨恨的看著顧西城：“小人得誌。”
“是啊，我是小人……”顧西城直接承認，彎腰把臉湊在莫嫻的跟前，仔細的看了看她臉上的氧氣罩，顧西城慢慢的伸手往氧氣罩那裏放，顧西城小聲的開口：“你說，如果我也把你的氧氣罩拿掉，你會不會跟我大哥一樣死掉啊……”
隻是這麽一句話，讓莫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睜大了眼，顧西城的話，讓莫嫻清楚的意識到，當初自己摘掉顧東城的氧氣罩的事情，顧西城是知情的……
也許，那個時候，他其實是親眼看到了……
這個顧西城，為了他自己能拿到錢，竟然真的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大哥死在自己手裏？
他那個時候明明什麽都看到了，可是卻選擇了視而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