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掏檔
那抹墨藍好似潛入他的意識，在最深最難清醒的那一層意識裏默默的流動著，遊走著，一點一點探尋著他最害怕的畫麵。
究竟是厭惡還是恐懼，路楚恒大概永遠也沒法給自己一個交代。
他甚至不了解什麽是同性戀，兩個男人卿卿我我摟摟抱抱、光是想象就覺得惡心的畫麵，心裏的抵觸是真實的，強烈的，是無法接受的。
可是曲森的每一次逾距，每一次觸碰，每一次緊貼，那種悸動，那種期待，那種意亂，那種無法掩蓋的心動，是真實的，強烈的，也是，無法接受的。
路楚恒要怎麽接受，給他一個恢複“正常”的機會吧！曲森是同性戀的話，他也明明已經很努力的去討厭同性戀了，為什麽還是控製不住的心跳加速，討厭同性戀的話，應該也討厭曲森啊！
他應該最討厭曲森的啊，討厭這個從小到大都像個猥瑣癡漢一樣對他動手動腳的家夥，可是又沒辦法真正的覺得惡心。
可如果他不去討厭，不去憎惡，他就會忍不住想象曲森的一切，動各種不潔的念頭，那是隻針對曲森的一種期待，他會忍不住渴望曲森的接近。
喜歡……不，是討厭。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太遠了，太辛苦了，究竟是不是那種感情路楚恒也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
這種對視已經讓路楚恒徹底沒了抵抗的念頭，他隻是安靜的躺著，不掙紮也不吵鬧。
他能懂什麽呢，他自己都無法確認自己的情感，又怎麽有確認別人的能力呢，就算有女生紅著臉在他眼前唧唧歪歪的說著“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我會很開心”這種話，他也隻會從字麵上理解。
他能懂什麽呢，他不想懂，他不懂，曲森在說什麽他完全不懂，對，就是這樣，他不會想懂的，曲森對他隻是普普通通的兄弟情。
路楚恒嘴唇動了動，“哦……你是說，剛剛的雞蛋火候不夠是嗎。”
曲森忽然笑了，並替被自己壓著的路楚恒整理了衣衫，在扣上路楚恒胸前最後一顆扣子時，他平靜的回答：“嗯，還不夠。”
“不喜歡吃的話那我下回改成湯吧。”
“行。”
曲森從路楚恒身上起來，坐好來。
路楚恒也若無其事的起來，坐在曲森旁邊。
兩個人默契的沉默著，桌上那盤藍莓香飄飄的。
“你膝蓋……”
“不疼。”
路楚恒也不知道為什麽不敢去看曲森，“那你哭……”
“失戀。”
這回路楚恒沉默了，好久沒有收到過曲森小男朋友的恐嚇信了，沒一會他又開口：“你男朋友……”
“分了。”
路楚恒不自在的摸了摸被咬的地方，“你老是跟我這樣，老往我這兒跑，你們倆……可別是因為我吧。”說完他就後悔了，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又不喜歡我，有什麽好怕的。”
“那萬一你那位誤會我跟你，怎麽怎麽了呢。”
曲森扭頭看了路楚恒一眼，“誤會什麽。”
路楚恒不吭聲，一直捂著被咬的地方，他看著那盤藍莓竟然也沒有什麽胃口吃，曲森撤回的那條他還記著，現在好了，沒啥懸念了，真是曲森拿來逗他玩的，曲森根本沒事兒，原來那些眼淚都是給他家那位流的，跟他半毛錢關係沒有，他還為此覺得罪惡了一小會兒，完了原來是曲森失戀了，咬自個完全是發泄呢吧，那剛剛又幹嘛扯陳杏扯自己結婚了的事情，“我還以為你喜歡陳杏呢，夢見我跟她那什麽，哭得有模有樣的。”
曲森突然挨著路楚恒的肩膀，抓著路楚恒的手，放到了他發疼的那隻膝蓋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女的。”
路楚恒把手抽回來，“離我遠點。”
“幹嘛～”曲森環住了路楚恒的腰，“你怕什麽，咱們倆可是好兄弟啊。”
路楚恒態度忽然變了，他毫不客氣的推開曲森，“別老碰我行嗎，你不嫌惡心我不嫌的嗎，尊重一下我的性取向行不行。”
“那你尊重過我的性取向嗎。”
路楚恒不敢看他，“你看你膝蓋都不疼了，那就自己回房間吧。”
“好啊，那我換個問題，你惡心我嗎。”
路楚恒繃緊了神經。
“你說你討厭同性戀，”曲森抬頭湊近路楚恒的臉，那雙墨藍緊緊盯著路楚恒的眼睛，“那你討厭我嗎？”
路楚恒別扭的皺眉，“廢話。”
“答非所問，說討厭，或者不討厭。”
路楚恒從沙發上站起來頭，“如果還疼的話藥在床頭櫃裏，我要回餐廳了。”說罷轉身就要走。
好像膝蓋根本沒傷一樣，曲森利索的站起來揪住了路楚恒的後頸，輕輕一拉，路楚恒就差點往後翻。
路楚恒扯回領子煩躁的回頭看了曲森一眼，剛想發作，就發現了曲森異常嚴肅的神情，他到嘴邊的髒話又咽回去了，“你有完沒完。”他把煞筆換成了“你”。
“你就那麽討厭我。”
路楚恒見曲森突然較真，他想不通曲森這些天怎麽那麽敏感，“不行啊。”
曲森朝路楚恒邁去，“你是異性戀，我是同性戀，你討厭同性戀，作為同性戀我沒少碰你，從小到大你哪兒我都摸過了，男男女女那些事兒除了那啥外就差嘴兒沒親過了你說是不是，路楚恒。”
路楚恒心跳漏了一拍後瘋狂加速，曲森說的沒錯，他以前跟曲森確實挺曖昧的，除了打啵兒，拉拉小手摟摟抱抱卿卿我我那些事情沒少做，他那會兒毫無戀愛經驗，高中才懂得硬的時候打飛機會很爽，想反抗又打不過曲森，曲森簡直就是他性啟蒙……的好搭檔。
另一方麵他朋友也不多，哪知道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他爸一個沉迷狗血八點檔骨子就是八婆靈魂的家夥又沒教過他什麽有價值的社交手段，麵對曲森這種好像從小就特別成熟的家夥，他當然被動了。
他現在是大人了，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曲森雖然沒和以前一樣手腳油膩得過分了，但是依舊保持著不深不淺的毛手毛腳。
“你說你是直的，你忘了高中那會兒誰教你打的飛機了嗎。”
路楚恒臉色緋紅，嘴唇蒼白，“那時候不懂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現在又懂事兒了嗎？”
路楚恒手心冒汗，“你這是什麽話。”
曲森走到他麵前，一點笑容都沒有，路楚恒習慣了曲森的笑眼，曲森冷著臉的話他會覺得曲森生氣了。
“你欠我幾次還記得嗎？”
路楚恒想起了什麽，臉色噗的爆紅，“都好些年了！早就不作數了！”他又羞又惱的轉身就走，剛上高中的時候他在公告欄的名單上發現他跟曲森撞了一個班，轉身就碰見曲森了，曲森已經男大十八變，從小學時候的極品正太變成了美型校草，他們倆當天放學立馬就深入交流……得有些過分了。
曲森發現他還不能好好解決某方麵的事情，特別貼心的手把手教學，嫻熟得路楚恒幾近秒射。
路楚恒get到這種爽爽的事情後開始笨拙的自己實踐，然而都沒第一次曲森弄的那麽強烈，久而久之他就放棄了這種事情，怪沒意思的，兩三下打發了。然後好像又是跟曲森獨處的時候他起來了，因為曲森老碰碰蹭蹭的，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反正有段時間都是跟曲森一塊解決這種事情的。
好吧，實際上都是曲森單方麵的……給予，後來曲森沒事兒就過來擼他一把，開始路楚恒還意思意思抵抗，最後變成一有什麽情況，一個眼神曲森馬上屁顛屁顛跟上他。
當然了，路楚恒爽完後就提褲子走人了，曲森邦硬邦硬的他也不管，他每次都借口他不會或者技術不好開溜。
意思就曲森的都白教了，誰知道曲森竟然一筆筆的記下，從頭到尾攏共幾次一清二楚的，路楚恒開始看他用寫正字來計數，以為他鬧著玩的，覺得好笑，就隨便答應了。
後來上了大學，曲森參軍，曲森回來之後路楚恒已經是能夠自主解決的好苗子了，曲森才有種徒兒有出息了的迷之錯覺，於是掏出舊本本，美名階段性檢測，就是要路楚恒給他展示學到的“手法”。
路楚恒當時就一直借口要考試沒空，大概是躲得曲森怕了，曲森才鬆口那就等以後再說。
於是等著等著，路楚恒都忘了，時至今日，曲森依舊拎得一清二楚。
這是要完的節奏。
路楚恒看了看曲森的膝蓋，當機立斷，跑！
曲森手長腳長，一伸手就把他揪回懷裏，胸膛貼著路楚恒的後背，語氣冷得可怕，“跑什麽呢，嗯？”
路楚恒這些天正是拎不清自己對曲森感情的節骨眼，而他肩上的吻痕已經夠多的了，再也裝不下新的了，加之曲森的心思與他而言就跟天書一樣，什麽都看不出來，“不是，曲森，你今天到底怎麽了……有什麽話好好說行嗎。”
曲森充耳不聞的含著路楚恒的耳垂，路楚恒一陣癢癢，想躲開，曲森就咬著他耳垂，動一下都生疼生疼的。
“不要以為你膝蓋有傷我就不敢動你。”路楚恒放狠話了，平常他是擰不過曲森，現在曲森怎麽看是半殘狀態，路楚恒敢肯定他這次絕對放得倒曲森，於是更加無畏起來，“我數三個數，不放開我就動手了。”
“一！”
曲森從後頭解開了路楚恒的襯衫扣子。
“二！”
曲森從後頭解開了路楚恒的皮帶並拉下了褲拉鏈。
“撕……”
路楚恒數到三的時候曲森忽然把手伸進了他胖次裏，那個三陡然變了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