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焚身
曲曼莉他們群魔亂舞了一陣子,一個接著一個回到了皮座上,路楚恒和曲森不知所蹤,他們相繼發現後卻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頭的,除了……
危逸玩脫了,口渴得要死,他看著桌上亂糟糟被撥到同一個方向的各種酒瓶和杯子,又有些無語,那兩個人是不是又鬧了。
田甜甜倒是很敏感的和危逸想到一塊去了,情況不妙啊。
洛沉也緊接著注意到了田甜甜異樣的眼神,腦電波隱隱約約和他們爬到了同一個頻道,有內情。
東倒西歪的玻璃杯,某個開了蓋的酒瓶卻依舊滿著,桌上一頭堆著杯子和酒,另一頭卻空空如也,一看就是人為推開的。
曲曼莉跟大廚他們玩得正嗨,對於曲森和路楚恒之間的相處模式她還並不熟悉,她總能無視一切自己不感興趣的信息,即使很可能是非常有用的。
曲曼莉這次脫離了洛沉他們腦電波的結界,和大廚的悶酒組玩得正嗨,危逸也首次融入了洛沉和田甜甜情感分析組的頭腦風暴。
分析組的三個人默契的交換眼神後,迅速展開了激烈的討論,觀點不可避免的發生碰撞。
“絕對是曲森推開的!”
“怎麽可能是曲森,肯定是老……路楚恒推的!”
“你懂個屁,路楚恒有強迫症,怎麽可能幹這種事。”
“怎麽不能了,你看他給過曲森幾個好臉色嗎?”
“看過啊,看過好多次呢!”
“我呸!”
震耳欲聾的舞曲裏,危逸和田甜甜論著論著竟各自扯著嗓門風雨無阻的杠上了,萬年和事佬洛沉急忙穩住兩位大將,並及時注意到兜裏不停震動的手機,他拿出手機示意,危逸和田甜甜看清楚來電聯係人後也同時安靜了下來,由於周圍太吵,三個人逃一樣火急火燎的遠離了舞池。
他們仨蹲在某個角落,洛沉的手機開著免提,接通後洛沉喂了一聲。
“是洛沉嗎?”
田甜甜目瞪口呆,指著手機屏幕瘋狂暗示,就差用嘴型拗出曲森兩個字,危逸趕忙擺手讓她消停。
“啊是我是我,咦,我還以為是路楚恒呢。”洛沉驚訝道。
“一時半會解釋不清,他……他發燒了,挺嚴重的,我得帶他回家,就麻煩你來送甜甜和娜娜了,她們倆住一塊的,花花……嘖。”
“沒事,我會負責把她送回金磚坑的。”
一會兒後,三個人回到座上。
“路楚恒發燒了嗎……”
“曲森帶他回的哪個家啊。”
“老大和曲森孤男寡男……”
他們的重點明顯不在一個點上,曲曼莉跟娜娜又碰了一杯,喝完後看見皮座的洛沉他們沉默的神遊著。
等等,今晚好像還有件事兒沒做……曲曼莉背著大夥兒,陰森森的笑了。
洛沉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危逸也莫名的覺得惡寒,兩人雙雙從神遊中醒過來。接著他們就看見了曲曼莉翹著二郎腿,坐在對麵,高傲的揚著白嫩的臉蛋,扯著嗓子喊道:“本小姐宣布!”
田甜甜被這穿透舞曲的洪亮嗓音嚇得一個激靈。
曲曼莉一副蘿莉的嬌軀,嗓門卻意外的極具爆發力,吐的每一個字都凝聚著某種神秘的力量,仿佛能聚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睜開那雙褐色的雙眸時,氣場突然猛地推開一圈,危逸隱隱覺得好像被什麽強勁的風刮了頭發。
曲曼莉眼神刀子一樣的掃射眾人,再次開口:“第九九八十一屆地表酒王爭霸賽,開幕!”
春天是永遠動物們發情的季節,路楚恒作為一個覺得除了長相其他事情都很倒黴的男人,在今年這個充滿荷爾蒙的春天裏,因為某些不可控……好吧,因為他的疏忽,也被命運丟進浩浩蕩蕩的發情大隊,還不小心插了隊,穩穩當當的排在了第一名。
停車場努力保持著它恒古不變的陰森,寒冷,詭異,也不知道是被哪個喪心病狂的家夥設定的。
曲森把背上的路楚恒塞進他車子的後座,路楚恒那玩意因為被下了藥所以特別強悍,曲森揉了揉後腰,看著路楚恒的褲襠,心想,不錯,差點就趕上自己了。
回去的路上曲森一直從內後視鏡打量著一臉難耐的路楚恒,他把外套蓋在了路楚恒隔著褲子依舊昂揚的兄台上。
路楚恒估計還沒清醒,曲森在廁所裏給他扣好扣子,套上外套才把他背了出來,然而路楚恒在車子開回家的路上一邊喊著熱死了,一邊蹭著皮座把外套剝了,還順帶把衣服扣子解了。
大概是解扣子太繁瑣,路楚恒解了一半就放棄了,然後一直不停的用手撓著脖子,撓著肩膀,撓著胸膛,撥亂了頭發,臉色依舊紅潤,這一次,路楚恒的汗已經可以浸濕那套白色的襯衫。
等曲森回到路楚恒家樓下的車庫時,曲森低下頭,發現自己的兄台半勃不起的。
他好歹也是個gay啊,路楚恒好歹也有張鑽石級的顏啊,他還沒清心寡欲到能無動於衷的麵對這樣的路楚恒,他的一切忍耐都那麽不堪一擊。
在紅池洗手間裏和路楚恒親密接觸的畫麵還曆曆在目,路楚恒發熱的後背緊緊貼著他的胸口,狂亂,熾熱,孤注一擲的激烈……
路楚恒的欲火瘋狂的蔓延,立刻把曲森的理智也燒了個片甲不留,交織的情欲讓曲森從一開始的撩撥者變成了被撩撥者。
曲森根本無法拒絕路楚恒下意識的渴求,因為他自己也迫不及待的想擁有,他難得的……難得的從路楚恒的眼裏看到了他一直希望看到的欲望,一切的明示暗示都不如一杯藏了不知道多少春藥的酒,他也趁著這片刻的光陰迫不及待的品嚐著那一直放在心尖上的珍品,這滿溢的,無法抗拒的誘惑。
當路楚恒開始念著他的名字的時候,他的意識卻突然從汪洋欲海中抽離。
再做下去的話,再做下去的話……你就完了。
他想起路楚恒在辦公室垂著眼,拇指摩擦著咖啡杯口,平靜的決定和洛沉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
曲森幾乎是閃電般的替昏昏沉沉的路楚恒扣好了白襯衫的扣子,路楚恒明顯還想要些什麽,伸出手抓住了曲森的手臂往身上拉。
曲森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舌頭,疼痛伴隨著鐵鏽味喚回了他的理智,他也熱,他也脹,他也不好受。他迅速給路楚恒套上了外套,動作非常之粗暴,路楚恒額頭的細汗因為曲森的動作加速了滑落。
就這樣,曲森忍著火把路楚恒背到了停車場,。
要是在意一個人在意到了一種程度,縱然心中的欲望可以卷起鋪天蓋地的狂潮,害怕失去重要之人的心情卻會築起最穩固的諾亞方舟,在乘風破浪中找到應該駛去的方向。
曲森再次背著路楚恒上了電梯,按下第28層的按鈕,將路楚恒帶回了公寓,在浴缸裏放滿了微涼的水,然後把就剩一件白襯衫的路楚恒按了進去,濺起的水花弄濕了曲森的上衣。
得救了,太好了……曲森如釋負重的看著浴缸邊緣癱坐下來,不能再和路楚恒待在一塊了,他要出去冷靜一下。
都說春暖花開,再暖也暖不到路楚恒這朵隻豔不嬌的花朵兒了,即使這個春天也差不多拍拍屁股走人,可這溫度也還是保持著在某個冷不死你也熱不死你的平均線上,所以泡在冷水裏這種事還是非常之提神醒腦的。
路楚恒是有些嗆到了,不過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子就很快被拖正了,接著是一片白茫茫的牆壁,一會兒後,勉強恢複了清醒的路楚恒閉著眼抬手揉了揉眼角,
為什麽會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啊,路楚恒抬不起眼皮,他看著自己的褲襠,等等,等等等等……他迅速朝周圍張望了一圈,接著他目光落在了靠著浴缸邊緣的某個背影,被水打濕的寬闊肩膀,漂亮的後頸,幹淨利落的短發,曲森?
路楚恒試探的叫了看著浴缸背對自己的曲森,隻見曲森肩膀一聳,頭也不回的應道,“嗯。”
“我……”沒等路楚恒問出心中的困惑,曲森已經率先解釋,他背對著路楚恒平靜的說道:“今晚帶大家去紅池陪花花玩,你不見了,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被下了藥,我才把你帶回來的。”
路楚恒看著自己的褲襠,雖然他覺得自己有點斷片兒,但他的重點還是不可避免的漂移了,曲森肯定看見他的褲襠了。
“我感覺什麽都不記得了。”路楚恒捂著臉上下揉搓,他的兄台終於下去一點了。
“那就好。”
路楚恒怔了怔,“什麽?”
“沒什麽,你先清醒清醒吧。”說罷,曲森背對著路楚恒站起身,走出了浴室。
路楚恒看著曲森的背影,他覺得曲森有點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哪裏怪。
他倒是記起今晚確實是給花花慶祝的,雖然主題從一開始就漂移了。
他還記得自己劈叉,公主抱了大廚,對著陽台喊自己是基佬,以及……要和曲森親吻一分鍾。
路楚恒的心髒猛地跳了一下,曲森並沒有真正親他,但是他卻因為這事說了曲森一句,曲森少見的沒還嘴,他以為自己過分了,也許根本就沒有誰對誰錯。
曲森完全可以照著牌上來做,但曲森沒有,隻是間接接吻而已。路楚恒突然怔了,他看著水裏已經徹底下去了的兄台,曲森是在讓著他?
路楚恒大概是被燒傻了,腦袋有點不太清醒,他的腦回路又抽了……曲森選擇間接接吻而不是法式接吻,真是個大好人啊,這麽想著,路楚恒把曲森丟出了心中的冷戰區域。
他沒覺得自己是在找各種理由“原諒”曲森。
路楚恒給自己衝了個澡,接著就發現了左肩上若有若無的粉色印記。
什麽?
路楚恒用手搓了搓那個類似草莓一樣的印記,搓不掉,好麽真是草莓啊?
他腰上裹著浴巾趕緊出了浴室,打算去衣櫥間那個落地窗前好好照照,可是一打開門就看見門的右邊有個單人小沙發,曲森正躺在上邊閉目養神,呼吸很弱,看起來像死了一樣。
路楚恒心下一緊,他傻子一樣的把手放到曲森鼻子底下,隨後像確認了什麽重要物品後如釋負重,不得不說他今晚可能真的燒壞腦袋了。
路楚恒彎下腰,戳了戳曲森的肩膀,沒反應,他又戳了幾下,確定曲森不會醒來後,他蹲下身,認真看著曲森的睡顏。
不知道曲森那個帶顏色的隱形眼鏡卸了沒有,女人都管那叫美瞳,路楚恒覺得都一樣。
曲森的好看是公認的,高中的時候什麽稱號都有,他聲音好聽人們就稱他“天籟之音”,他眼睛好看人們就稱他“天使雙眸”,曲森鼻梁不是一般的高,是洋鬼子一樣的高,睫毛長得跟路楚恒騎過的某駱駝一樣長,這雙黑色的眼睛不知道秒殺過多少情竇初開的少女。
不過路楚恒見過更好看的,曲森卸下隱形眼鏡的時候那種深不可測的墨藍入木三分的刻在了路楚恒的記憶裏,如果能再看一眼就好了。
不過他從來不會對曲森說,這種請求有損他高貴冷豔的形象,不知不覺間,路楚恒的指尖已經停在了曲森的睫毛上方。
真長啊……路楚恒撓著曲森的睫毛上了癮,曲森雙眼皮的褶子特別深,即使是閉著眼也很明顯,路楚恒摸了摸那個褶子,又抬起頭摸了摸自己的,他的怎麽就沒那麽深呢?
路楚恒低下頭準備再撩撩曲森的睫毛時,發現不知何時醒來的曲森正半垂著妖異的墨藍色雙眸,一言不發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