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開導
曲森想打電話給危逸,請他去洗腳城聊聊天,再想方設法的把他暗示一下。
可危逸這個挨千刀的,竟然敢掛他電話,接著他再打過去就是關機了,怎麽也打不通。
媽的故意的,肯定是在泡哪個妹子。
曲森要被危逸氣死了。
曲森是想給路楚恒添堵,不是讓路楚恒抑鬱,現在好了,路楚恒徹底,抑鬱了……吧。
他知道路楚恒沒跟男人上過床,不知道事後是什麽感覺,當然路楚恒也不想知道。
也許是當時衝擊太大,把路楚恒智商衝掉一半,讓路楚恒感覺屁股肉痛的時候就以為做了,還是三次。
本來就靠著路楚恒對這方麵性知識的逃避而耍心眼的曲森,又恨不得路楚恒馬上明白這些知識。
曲森怕路楚恒以為菊花在迷迷糊糊中真的被爆了後,路楚恒不做人了都有可能。
如果危逸那張大嘴巴再不快點把消息放出去,萬一洛沉跟路楚恒決裂,那他這罪過就大了。
思來想去,竟然還不得不由他親自上了,再遲點兒估計洛沉跟路楚恒怕是老死不相往來,洛沉不敢至少路楚恒敢。
曲森想,他還是去道歉讓真相大白吧,早點結束,洛沉和路楚恒還能和好如初。
曲森沉痛的閉上眼睛,假裝悔不當初,不好玩。他要是早知道自己設下的圈套兒,到頭來還得自己把也搭進去,他到死都會老老實實的。(並不)沒錯,都怪危逸那不靠譜兒的家夥,都是他的錯,害得路楚恒這麽抑鬱,回頭一定要好好教育他。
曲森在路楚恒辦公室門前,完成了一係列思想鬥爭,並且暗自把黑鍋在心裏頭甩給危逸後,覺得一陣神清氣爽,抬起手就要敲辦公室的門。
然後門就開了,路楚恒正好打開了門,頂著一張絕版喪臉和曲森對視,那表情跟死了媽似的。
路楚恒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你跟條電線杆兒似的在這兒杵了好一會兒了吧,幹嘛呢?”
曲森神色慌張,眼神飄忽,不自然的甩手,支支吾吾的說道:“你,你……你的這個門好看,我沒事兒過來,看.……一下。”
路楚恒白了他一眼,“神神叨叨的,進來。”
“哎。”曲森難得沒開嗓噎他,乖巧的進去了。他聽著路楚恒沙啞的聲音,覺著自己真是個魂淡。
路楚恒生無可戀的坐在電腦桌前望著天花板,有氣無力的說:“找我什麽事兒,我很忙。”
曲森拿了個椅子坐在路楚恒的身旁,看到電腦屏幕上路楚恒玩得巨爛的植物大戰僵屍,忙個ball,他說道:“有這閑情雅致還不如跟我去釣凱子,男人最懂男人。”
路楚恒被戳到什麽點似的,突然打起精神,語氣很不友善,“釣釣釣,釣你個頭釣,一個個都是死基佬,一天天的煩不煩。”
曲森見他上鉤,接著看桌上有杯咖啡,便拿起來喝,“怎麽了,還有誰啊?”
路楚恒很凶的開口,“前陣子的時候我……”他突然停住,抿嘴把重要的話咽回去,最後就吐出兩個字“算了”。
剛剛他差點沒刹住車把跟洛沉的事兒一股腦倒出來,路楚恒簡直想給自己掌嘴。
路楚恒低下頭把腦袋擱鍵盤上,決定不說一句話。
曲森放下咖啡,看了眼路楚恒白白的後頸和沾著幾塊碎紙屑的後腦勺。隨後用一種看穿一切的語氣對路楚恒說:“想說什麽就說唄。我和危逸不一樣,嘴巴從小緊得很。”
路楚恒腦袋依舊擱在鍵盤上,搖頭,鍵盤發出哢哢的聲音。
曲森:“那好吧。既然你說不出口,那我來問你好了。你就負責點頭搖頭ok?”
路楚恒腦袋擱在鍵盤上,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鍵盤發出輕微的哢哢聲。
曲森清了清嗓,“感情問題?”
路楚恒愣,跟洛沉的感情那還用說嗎,那,那就點頭吧。
路楚恒點頭,鍵盤發出輕微的哢哢聲。
曲森:“愛情?”
路楚恒搖頭,鍵盤發出輕微的哢哢聲。
曲森:“親情?”
路楚恒搖頭,哢哢。
曲森:“友情?”
路楚恒點頭,哢哢。
曲森:“得了我知道了,你跟洛沉怎麽了?”
路楚恒腦袋擱在鍵盤上,已經決定不說一句話。
曲森:“行行行,繼續。你跟他吵架?”
路楚恒搖頭。
“打架?”
路楚恒搖頭。
“那還能咋。”
路楚恒抬起頭,額頭上一堆深深淺淺的鍵盤印,他想,曲森肯定問不到最關鍵點子上,這事說出來丟人,不說出來又難受。
思來想去,他用力捏了捏眉心肉,帶著破釜沉舟般的決心,舍棄了這張老臉,用破琴般沙啞的聲音說道:“實……咳,實話跟你說吧。”大概他的有氣無力和惆悵陰鬱交織得太過粘稠,一開口就光榮破音了。
路楚恒清了清嗓,繼續說道:“兩個月前你來收拾我們睡覺的那天晚上,我好像跟他……那啥了。”
曲森心裏咯噔一下,沒想到路楚恒會這麽快對他吐露心聲,驚訝之餘還有那麽一點點,小開心。
曲森理所當然的裝傻,“什麽跟什麽呀?”
路楚恒咬咬牙,沉痛的補充道:“就床上……那啥唄。”
曲森很配合的做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
“我,我貌似還是下麵那個。”
說出這些話於他而言並不容易,如果睡他的是個和他關係一般的家夥,路楚恒會忍不住把那人揍死裝進車子後備箱裏,再拉到某個很遠很遠的垃圾場,然後毀屍滅跡。
曲森聽了路楚恒的這些話,一手捧著臉,假裝花容失色,活脫戲精附體,語調狂他媽上揚,像被母雞追著屁股而受驚的農場婦女一樣,尖著嗓子說道:“什,什麽!噢天呐這,這太不可思議了!你在開玩笑吧,你一定是在開玩笑,是的這絕對是個玩笑吧,你不是……”
路楚恒惆悵的托著腮,順帶拿走曲森另一隻手裏握著的咖啡一飲而盡,完了拿抽紙擦擦嘴說:“真的,屁股肉好雞兒痛,腰也難受。你能想象你跟你好兄弟打了炮還能一塊兒玩嗎?”
曲森恢複正常,絲毫不慌,直接說道:“你?跟你打炮我絕對是一百個願意,事後心裏保證一點芥蒂沒有,我還會給你弄藍莓土司然後表揚你晚上表現不錯。”
路楚恒又忘記了,眼前的家夥是個節操喂狗的死基佬,狗嘴永遠吐不出象牙,可他連翻白眼的精力也懶得蓄了。
曲森忍住爆笑的衝動,假裝語重心長的說:“緊張什麽呀緊張,身子不舒服頂多睡癱了而已,有什麽能證明你倆做了啊。難道睡一覺就真打一炮啦?那我跟你打了不知道幾回了。”
路楚恒打起精神,還是很努力的蓄起力,然後朝曲森翻了個正宗的白眼,“一開始我也很激動,洛沉也是這麽想的,後來我跟他動了動腦筋覺得兩個直男幹不出那麽離譜的事兒。”
路楚恒說到這,他哀哀的歎了口氣,“我跟洛沉達成共識後就在洗手間看見了套兒,就是做愛那個套兒,還.……”還他媽三個!路楚恒實在講不出這數據,頓了頓說道:“我反正,是不可能再見他了。”
曲森怔愣了一秒,“真的不再見了嗎?”
路楚恒用拇指抹著咖啡杯的杯口,搖頭,“不見了。”
曲森沉默了一會兒,空氣安靜了一秒後,他想到了什麽。
剛剛還很安靜的曲森突然大驚失色,湊上前晃著路楚恒的肩,路楚恒沒好氣的扒開他的手,“幹嘛呢你。”
曲森再次調高聲調,“你是說你那個臥室配套的洗漱間裏的那幾個套兒嗎!”
路楚恒看他神神叨叨的,點了點頭。
曲森心裏內牛滿麵,下定決心,為了路楚恒和洛沉,他這張老臉也不要了還不行嗎。
“哎呀,那幾個.……那幾個是,是,是我的!”
最近洛沉在路楚恒餐廳的出鏡率又高了很多,經常在吧台跟路楚恒有說有笑的,新來的大帥哥總能吸引不少無知少女的目光。
路楚恒全然沒有之前那種死全家的陰鬱氣氛了,反倒是曲森,經常繃著張臉,好像輪到他家死人了一樣。
甜甜不解,這天她看到了吧台一頭陰沉著臉喝烈酒的曲森,於是帶著好奇上去找他。
甜甜到曲森旁邊的時候覺得他眼睛裏像是有一團鬼火在裏邊打轉,然後發現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吧台另一頭和洛沉有說有笑的路楚恒身上,她覺得這之間一定有著某種必然的聯係。
她開始懷疑。她若是和他打招呼,他眼裏的那團火就要噴出來二話不說的把她燒成灰。
甜甜覺得某人神情再恐怖也要關心一下,曲森這個狀態實在是太不正常了,她作為路楚恒的助手覺得有必要替路楚恒處理一下他兄弟的情緒。
即使可能會死。
“曲森,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甜甜關切的上前問道,那語氣溫和得像在和幼兒園小朋友說話。
曲森發現甜甜在身旁,還是努力朝她禮貌的扯了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微笑,嘴角微微抽搐,眼底的火苗壓抑了不少,他語氣隱忍:“沒事,隻是……有點,上火了。”
甜甜瞅他這比閻王爺還恐怖的笑,算是看明白了。
這哪是上火,這分明就是怒火中燒啊!
甜甜猜測一定是和前幾天路楚恒的低潮有關,曲森為他付出了很多,路楚恒卻心係洛沉,冷落了曲森,曲森黯然神傷,看見此情此景,不得不怒火中燒……
甜甜腦補了一百萬字的虐戀情深後,不禁母愛泛濫,對曲森生出憐憫的心。
“噢我可憐的孩子……路楚恒為什麽選擇了洛沉……”甜甜用那種看著受傷的小野獸的憐惜的眼神凝視著曲森,自顧自的說道。
曲森全然沒覺察到甜甜異樣的目光,盯回對麵的路楚恒,咬牙切齒道:“托我的福,他倆更加如膠似漆了。”
甜甜點頭,入戲太深,“嗯!路楚恒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你為了他這麽傷神,怎麽能這樣對你呢?”
“就是,他怎麽能.……”曲森回過神,這才發現了甜甜一臉“母愛情深”的表情,“不是,甜甜……我實話跟你說吧.……”
甜甜柔聲道:“不,你別說,我都知道,我會替你製裁他的,交給媽媽.……呸,一切由我來結束吧。”
曲森難得手忙腳亂的解釋,“不是,他沒對我怎麽樣,我.……”
“哎呦,這倆沒羞沒臊的,低調了幾天就憋不住要明目張膽的秀恩愛了啊?”危逸不合時宜的插進來,又是鴨舌帽和棒球服,他是有多喜歡這樣搭配。
甜甜皺著眉頭看向危逸,“什麽秀恩愛?”
危逸指了指吧台不遠處的路楚恒笑道:“他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