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決鬥

  路楚恒家的衣櫥間確實挺大,有些衣服路楚恒商在商店裏看見時,隻光顧著好看都沒試過,就高貴冷豔的叫人打包了。


  所以每次路楚恒洗完澡出來,要沒什麽事,都會轉悠個十來分鍾挑些衣服換上,對著鏡子臭美一下。


  如今曲森身上穿的那些件衣服褲子都是他衣櫥裏,極為昂貴而且很難駕馭的類型。


  他在搭配方麵和曲森完全是不同的風格,現在路楚恒知道曲森身上這幾件都是自己特寶貝的。


  重點還是貴啊,他平常都沒怎麽穿,愣被曲森搭出花來。


  他的衣服!他的衣服啊!怎麽可以穿他的衣服!他的!


  對自己的各種衣服褲子都有濃厚情懷的路楚恒,看見自己的衣服褲子被別人穿出來就已經極其不爽,這個“別人”偏偏還是他死對頭。


  更加火上澆油的是,這貨還這麽囂張跋扈大搖大擺的,本來昨晚的事情就讓他心情很煩躁,現在好了,他對曲森的感情離不共戴天不遠了。


  路楚恒:臭基佬,不得好死!


  曲森饒有趣味的看著路楚恒氣得快要冒煙的腦袋,路楚恒的這副樣子對他來說簡直就是賞心悅目啊。


  危逸和洛沉像看相聲一樣默默的圍觀他們倆,曲森和路楚恒一人一句的吵,旁邊的人誰也插不上話。


  那個托尼轉悠轉悠的又路過了他們旁邊,然後看著他“已死”的老板目瞪口呆。


  路楚恒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他因為一直和曲森鬥嘴所以臉色很差,導致了當他看向托尼的時候,那直擊靈魂的凶惡眼神讓托尼倒吸一口涼氣。


  托尼大概是被路楚恒閻王爺一樣的表情嚇到,踉踉蹌蹌的走掉了。


  正當曲森和路楚恒又結束了一個回合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高跟鞋踩著小碎步的聲音,是甜甜正在匆匆忙忙的往大夥兒的方向趕來。


  她大概是又忙完了,過來找托尼要水喝,然後看見了齊聚一堂的各位神仙……

  甜甜跟他們互相打了招呼,包括洛沉,她對洛沉還不是很了解,她扭頭對路楚恒說,“你怎麽才來,張總跟李總到了好久了!”


  路楚恒扶著腰趕忙站起來,額頭上冒著汗,他吃力的回答,“不早說。在哪兒呢,我去會會。”


  甜甜看他一副快癱瘓的樣子,關切的問他怎麽回事啊?腰怎麽了啊?


  曲森低頭偷笑,路楚恒下意識看了洛沉一眼,洛沉趕忙低下頭。


  路楚恒沒好氣的說,“沒什麽,昨晚睡歪了,帶我去張總那。”


  曲森抬起頭,“行了用不著你了,我早跟他們打過招呼,說你身子抱恙,來不了啦。”


  路楚恒看了他一眼,也沒理他,叫甜甜領著自己去了。


  “張總李總!”路楚恒快到餐桌的時候就投以相當大的熱情上前去打招呼,三人一陣寒暄過後坐下來聊天。


  張總:“我聽小曲說,你身體不舒服啊?”


  路楚恒微笑:“無礙無礙,都是小事。”


  李總語重心長的說:“你啊要注意身體才是啊,許多方麵都不必勉強自己。事情我都聽小曲說了,你也不用覺得難以啟齒,我們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都知道這男人之間該是怎麽回事,對不對張總?”


  路楚恒聽得一頭霧水。


  張總欣慰的拍了拍路楚恒的肩膀,附和道:“對啊小路,其實李總很有經驗的,男人和男人過日子已經不稀奇了。你要是有什麽不懂的想不開的他都可以為你解答,不要憋在心裏,放輕鬆,昂。不就是男人嘛,沒什麽大不了的。”


  路楚恒算是聽明白了,肯定是昨晚自己跟洛沉失態了被曲森看見了。這下好了,曲森又重新給他扣了頂帽子。他隻好再次禮貌的微笑:“二位說得對。我有些不舒服,先失陪了。”


  兩人笑笑表示理解。


  路楚恒帶著一身的殺氣,往吧台那兒走去。


  又他媽到處亂說他性取向,從小學發現曲森有針對他散播造謠的習慣,無外乎是一些取向方麵的。


  在曲森給大家的心理暗示下,路楚恒為自己開脫的一切說辭都顯得那麽蒼白,久而久之路楚恒放棄了戰鬥意誌。


  路楚恒沒想到曲森到現在還在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破事兒,無恥老賊……他要殺了曲森!


  吧台前,曲森慢吞吞的抿了口酒,隨後微笑著看向路楚恒,眼神裏帶著一絲不屑,他挑眉,“決鬥?”


  路楚恒麵色不善,先沒應他,而是利索的脫掉身上的外套順手甩在危逸的頭上,危逸猝不及防,眼前一黑,趕忙抓住衣服袖子,差點沒摔。


  路楚恒整了整衣領,義正言辭道:“就現在。”


  偌大的天台上吹來徐徐微風,頭頂上是蔚藍的天空一望無際,在這五十層的天台上環視一周,高樓林立,盡收眼底。


  空中旋著幾片不知道什麽花的花瓣,最後落在曲森結實的肩上。


  曲森從容的彈了彈肩上的東西,麵無表情的半垂著雙眸,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眼裏裝著的,是正在裝模作樣的活絡筋骨的路楚恒。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提著皮帶從一個擠滿盆栽的角落裏走出來,他剛剛朝那些花花草草撒了泡尿,卻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所作所為感到羞恥。


  他一邊扣皮帶一邊走到一個長得有點像胡歌的男人右側,他把帽簷往腦袋後麵轉,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疑惑道,“開始了嗎?”


  洛沉搖頭,“兩個人一點交流都沒有,真怕會出什麽事。”


  危逸不知道打哪兒弄來兩張小板凳,還從衣服口袋裏撈出好幾袋瓜子,從容的坐下,一邊盯著不遠處兩個看似在用氣場交流的人,一邊開始磕起瓜子來。


  洛沉有些驚訝危逸的淡定,“你就不怕他們打起來然後互相把對方推下樓啊?”


  危逸抬頭看了身旁站得筆直的人,把小板凳挪到他屁股下麵,“坐。”


  洛沉接過危逸手裏給的香瓜子,和他並排坐著,此情此景頗有一番看戲的性質。


  危逸邊磕瓜子邊指著不遠處那對冤家慢慢給洛沉解釋,“他們倆啊一直都是這樣,兩天一吵三天一架的,不用擔心。記得到飯點的時候上場叫他們吃飯去,吃完飯他們指不定就一塊兒打植物大戰僵屍去了。”


  洛沉恍然大悟,他似乎覺得劇情有點兒眼熟,然後說道:“我想起了我爸媽。


  “他們以前也是隔幾天就這麽不共戴天的,鍋碗瓢盆都被用來打打殺殺。結果白天還冰火兩重天的兩個人,晚上就在我隔壁房間吱呀吱呀沒完沒了的折騰。”說完,洛沉還嫌棄的搖了搖頭。


  危逸樂嗬嗬的笑他:“你爸媽還真有趣啊,現在怎麽樣了。”


  洛沉響亮的磕著瓜子:“跟閻王爺報到去了。”


  危逸:“.……”


  曲森雙手插兜,看著對麵的路楚恒,一邊走向前一邊說:“可別又輸給我啊。”


  路楚恒也雙手插著兜,一邊朝曲森走去一邊說:“嗬,那是不可能的。”


  兩個人麵對麵,呼吸近在咫尺,對視時的眼神同樣凶惡。


  不遠處的洛沉笑了笑,轉頭對危逸說,“不是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哈哈哈哈,這個距離,不是要打架就是要接吻。”


  危逸停下磕瓜子的動作,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磕瓜子,慢慢悠悠的說道,“別說,以前還真親過。”


  洛沉看著危逸氣定神閑的側臉目瞪口呆。


  危逸又說:“以前我還懷疑這倆要是瘋起來,指不定誰就把誰日了呢。”


  洛沉想起了今早的情景,閉上眼睛,痛定思痛。


  危逸想了想,覺得不夠準確,“不對,路楚恒比鋼管兒還直,是不可能對曲森有那種……感覺的。”


  危逸壞笑著補充道:“我收回剛剛的話。那倆要是瘋起來,指不定曲森就把路楚恒給日了呢哈哈哈哈!”


  洛沉陷入神遊,後邊兒危逸說的什麽他完全沒聽進去,所以他錯過了曲森是基佬這個料。


  危逸看他臉色又鐵了青,關切的問道,“怎麽啦?啊沒事兒,如果你覺得太重口我就不提了。”


  洛沉扯了一個極為難看的笑給他,然後搖了搖頭表示無所謂。危逸看著這似笑非笑的表情覺得瘮人,又轉頭圍觀兩位大佬去了。


  洛沉心裏苦澀,指不定誰日誰?是啊他日了路楚恒了!

  危逸嘴裏的“重口”洛沉就在昨晚付諸行動了,當然那絕對是個意外啊!


  “嘿!好戲來了。”危逸扯了扯洛沉的袖子,洛沉抬頭看。


  曲森上前推了路楚恒一下,“你要是輸了怎麽辦?”


  路楚恒被這麽一推,惱了,也上去推了曲森一把,不甘示弱:“廢什麽話,不可能,趕緊的。”


  曲森算計好了,一把抓住路楚恒還沒收回去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跟前,臉湊上去陰森森的笑了,“賭嗎?”


  洛沉愣了會兒,差點要應聲,他小名叫堵麻。


  路楚恒絲毫不客氣的抽回自己的手,無所畏懼的同他對視,“好啊,誰怕誰?”


  曲森認真道:“輸了之後你就要滿足我提出的條件。”


  路楚恒冷笑:“嗬,誰輸誰贏不一定呢。”


  曲森:“那你想怎樣?”


  路楚恒:“如果你輸了也要滿足我一個條件。”


  曲森雙眼微眯:“成交。”


  兩個人拉開一段距離,又是一陣徐徐微風吹過,把盆栽底下的落葉掀起來。


  曲森朝對麵的路楚恒大喊,“我數到三!一!二……”


  洛沉:“他們在幹什麽?”


  危逸:“噓!安靜.……”


  “.……三!”


  曲森話音一落,路楚恒氣勢洶洶的朝對麵的曲森大喊,“狗仗人勢!”


  曲森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挺胸抬頭,朝他喊回去,“勢在必得!”


  路楚恒不甘示弱,抬高下巴高吼:“得不償失!”


  曲森:“失散多年!”


  路楚恒:“年年有餘!”


  “餘錢剩米!”


  “米爛成蒼!”


  “蒼翠欲滴!”
……

  危逸給二位呐喊助威,“加油啊!都別輸!”然後用手機錄下來發到某個西餐廳工作群,配字“下注了下注了!”


  洛沉滿臉黑線,嘟囔:“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腦子都有問題。”


  甜甜在群裏回複:“你們吃飽了撐著吧!”


  危逸發了條語音過去,他說:“還沒吃呢!整點營養的,待會兒兩名大將要下去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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