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齊聚一堂
“說到路楚恒啊,最近他有些忙,昨晚上還去了一趟城西,所以現在他在來的路上有點堵車,估計正焦頭爛額呢。”
曲森風度翩翩的微笑著,麵不改色的朝兩位大佬扯了個謊,“不過沒關係,在這之前路楚恒給二位安排了本店最好的位置,唯恐招待不周。如果不介意,還望二位賞個臉。”
張總微笑著點頭,兩人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
曲森扭頭,“甜甜。”
“是!”甜甜立刻站直了,然後伸出手微微鞠躬,“請隨我來。”
奇怪,她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奴性?
甜甜一邊走著一邊心想,不過還好曲森及時趕到,否則現在估計還在門口杵著尬聊呢。
曲森安頓好了兩位老板,聊了幾句,看著他們點完菜,完美實行了了本屬於路楚恒“負責與貴賓相談甚歡”的工作。
甜甜一直以為曲森隻是個空有其表的花花公子,沒想到幹起正事來也是一套一套的,行雲流水,老練得不像話。
而路楚恒平常的主要工作就是當個交際花,他總能記住每一位核心顧客的基本情況。
當重要的客人在預約的時間裏來到餐廳時,路楚恒就會親自領他們入座,臉上永遠掛著無比自然的微笑,再說上一句,“相信我,這是本店最好的位置。”
言下之意即一般人我不告訴他,事實上他對每一個人都這麽說。
接著路楚恒會根據每個人的基本情況熟練的把握話題走向,他其實不怎麽喜歡花言巧語的哄人。
所以為了保證三分鍾之內能結束寒暄,他安排了幾個服務員暗中跟著自己,等時間一到便會走上前和路楚恒耳語。
路楚恒就假裝有事,然後腳底抹油的溜了。當然,如果他想提前或延後聊天結束,都會有專門的手勢或者動作暗示。
甜甜總覺得曲森平常來找路楚恒玩的時候各種騷擾,也不知道什麽目的,老是勾引她的老板工作分心,企圖將他帶上一條不好好工作的不歸路。
曲森陪著兩位聊到菜差不多上桌之後就可以暫時脫身了,他去到吧台時看見了一個頭戴鴨舌帽的年輕人正火急火燎的走進來,曲森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又掩掩嘴不禁想笑。
危逸進了餐廳看見吧台前有個熟悉的身影,穿著暗紫色的西服,高高瘦瘦,手長腳長,他趕忙朝那人走去。
“那個超級大帥哥的備注是你給我點的吧!”危逸氣勢洶洶的拉了旁邊的一張椅子坐在曲森旁邊,跟旁邊的酒保托尼要了杯酒。
曲森挑眉,“你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個吧?”
危逸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把嘴湊過去,生怕別人聽到似的,盡量把分貝控製在隻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高度:“路楚恒也彎啦?”
“路楚恒怎麽了?”吧台裏邊晃來晃去,結果又路過他們位置的酒保托尼,聽見有人議論他們老板的名字,就好奇的停了下來。
危逸正心煩呢,就看他不順眼,他沒好氣的對托尼說:“他死了。”
托尼搖了搖頭,一臉沉痛,“那可以漲工資了嗎?”
危逸:“.……”
托尼走後危逸又縮著脖子過來重新問曲森,“路楚恒彎啦?”
曲森看他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就忍不住想損他一句瞧你那逼樣,不過還是忍住了,說道:“不知道啊,我先給你提個醒兒,別到處散播。特別是路楚恒,千萬要提防,咱倆知道就行。”
他拿起酒杯裝模作樣的晃了兩下,繼續說道:“至於彎沒彎麽.……反正我覺著,八九不離十了。你怎麽看啊?”曲森扭頭去瞅他。
危逸聳肩,也拿不準主意,他跟路楚恒相識那麽多年,雖然平時沒心沒肺的,但是對路楚恒的了解還是有的。
盡管路楚恒學生時代的名聲被曲森禍害不淺,可在性取向這方麵危逸卻還是清楚得很。
難得危逸動了動腦子,覺得此事必有蹊蹺,但他的腦子也隻夠意識到這裏而已。
他一聽到這是個秘密就來勁了,便擺擺手,給自己加戲,認真的說道:“我覺得不行,他可不能彎啊。”
危逸頓了頓,“要是連他都彎了,那我這麽一具白嫩嫩水靈靈總能迷倒萬千少女的完美身軀,天天在他麵前晃,那他還不得欲火焚身,血脈噴張啊?”
曲森剛把酒杯送到嘴邊就聽到了這麽句驚為天人的話,握著酒杯的手不小心用力過猛,差點把酒給灌到鼻子去。
危逸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上的花燈,看起來好不惆悵。
他又接著扯,“這要是哪天他要把持不住了跑來給我搞個菊花突刺,我打又打不過他,本來就和花朵一樣嬌弱的我根本手無縛雞之力啊,到時候這仇我要找誰報去啊?唉~”
危逸假裝悲傷的抿了口酒,眼神憂鬱,搞得真在為自己的菊花擔憂似的,就差脫褲子自行點蠟默哀了。
曲森嗤之以鼻,剛準備損他兩句,可剛抬起眼和危逸眼神對上時,就忽然停住了。
此時此刻,這短暫的0.1秒裏時間仿佛靜止,而他的腦袋卻在快速旋轉,於是他捕捉到了一個畫麵。
在曲森的視線範圍內,在以危逸為焦距的餘光裏找到了個人,從身高和體型來看和某個路姓男子相似度高達99%。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在餘光之外的地方應該還站著一個長得有點像胡歌的家夥才對,不出意外這倆應該是並肩走來的。
0.1秒後,時間流動。
危逸覺著身邊有人,一轉頭就看到失魂落魄的路楚恒,外加一個臉色鐵青的洛沉。(洛沉:為什麽要用外加啊喂!)
“嗨呀,你怎麽在這兒!”
危逸在路楚恒餐廳的範圍內看到路楚恒就習慣性的這樣跟他打招呼。
通常路楚恒都會鄙視的說“我的餐廳我不在這兒在哪啊?”
然而今天,路楚恒出奇的安靜,沒有選擇跟危逸互啄。危逸也沒太在意,反倒注意起了旁邊那位沒見過麵卻有些眼熟的家夥。
危逸恍然大悟,想起了手機裏的那張照片,他朝人家伸出一根食指,“啊,你,你就是……”
“啊呀你就是那個新來的吧。”曲森接過話。
危逸疑惑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曲森眼色變了變,危逸這才會了意,又把頭轉回去,看向洛沉,嘿嘿的朝人家傻笑,嘴角的弧度顯得極其不自然。
察覺到這份詭異的洛沉咽了咽口水,“.……”
曲森簡直想撞牆。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一會兒前說要保密,現在差點就要當著路楚恒的麵露餡了,妥妥會影響計劃原本的發展。
曲森一瞬間懷疑,他把圖片分享給危逸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他忘了考慮危逸的智商了,真是個滿分的累贅。
洛沉一臉蒙逼,“什麽新來的?”
危逸剛想講話就被曲森打斷。
“啊啊是甜甜說的。呃她說……看你麵生,以前沒見過,像個新來的。”曲森又扯了個謊。
雖然不怎麽高明,但是比起危逸那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還算是技高一籌。他真是怕了危逸了,生怕危逸開口後再出什麽岔子。
洛沉因為昨晚的事,那極其糟糕的臉色終於恢複了點血色,他禮貌的笑了笑,客客氣氣的說:“啊,她是這麽向你們介紹的嗎,真有意思。不過也有道理,先自我介紹一下,你們好,我叫洛沉,是路楚恒的大學同學。”
一邊的路楚恒依舊沒有動靜,雙目無神。
危逸就喜歡交朋友,開心的朝洛沉伸出手,笑眯眯的對洛沉說:“你好你好,叫我危逸就行。我跟路楚恒發小來著,大學前做鄰居有十幾年了。”
洛沉受寵若驚的握住了危逸的手,說道:“噢!看來交情不淺啊!”隨後看向了一旁的曲森。
曲森接受到洛沉的視線,他給自己的介紹就更加簡單明了了,“我曲森,跟路楚恒是仇人。”
洛沉愣了愣,仇.……人?什麽意思.……
曲森看出了他的疑惑,淡定的解釋道:“兩天一吵三天一架。”
洛沉恍然大悟,“刺激。”
在之後的日子裏,洛沉才想明白,各個嘴上說的什麽仇人什麽冤家都是放屁,明明就是老夫老妻。
曲森:“可惜他總是鬥不過我,無敵是多麽寂寞。”
“瞎說什麽。我還沒走呢,注意言辭好嗎?”存在感因為丟了魂而一直很弱的路楚恒突然冒出聲,一下子拉走了眾人的注意力,那斜視著曲森的小眼神裏全是鄙視。
曲森看著他怨婦一樣的表情,笑出聲:“哎呦,姑老爺這麽器重我?我一吱聲你就醒了。”
路楚恒沒好氣的拉了兩個椅子,另一個給了洛沉,他自己占了危逸旁邊的位置。
洛沉看出路楚恒和曲森的關係比較微妙,覺得此刻路楚恒不想挨著曲森坐,然後洛沉就乖乖的溜到曲森旁邊的空位子去坐著。
危逸身旁的路楚恒大概是因為昨晚的事,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坐穩了。
路楚恒坐舒坦了後,才緩緩抬起眼皮,慢悠悠的說道:“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你哪根蔥,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路楚恒這一番舉動危逸算是看出來了,絕對是被搞了,肯定是被搞了,不然幹嘛上個座還要扶著腰。
曲森不緊不慢的回嗆:“瞧瞧,這火氣大的。您今兒吃錯什麽藥了臉綠得跟個窩瓜似的,怎麽,難道您體質特殊,也來那個啊?”
路楚恒沒鳥他,重新調整了一下坐姿,結果動來動去的又扭到了腰,臉色一下子很難看。
洛沉看著有點內疚,內心暗暗譴責自己都幹了些什麽事兒啊簡直喪盡天良,回頭要好好賠罪,大不了,讓他日回來,也算個兩清。(路楚恒:滾蛋才不要!)
曲森看著路楚恒冒冷汗的樣子微微一笑:“噢!我知道了,看來是腎虛嘛。現在的年輕人啊,要懂得節製一點,清淡些總歸不是壞事。”那說話的調子好似唱戲一樣,時慢時快,陰陽怪氣的。
路楚恒聽得耳朵想漂移,他冷笑道:“放你媽的屁,說話一套一套的,怎麽不見你衣服一套一套的穿啊?”
曲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褲子,才想起了什麽似的,抬頭笑眯眯的說:“姑老爺家裏的衣櫥間那麽大,路過的時候不挑幾件怎麽對得起自己來過您家呢?”
路楚恒咬牙切齒。
曲森又不怕死的補充道:“別說,還真有幾件挺合身的呢。”
路楚恒皺起眉,嘴角下垂,神情一下子陰沉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