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社會實踐評優？”曲子越對大學各種獎項了熟於心，大半自己都拿過，還真沒有聽過相關的獎項。
“是的，”對方好脾氣的解釋：“這是上海大學生創業基金會設立的獎項。”
曲子越忙收拾東西，趕去見老師。
在填表格的時候老師被電話叫出去，曲子越自己在辦公室裏填完，看著上麵的獎勵金額傻眼了。
10萬塊。
他大學所有的獎金加起來恐怕也沒有那麽多。
填完了表格，正等老師回來的時候，看到旁邊有一疊文件夾，最上麵的那個封麵貼著標簽條：Apor集團推薦-曲子越。
好想看看啊，是誰寫的呢？總裁肯定是不會動手寫這種東西了。
老師很快回來，收了材料就下班了，曲子越晃悠著回去，心情大好，在宿舍樓下買了一個大西瓜，帶回去請室友吃。
蕭承深夜趕回公司和Jenny羅非開了兩個小時的會，眉眼間盡是疲憊。這次對未城的調查仿佛捅了白蟻窩，白蟻已經四散開去，遍布未城每個角落，也在腐蝕Apor的根基。
“你和蕭飛白之間還有談判的餘地嗎？這些事公布出來對Apor的影響太大，就算舍棄未城，Apor也不見得可以安穩度過。”Jenny的妝容已經沒有那麽完美，縱然是在職場的漩渦裏趟過來的，麵對這樣的事情也覺得棘手。
蕭承捏住眉間的軟肉，閉著眼睛：“容我想想。”
他的腦海裏不斷的回想著父親跟他說過的一些話，想著著八年來和蕭飛白的每一次見麵，原來對方早就布好了網，等著哪天蕭承忍不住出手了，讓他自己先深陷其中。
四年前未城引入的合作商貝利，並沒有知會蕭承以及Apor任何高管，鎖定了貝利之後又與貝利的兩個合夥人進行綁定，一旦蕭飛白被免職，就以1.9倍的價格回購48億的可回轉債。
且規定如果蕭飛白離職，隻要在銀行出現1億的不良貸款，貝利就會直接獲得那48億。
這意味著，現在蕭飛白決定著整個未城的生死，且關聯到母公司Apor，算上未城手裏的項目，待開發樓盤，旗下員工的安頓，是接近300億的數目。
零售本來就依賴現金流，這300億，會拖垮Apor，甚至可能會導致蕭承入獄。
光是違規貸款這個罪名，就夠蕭承蹲幾年的。
因為未城的法人一直是蕭承。
見蕭承狀態不好，羅非提出先回去休息。
Jenny：“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至少目前蕭飛白還沒有警惕性，我們還可以從中做一些周轉，先回去休息吧。”
蕭承說好，卻沒有起身。
Jenny原本沒有把握的，但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學生看起來快垮了，想了想，還是說：“下周我引薦一個人給你，或許他有辦法，但是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因為當初我進Apor的時候，他是反對的，我們因此有些年頭不聯絡了。”
“是葛老？”蕭承問。
Jenny點頭。
蕭承燃起一點希望，又馬上被澆滅，不禁後悔當時年輕氣盛，大放厥詞，已經把葛老從頭到腳得罪了。
想起第二天還有諸多事情要去處理，也隻好回家先睡覺，也不是真的走到絕路了。
躺在床上睡不著的時候才有時間回複微信消息，張景逸早些時候發來的消息，說基金會那邊已經對接好了F大，曲子越已經簽了文件。
蕭承回了一個好。
誰知道淩晨一點張景逸秒回信息。
【F大那邊會做一個頒獎典禮，想邀請基金會的人出席，你要不要去？另外捐贈實驗室的事情校方也想親自向你表達一下感謝。】
蕭承：不去，給母校捐都沒捐過這麽貴的，低調點，兩個學校離得那麽近，到時候肯定被以前的老師罵。
雖然這件事也瞞不了多久，但是至少等曲子越畢業一段時間了好些。
這次聯係F大設立社會實踐評優獎實在是太過突然，雙方僵持了一天，張景逸提出捐一個實驗室後才同意的，而著急設立獎項的理由是為了下半年的秋招，以此吸引更多F大的學生。
無聊得躺在床上刷朋友圈，往下刷了好久，看到曲子越發了一條：暈乎乎，感覺被鑲金的餡兒餅砸到了。
配圖是一張可愛的表情包。
蕭承忍不住嘴角上揚，順手評論了一句：拿獎就那麽開心嗎？
發完才意識到曲子越根本不知道這背後是蕭承在操縱的，這麽說搞得有點邀功的嫌疑。
我一個總裁，向助理邀功，像什麽話。
這次他是被連累的，自己補償一下也是應該的，小錢而已。
曲子越等著畢業典禮結束就回公司，宿舍裏的東西該扔的扔，該寄回家就寄回家，漸漸有些空了，曲子越站在書桌前，小心翼翼的把貼在牆上的照片撕下來，刮去膠水痕跡，夾到一本書裏。
兩天後，畢業店裏如期舉行，曲子越穿著學士服被拉著拍照，有不真實的恍惚感，他覺得自己好像早就畢業了，又好像還不應該畢業。
下午在禮堂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方也看到了他，朝他打招呼。
“Neko姐姐，你怎麽在這兒？”
是蕭承的相親對象。Neko保養得當，今天又穿得很學生氣，抱著一捧花站在一眾大學生裏幾乎要融入其中。
兩人往路邊樹下走過去，Neko說：“我來參加妹妹的畢業典禮，沒想到你也是F大的學生啊，畢業快樂。”
此時的氣氛Neko不把手裏的花送過去都顯得不太合理，但是花是待會要給妹妹的，Neko幹笑兩下，轉移話題，“有家人來參加的你的畢業典禮嗎？”
曲子越說沒有。
好像更尷尬了。
Neko靈機一動：“我和你們蕭總以前就認識，他有跟你說嗎？”
“沒有。”曲子越答，又怕場麵繼續尷尬，便打蛇順竿爬的問：“怎麽認識的呢？”
“初中同學，那時候蕭承是我們學校的校草，至少有一個連的女孩子喜歡他。”
曲子越心想不會是什麽學生時代的暗戀然後相親相到白月光的故事吧。
Neko還沒說就覺得好笑，說：“那時候我發小在一個連的女孩子中脫穎而出，成為了蕭承的小女朋友，本以為是夢想成真，誰知道兩個人在一起後都覺得對方貨不對板，除了長相般配其他都合不來，又好麵子不肯主動說分手，就那麽尷尬的處著。知道有次期中考，這兩個人啊，座位排到前後桌了。
“我發小物理很爛，考物理的時候想讓蕭承給她抄一點，結果蕭承拒絕了，還說她不學好，把她給氣的，當天就在□□空間宣布分手了。”
“噗……”曲子越沒忍住，“這是總裁的初戀嗎？”
Neko抿嘴，糾結道：“不知道欸，他好像幼兒園就在交女朋友了。從小桃花就旺，不知道現在怎麽就成了圈子裏的鑽石王老五，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彎了。”
曲子越梗住，撓頭：“應該沒有吧。”
總裁好像恐同呢，直到現在提起Alex還是煩躁得很。
談話間，有個穿著學士服的女孩子跑過來，給了Neko一個大大的擁抱，兩人聊著花好不好看，手挽著手走了。
曲子越在原地等室友過來。
“欸，聽說沒，Apor特地搞了個獎項，就是為了頒給他，10萬塊錢呢！”
“這是Apor讚助的？有錢真是好哈。”
“是，我聽學生會的人說的，不過哪有老板這麽關心員工的，我看之前的八卦都是真的，走後門。”
曲子越順著聲音看過去，幾個人圍在公告欄邊說話，語氣裏都是不屑和酸溜溜的檸檬氣味。大家都穿著學士服，沒有人注意到曲子越就站在旁邊。
他們走了，曲子越走過去，公告欄上寫的是社會實踐評優的獲獎名單，鼓勵大家在學習之餘積極參加實習，積累社會經驗。
總共五個人，曲子越是第一個，一等獎。
是Apor讚助的嗎？可是老師說是大學生創業基金會創立的，簽字的時候看到署名也是基金會。
基金會？！
曲子越突然想起，Apor的基金會下設多個板塊，其中一個就是大學生創業，還是總裁親自提出的。
拿出手機查了一下基金會的信息，都說基金會是獨立運營的，並不屬於哪個企業，但是從曆年基金會扶持的項目70%最後不是被Apor收購了，就是項目停了之後項目負責人進了Apor工作。
沒跑了。
那自己這是靠總裁拿的獎嗎？因為我沒有錢，還丟了優秀畢業生，總裁覺得很可憐，所以安排了這個獎項來安慰自己。
他們都說曲子越是走後門。
曲子越眼眶一紅，淚花閃閃。
——總裁真的是太好了！
畢竟能走Apor‘後門’的人肯定不簡單，至少是得到認可了，再說了，這個獎他覺得自己拿問心無愧。
曲子越找到總裁的頭像點進去，編輯消息：總裁，謝謝你！你太好啦！
蕭承在去送蕭北碚去機場的路上，蕭承笑，雙手捧著手機：謝什麽？
曲子越：嘿嘿，謝謝你獎勵努力工作的大學生。
蕭承沒回，心想他已經知道了，看著挺開心的，一開始還擔心曲子越知道了會覺得自卑，覺得自己在可憐他。但是這小孩永遠都會往好的地方想。
這多好啊，天上掉錢了，差不多是他一年的薪資。
曲子越又發來消息：畢業典禮結束後就頒獎，我想在台上感謝你，可以嗎？
“笑什麽？笑那麽猥瑣。”蕭北碚嫌棄的說。
蕭承說少管我。
對著手機屏幕想了一會，看著時間，回複他：不可以。
曲子越說哦，沒關係，那就不說了。
蕭承送蕭北碚過了安檢，回到車裏對司機說：去F大。
不可以，因為我要在台上給你頒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