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曲子越送走了這個候選人，蕭承隻是跟他擺擺手說：“不行，跟安雅說一下，不要這種油膩的，要不卑不亢，配得上我們Apor的臉麵的。”
曲子越點頭，在心裏默默記下，私人助理要不卑不亢，要配得上Apor的氣質。
第二個候選人也很快就來了，外企出身，氣質很好，就是有點裝X，講話的時候中英夾雜，聽得蕭承頭疼，但是整體的理念和蕭承是貼的。
快要結束的時候，蕭承照例問了一下他那個高爾夫球局的問題，對方回答得不錯，還補充了一下自己會在公司同時準備外出應酬的時候需要穿的服裝，以便不時之需。
但是，還是沒有想到給他換雙襪子。
麵試結束，蕭承走回辦公室，曲子越送走了候選人。
剛坐下，內線電話就響了，蕭承讓他接一下安雅。
“蕭總。”
“那兩個人都不太行，稍後我會在後台填寫麵試評價，還有別的候選人嗎？”
安雅心中直呼shit，但是嘴上還是溫柔應答：“下周一這邊會有幾個人讓Maggie初試。”
“好，盡快。”
下午的會議Maggie和曲子越都參與了，坐在蕭承旁邊，但是不入鏡也不參與會議討論。
和分公司的會議向來是個扯皮的過程，山高皇帝遠的，對方找個什麽借口在搪塞問題蕭承也不知道細節，隻能一點點的追問細節來判斷對方是否有撒謊的嫌疑。
說到當地的物流成本比別的地區高那麽多，已經超過西南大區，直逼西北大區的時候。
蕭承用鼠標在PPT上用紅色畫了個圈：“誰能跟我解釋一下，你們華南是沒有通路還是給貨買了頭等艙才把物流成本搞這麽高的。”
那邊區域總馬上回答：“蕭總，事情是這樣的，上個季度我們按總部的指令新開了兩個大倉來擴大自有品牌的儲貨量，那個物流園是當地新開的，各種周邊設施不完善，前兩個月的時間裏都在修路，禁止大卡車通行，所以入庫的時候用的小型車，路費和人工費用都大漲。”
解釋了一堆，蕭承點點頭，繼續下一個話題。
曲子越聽到這裏微微皺眉，他隱約記得在核對數據和信息的時候查過一點那個物流園的信息，確實是新開的，但是有個電商巨頭比Apor更早入駐，關於修路的問題在Apor入駐之前就已經解決好了，這件事甚至還上了當地新聞。
為了確認信息，曲子越打開網頁搜索了一下，新聞寫得比較誇張，說什麽xx電商企業與當地政府鬧翻之類的，他不放心，跟Maggie打了個招呼偷偷摸出去打電話。
蕭承看到曲子越出去，朝Maggie使了個眼神，大意：他幹嘛去？
Maggie伸出右手，在耳邊比了個接電話的手勢。
五分鍾後，曲子越回來，編輯了字段發給Maggie。
Maggie仔細看了，她坐得離蕭承很近，輕聲說了下：“蕭總，有個事情要你看一下。”
蕭承知道Maggie不會再這種時候因為無關緊要的事打斷他，這時候找他肯定有急事，於是中斷會議，休息十分鍾。
“什麽事？”蕭承坐過來。
“你來說，”Maggie想站起來讓出離蕭承近的這個位置。
蕭承忙說不用，自己往後繞到曲子越身邊。Maggie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若不是總裁辦現在人丁凋零，他會提前給Maggie放產假。
“總裁，”曲子越把筆電往他麵前挪過去：“剛剛區域總那邊說的物流園的問題，我之前做這個PPT的時候特地去核對了一下，剛剛也打電話跟物流園確認了，物流園的主路確實是在五月才開通的，但是在此之前，3月初的時候他們就因為xx公司的強硬交涉向當地政府申請了在旁邊一條國道上開了個口子，暫用國道通行直到五月份。”
蕭承手裏在滑動觸控板，看曲子越找的相關新聞。
“所以，我們是在四月初入駐的，那時候就已經在用國道，不存在大貨車無法通行的問題。”
“知道了，”蕭承看完往椅子後背靠去：“做得很好。”
被誇獎了，如果有尾巴，曲子越現在尾巴已經翹起來，但是轉頭看總裁的時候，卻發現他臉色陰沉。
蕭承坐著想了一會，快要到10分鍾的界限時才站起來，嘴裏碎碎念道：“一群老狐狸。”
會議比預期的延長了很多。
開完會後蕭承嗓子已經有點不舒服，臉色也不是很好，去上了個衛生間衝了個臉才回辦公室。
曲子越收拾完東西才發現Maggie的臉色更不好，嘴唇幹澀發白。
“Maggie姐，你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休息一下或者去醫院看看？”
Maggie深呼吸一下：“沒事，我回去喝點熱水。”
曲子越扶著Maggie回了辦公室，給她接了一杯溫水。
另一邊蕭承已經在煩惱，這麽明顯的數據問題他們都敢造假，那日常工作中交上來的各種數據、報表不知道還有多少是假的。
在辦公室裏看今年的項目匯總看到七點多，蕭北碚給他打了個電話才注意到時間。
一周後蕭北碚回上海，問他有沒有什麽需要帶的，閑聊兩句，掛了電話準備回家的時候有人敲門。
“進。”
曲子越手裏拿著一疊文件：“總裁，這是今天收上來的文件，周一早上要的，給您簽字。”
“好，”蕭承讓他放桌子上，待會簽，又想起還沒有幫蕭北碚定餐廳，猶豫要不要讓曲子越去定，但是已經決定不讓曲子越做私人助理的活兒了。
但是，他自己真的沒有餐廳經理的電話。
“待會我給你發兩個餐廳的名字，你幫我定一下一周後，十天內隨便哪兩個晚上的位置，四人位。”蕭承說完，又問他：“Maggie下班了嗎？”
曲子越說是，斟酌了一下，說：“Maggie姐這兩天好像狀態不是很好，她說是因為孕晚期，但是我覺得她好像是有什麽煩心的事，我要不要……”
“不用，Maggie自己心裏有數，你抓緊時間把她的工作全部接過來，讓她早點回去休假。”
“好的，總裁你要吃晚飯嗎？”
蕭承和李逍遙約了吃飯，便說不用，讓他忙完就下班。
“對了，今天表現不錯，周末好好休息。”
曲子越嘴角上揚，“謝謝總裁！您也好好休息，周末愉快！”
說完腳步輕快的走了。
誇一句而已，這麽開心嗎？蕭承心想，忍不住低頭笑了一下。
周六曲子越睡了一天，隻中午爬起來吃了個外賣，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傍晚，夕陽從窗簾縫裏打進房間裏，讓人隻想放空。
掙紮著爬起來，把衣服丟進洗衣機，想做個飯吃，打開冰箱一看，前兩天買的菜已經焉兒了，想用軟件買點菜，又覺得在家悶了一天出去走走也好，於是換了衣服褲子，吸著拖鞋去超市。
逛超市的時候收到微信，唐莉莉問他明天要不要出來玩，有個很有意思的展覽，同事送了她兩張票。
想著也沒有什麽事，曲子越就答應了。
曲子越正悠哉的在超市生鮮區試吃的時候，蕭承正對著皺成一團的襯衫懊惱。
“難道連襯衫也要拿去幹洗店嗎？”蕭承想起自己學生時代，也是把衣服胡亂丟進投幣洗衣機裏，似乎沒有這些問題啊。
他沒有意識到的是，曾經的他根本就沒有在意過衣服皺不皺這個問題。
完蛋了，這個美好的周六，蕭承徹底失敗。
洗個衣服，因為忘了把口袋裏的紙掏出來洗得所有衣服都是紙巾碎屑；
開個貓罐頭，用力過度滋了自己一身汁水；
換個床單，長寬邊搞錯返工好幾次；
想給家裏的花瓶換個鮮花，隨便外賣叫了一個，送過來的是一大捧包裝鮮花，拆了老半天；
想出門吃個飯，不會開車又打不到車，隻能在家裏煮泡麵吃。
不行，忍不了了，必須趕緊找個私人助理。
“喂，安雅，抱歉周末打擾你，關於周五總助麵試的事，就錄用第二個吧，那個柳什麽的。”
安雅那邊對這個周末電話一點都不介意，反而謝天謝地，總裁辦的人一個賽一個的難招，如果是通知麵試通過的電話，淩晨三點她也願意接。
也不能說人家裝x吧，那是人家的工作環境導致的，過來適應適應應該就改過來了，蕭承安慰自己。
次日，某展覽館。
曲子越看著那個人體馬頭的雕塑，忍不住摸下巴：“你說，這是什麽藝術呢？”
唐莉莉：“你搞錯了，這個展叫反藝術。”
“反的什麽藝術。”
“人頭馬？”
曲子越：“人頭馬不是酒的品牌嗎？”
唐莉莉：“……別問了，看吧。”
曲子越閉嘴。
轉了一圈，兩人在休息區打算喝一杯“反藝術咖啡”，看看咖啡要怎麽反，會不會直接裝一杯豆漿進去，曲子越去排隊點餐，前麵是一男一女，女孩挽著男人的手臂，很親密的樣子。
“寶貝，你上次說你老婆在Apor工作是吧，我有個朋友最近也在麵試Apor呢，她說好難進，你老婆真厲害，不像我，隻能進小公司。”
“別這麽說，”男人摟住女孩兒的腰：“她是剛畢業的時候湊巧，他們公司新總裁上任，挺年輕的，就想找個漂亮的吧，總助不就是總裁讓幹什麽就幹什麽，沒有技術含量的。”
曲子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