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哀莫大於心死
我聽了柳般若的這番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還是真是不做死就不會死啊！沒想到柳般若以前還做過這樣的傻事。
“那之後呢？”我迫不及待的開口追問。聽他這麽一說，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們後來發生了什麽事。
柳般若頓了頓，慢慢道：“後來輕瑤主動提出要離開夢光城，沒有說原因，但是從她落寞的眼神和悲傷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對本君很失望。若是當時本君肯放下所謂的麵子尊嚴，挽留安慰的話，或許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可是本君放不下自己尊貴的身份，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找理由和借口拖延，不讓她離開。可輕瑤當時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走，她偷偷的花錢買通了夢光城的守衛，趁著本君不在殿中的時候跑了出去，有人看到她出逃給本君通風報了信，本君急匆匆的趕過去的時候，卻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準備要私奔的樣子。在兩人的包裹裏麵，翻出來了很多金銀財物，有人站出來指證，說早就看到輕瑤和那個男子有私情，男子也供認不諱，說是跟輕瑤約好了攜帶錢財寶物出逃。輕瑤癱坐在地上，一言不發，沒有為自己辯解，本君盛怒之下，當場就斬殺了那個奸夫，把輕瑤抓回了殿中，強要了她。”
柳般若說的這些畫麵跟我之前做夢夢到的很多地方都相吻合，看來，他說的都是真的。
我不由得皺了皺眉，略有些責備道：“你這麽輕易就相信輕瑤和別的男人私奔？你問過她沒有？你相信過她麽？”
柳般若搖了搖頭：“本君當時真的是氣昏了頭了，後來才知道，不過是本君身邊的一個美姬見本君對輕瑤上了心，心生妒忌，故意陷害，可笑本君自詡聰明，卻連這麽簡單的一個陰謀都沒看透。想來，當時輕瑤一言不發看著本君，應該是被本君傷透了心。”
“那後來呢？你把輕瑤怎麽樣了？”雖然我對輕瑤的了解並不多，但是她給我的感覺，是那種隱忍又讓人心疼的女孩子，我想知道後來還發生了什麽事請。
“本君將她囚禁在了大殿之中，一遍一遍的……強要了她……可是即便這樣，本君也感覺到了占有的隻有她的身體，她的心早就不在了，她就像是一個軀殼，不吃不喝，不哭不鬧，不笑不悲……”
“哀莫大於心死，你傷她太深了。”我歎息了一聲，心底一片悲涼。
柳般若道：“等本君意識到自己快要失去她的時候，我從未如此的慌亂和無助，我怨恨自己，懊惱自己，如果有什麽辦法可以挽留住輕瑤，任何代價我都願意付出……可一切都太晚了……輕瑤她，她趁著天黑夜深的時候，走到了後院，跳進了湖水中。除了一親筆信，她什麽都沒有給本君留下，她走了，走的那麽的絕決……”
柳般若說到這裏，眼圈已然發紅，言辭裏麵都是自責和悔恨。我心口的位置也隱隱作痛起來，不知道是惋惜柳般若和輕瑤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還是因為其他。
“輕瑤的信上，說了什麽？”
柳般若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緩緩道：“生無可戀，唯有一死，以報救命之恩。若有來生來世，各不相欠，不必相見……”
不必想見……
最後這句話說完，疼痛加劇，我腦海裏麵頓時浮現起輕瑤含著淚寫下這封絕筆信的畫麵，甚至連輕瑤那時絕望和悲鳴，我都能感同身受。
難道，真的像柳般若說的那樣，輕瑤是我的前世，我跟她其實是同一個人？
可即便如此，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我就是我，不是輕瑤，我也回不到上輩子去了。
“對不起夭夭……本君錯了，本君對不起你。本君知道傷你太深，不奢求你的原諒，隻求你給本君一個機會，讓本君能夠稍稍彌補當初的過錯。”柳般若說著，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好像生怕一鬆手，我就會跑掉一樣。
我的心情很是複雜，雖然柳般若確實辜負了輕瑤，還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情，可對我來說，好像還是有些距離和遙遠的，我並沒有責備柳般若的意思，我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跟他再續前緣。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開一些，放下以往的愛恨情仇了。
“柳般若。”我把手從他的手裏拽出來，語氣平定的對他道，“你和輕瑤的事情我大概聽明白了，確實是挺遺憾的，兩個真心相愛的人，最後沒有走到一起，反而落到這麽悲慘的一個結局。不過，這件事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你也不必這麽放在心上。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是輕瑤的轉世，那我現在釋然了，我原諒你了。隻不過，上一輩子的事情，我已經記不得了，你不能把它強加在我身上，我現在是蘇夭夭，不是你的輕瑤，你要分清楚這一點，這樣我們還能繼續做朋友。”
“好，你說怎樣就怎樣，本君再也不會逼你了。”柳般若情緒有些激動，麵露喜色。
沒過一會兒，廚房那邊做好了吃的給我送了上來，我勉強吃了一些，有些犯困，就睡下了。柳般若在一邊守著，一直盯著我看，弄得我有點不自在，雖然是閉著眼睛，但是沒怎麽睡著。
就在我好不容易有點睡意，迷迷糊糊之際，外麵有人進來給柳般若稟報：“城主大人，塗山大人求見。”
“噓——出去說。”柳般若估計是怕吵到我，輕手輕腳的帶著手下出去了。
他一走，我立馬睜開了眼睛，腦子也清醒了。
塗山大人……整個夢光城，應該隻有一個塗山大人吧，那就是塗山顏清。
不過，這個時候，塗山顏清來找柳般若幹什麽？不對！應該是找夢光城的城主，因為他並不知道柳般若就是城主。
我其實挺好奇他這次來的目的的，所以忍不住爬了起來。
好在柳般若為了我能安靜養身體，大殿裏麵並沒有安排什麽人，我一路上暢通無阻，很快就找到了柳般若的議事廳。
原本我隻是去看看的，沒想到還沒走到議事廳，就聽到那邊傳來刀劍交織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裏麵大打出手。
我心裏一沉，湊了過去，看到一白一紫兩個身影來回翻飛，正是柳般若和塗山顏清，當然，此刻的柳般若為了隱藏身份還戴著麵具。
“城主大人，裏麵發生了什麽事？”門外，有護衛圍了上來，詢問。
柳般若沉聲道：“沒事，都退下，沒有本君的吩咐任何人不許踏進議事廳半步。”
幾番交手，柳般若和塗山顏清打得不相上下，不過，塗山顏清的臉色鐵青，招招緊逼，好像和他以往沉靜的性格不太相符。
“蘇夭夭在哪？把她交出來！”塗山顏清冷著臉質問。
我怔住了，他是來找我的？看來我不在狐狸洞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不過，他是怎麽知道，我在夢光城的？
柳般若一邊應付塗山顏清一邊平淡道：“塗山，你要是跟本君切磋，本君樂意奉陪，可你說的什麽蘇夭夭，本君不認識，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別裝了，柳般若，你真以為，你戴著一個麵具，就能騙得過所有人的眼睛？”塗山顏清毫不留情麵，當場就揭穿了柳般若的身份。
別說我了，就連柳般若自己也感到很是詫異。
他退後一步，緩緩的摘下臉上的麵具，笑不改色道：“騷狐狸，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本君的身份的？”
塗山顏清不冷不熱道：“夢光城城主向來神秘，從不向外人顯露真容，本君也從未懷疑過什麽，但是上次你帶夭夭到夢光城，本君親眼看到，你從後麵進到了大殿中，之後又換上了城主的裝束。不過，應該是太過匆忙，你的鞋子忘了換。”
“原來如此。”柳般若笑著點點頭，“那你為什麽不拆穿本君？”
塗山顏清不屑道：“你是不是夢光城的城主跟本君沒有半點關係，本君拆穿你幹什麽？今天本君來是找你要人的。本君設在狐狸洞的結界上麵殘留了你的氣息，想來想去，也隻有你，有這個本事，能從本君的結界中帶走她。她人在哪？把她還回來！”
“不錯，蘇夭夭確實是本君帶走的，不過，你說讓本君把她還給你，憑什麽？她又不是你的附屬品，她有自己的想法，可以自己做主去哪裏不去哪裏，你有什麽資格帶走她？”柳般若語氣平淡，一副從容的樣子。
“她是本君的女人，本君自然有權利帶走她！你最好在本君動手之前把她交出來，不然動了真格，你未必是本君的對手！”塗山顏清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狠厲，看樣子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我看他急著把我要回去的樣子，忍不住苦笑，看來我蘇夭夭還是有點分量的，沒有我的話，他的好事恐怕就辦不成了吧？
柳般若也不甘示弱，冷笑一聲道：“騷狐狸，你未免太看不起本君了，本君這個一城之主也不是白撿來的。再說了，夭夭自己要留在本君這裏，你難道還能把她強行帶走？強扭的瓜不甜，你這又是何必？”
“夭夭會自願留在你這裏？不可能！你讓她出來，她若是親口這麽說，本君絕無二話，但她若是……”
“柳般若說的沒錯！”不等塗山顏清說完，我故作從容的從後麵走出來，站到了柳般若的身邊，眼神淡漠的瞟了塗山顏清一眼，“是我自願留在夢光城的，你不要為難般若，這件事跟他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