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心境蛻變
孟霓裳與鬼淵界靈心頭震動，若非親眼所見，他們根本無法想象，楚恒的道，竟是如此逆天與不可思議！
這簡直太過離譜，虛主境修士之力，竟爆發出堪比本源大能的威能，那漫天的虛妄風暴尤為壯闊，若非每一道力量，都經過無數次濃縮，恐怕範圍不僅僅隻有一億裏！
僅僅是這一點，便可看出楚恒的道……極其與眾不同，甚至可以說是震古爍今！
“既然你走的這條逆天證道之路，那麽道心應該非常鑒定，是什麽……讓你遲遲無法作出決定，向前邁出那至關重要的一步呢？”
鬼淵界靈深邃的目光，凝視楚恒，他緩緩開口，虛空中，無盡黑霧翻滾。
孟霓裳神色十分凝重，她心中尤為激蕩，若是這條無比妖孽的道，走到了盡頭，怕是乾坤道界的格局，將被徹底掌控，那家夥原本的期望，也為得以完成！
楚恒深深吸了口氣，緩緩收回從體內噴薄而出的無盡虛妄之力，丹田內灰色輪回漩渦幽幽旋轉，五城虛界散發七彩之芒，他的仙脈嗡嗡作響。
“我一直弄不明白，這世間……究竟什麽是真實，什麽是虛妄，輪回真的存在嗎？到底是輪回……導致出現了虛妄與真實的不同，還是有人為……故意要編織一個滔天騙局！”
他臉上微微露出一抹灑脫之笑，經過這次事件，他隱隱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也大概清楚自己應該怎麽選擇接下來該走的路。
但他的心中，始終有一塊巨石沒有落下，狠狠壓製著他的道心，讓他無法喘息，桑澤的話，時老的話，一次次非同凡響的經曆，無不指向一個終極目的……輪回！
“我……到底是誰？”最後，他雙拳緊握，雙目一片赤紅，血絲密布，呼吸微微粗重。
修真界所經曆的一切，再加上於時空碎片中的感悟，似乎都打亂了他的思維，讓他難以去相信周圍展現而出的所有事物。
聞言，孟霓裳和鬼淵界靈對視一眼，兩人目中皆有一抹凜然稍縱即逝，孟霓裳甚至都微微屏住了呼吸，讓自己的情緒完全隱藏起來。
“所以，你是在懷疑自己所走的路……到最後究竟是登臨巔峰，亦或者為他人做嫁衣？”鬼淵界靈緩緩開口，使得楚恒微微點頭，神情有些無奈和頹喪。
孟霓裳微微平靜下來，她輕笑道：“其實……你大可不必去考慮這一點，命運縱使掌握在自己手上，你若強，縱使敵人有著萬般陰謀，也可一拳轟碎！”
楚恒目光一閃，看向麵前的絕美女子，對方麵色輕柔，話語輕緩，似帶著某種魔力，讓他都有一種被守護的感覺，頗為奇異。
“在我孟霓裳眼裏，大道沒有對與錯，何必要去懷疑自己所走的路？如摩羅皇主，如桑澤，如靈界之主，甚至是當年最精彩絕豔的萬化魔神，他們走的路，也不一定就是對的，但是，他們始終堅持繼續走著自己的路，直至達到如今的巔峰！”
楚恒心中一動，孟霓裳的話語，給了他太大的啟發。
“若這世間探索大道之人，都在懷疑自己所走的路，那麽……誰又能走到巔峰？誰又能肯定那些站在世界之巔的人物，就一定是被天地認可的大道嗎？人們口中的大道……又從何而來？”
孟霓裳侃侃而談，她嫣然一笑，頓時就讓楚恒如遭雷擊，是啊，這世界又哪裏來的大道？若非那些先一步走上強者和子路的人去摸索，又哪裏來的問道之路？
那麽……誰能肯定，這些先一步走上強者之路之人，他們的道就一定正確？他們何嚐不是在摸索無上道韻？
若這世間真有大道，誰又曾真正觸碰到？既如此，他又為什麽要去懷疑自己，懷疑自己要走的路？
虛幻又如何？他根本不需要去質疑這一點，若真有人覬覦他的道，布置一切就隻為讓他做嫁衣，不是正合他意嗎？
“即便是嫁衣，現在也穿在我身上，誰要來拿，也正好可以借此徹底弄清楚這背後的一切，撥開雲霧見天日，你們需要我的道，去圓滿自身之道，那麽……你們又何嚐不是我的墊腳石？”
突然，楚恒笑了，他笑得如釋重負，笑得十分灑脫與輕鬆，這一刻，他的心境像是徹底完成蛻變，他的體內，仙脈熠熠生輝，無窮虛妄之力轟隆隆爆發，像是要迫不及待衝出他的體外，去品嚐那股壓抑良久後，即將升華的甘甜豐收！
他不再去糾結修真界的一切，也不在意那些虛幻與真實中……看似不存在，卻的的確確有的蛛絲馬跡，隻要自己強大起來，隻要他堅信心中之道，終究能踏上巔峰。
“問道之路，前途未卜，或是曲折蜿蜒，或是一路高歌，都是對道的品悟，沒有對與錯，隻有你無法徹底看透的迷霧，等待著你去吹散！”
鬼淵界靈微笑著開口，使得楚恒重重點頭，眼神非常明亮，既然他能達到如今這般成就，也就意味著從開始到現在，他所走的路，依舊能夠一路向前！
“拋開身上沉重的枷鎖，你會體會到一種不同的感受，若有一天，你真正需要找出真相，那麽……就走入這片輪回吧，那裏……有你渴望的答案！”
鬼淵界靈點指前方的磅礴濃密灰霧，目光幽幽，使得楚恒目光驟然一凝，心中仿若有一道電光劃過，神色變得極其鋒銳，死死看向灰霧輪回。
“你……”
孟霓裳大驚失色，她的絕美麵容瞬間扭曲猙獰，一雙透著瘋狂與冰寒殺機的目光似要噴出火來，前所未有的恐怖威壓，轟隆隆釋放而出。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兀，即便是楚恒，也都變了臉色，隻見孟霓裳渾身殺氣騰騰，那副架勢，仿佛下一刻就要對鬼淵界靈出手，將之滅殺！
“怎麽，你想殺我？”鬼淵界靈卻是麵色波瀾不驚，他似笑非笑看著孟霓裳，周身黑霧滾滾，天地嗡鳴，即便麵對對方蓋世天尊修為，也怡然不懼，目中更有絲絲縷縷幽光彌漫，威嚴無盡。
孟霓裳幾乎要咬碎銀牙，通紅的眸子始終盯著鬼淵界靈不放，楚恒心驚肉跳，他確信，對方這已經是處於暴怒的邊緣。
“你滾開！”孟霓裳閃電般出手，直接一巴掌將楚恒狠狠拍飛，後者猝不及防之下，愕然當場，但這女的下手太重，他悶哼一聲，被直接扇到了柳君來所在的祭壇上，腦海轟鳴一片。
待回避楚恒後，孟霓裳周身殺氣更盛，她恨不得立刻將鬼淵界靈碾壓成齏粉，滔天的凶焰，讓這片天地的小宇、黑魂以及牧連齊雨都心中凜然。
柳君來回頭，望著眼神有些茫然的楚恒，再瞥了一眼相互對峙的兩人，目光更為深邃。
“你明知道閻羅不打算讓他現在就知曉裏麵的東西，你還如此直言不諱提醒他，這是要將他往火坑裏推，是何居心？”
孟霓裳惡狠狠看著對麵神色淡然的鬼淵界靈，胸膛起伏劇烈，身軀微微顫動，她的結拜額頭上，更是冒出一排排細酣，很顯然，剛才的她，緊張得不得了。
“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當年，那家夥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輪回盡頭的那樣東西，才是掀翻這場因果棋局的關鍵，你提前告訴他，會讓他瘋狂甚至是走火入魔的！”
孟霓裳恨不得將對方轟殺千萬遍，冰寒的殺意凝若實質，讓天地失色，使大地震顫，看起來聲勢浩蕩，極為恐怖。
“那又如何？你也看到了，他剛剛已經跨出了那一步，時機很快就會到來，早晚都要知曉這一切，不如先讓他有一些心理準備，不是更好嗎？”
鬼淵界靈倒是無所謂，他很是愜意地伸了伸懶腰，根本不在意強勢如猛虎的孟霓裳。
“那也不行，我已經為他守護這裏這麽久，絲毫差池都不能出現，你知不知道這麽做，會徹底毀了他，哼……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在打輪回盡頭那樣東西的主意？”
孟霓裳萬分警惕地盯著對方，後者目光一閃，笑了笑，聳肩膀道：“若我想打那樣東西的主意，你覺得我還會一直呆在這個鬼地方不走嗎？”
“再說了，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心性豈會如此脆弱不堪？既然那家夥將這一切留給他，自然是寄與厚望，這點都無法徹底看透，還如何走上巔峰？”
孟霓裳一怔，周身殺氣微微緩和，但她仍舊死死看向對方，咬著不放道：“我還不了解你嗎？堂堂萬化魔神，說不定你是忌憚那家夥還有後手，在等待機會奪取輪回盡頭的那樣東西！”
她語出驚人，這周身彌漫黑霧，中年男子你模樣猶如厲鬼之人，竟是當年叱吒風雲的萬化魔神！
“隨你怎麽樣，反正我與那家夥之間，也不過是打了個賭，暫時作為陰曹地府的界靈，若他贏了，我會得以解脫，並且會有一場造化，若他輸了，那輪回盡頭的東西便歸我所有。”
“既然贏或輸，都於我有天大好處，我又為何要選擇這個時候反悔呢？”萬化魔神嗬嗬一笑，說得頭頭是道，他促狹一笑，道：“倒是你，如此緊張作甚？那小子可不是當年那家夥，你該不會……”
頓時，孟霓裳美眸一寒，直接就動手了，陰風大作，狠狠拍向萬化魔神，後者大笑不止，憑空消失在原地，使得那淩厲的一擊撲了個空。
“消消氣，消消氣，唉，當年若沒有你的幫助，我也難以達到今日這般成就，那家夥到底什麽方麵把你迷得神魂顛倒？老子堂堂萬化魔神哪裏比不上他？”
黑影再現，他已然出現在孟霓裳身後，有些痛心疾首低吼出聲。
孟霓裳可不管這麽多，再次回頭出手，這一下，萬化魔神不閃不避，一雙深邃的眸子凝視對方。
頓時，孟霓裳心中一震，淩厲攻勢也停止，她呼吸急促，冷冷掃了他一眼，獰笑道：“少在這裏花言巧語，老娘可看不上你這魔頭，告訴你，千萬別打那東西的主意，否則，我會跟你拚命！”
說著，她便飛向遠方。
“喂，你這麽等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那家夥已經殞落，到頭來，你什麽都得不到，何必要去堅持那段沒有結果的感情？”萬化魔神終究忍不住了，在後麵大吼。
孟霓裳的身形頓了頓，她沉默半晌，並美歐回頭，然後輕輕一歎氣，美眸間已然微微濕潤，旋即速度更快飛向遠方，片刻消失不見。
萬化魔神怔在當場，凝視對方遠去，黑霧漸漸將他整個人籠罩，良久才換來悠悠長歎，點點消失在原地。
兩人之間的對話，被一股奇異力量隔絕，使得祭壇之上的楚恒絲毫不清楚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他此刻的目光，正灼灼看向灰霧輪回所在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