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逆天之道
沉吟良久，楚恒才緩緩俯身，用手指在地上開始勾勒刻畫起來。
他的指尖，有火光跳動，淡淡的虛妄火之力在地麵燃燒，溫度微微提升了不少，孟霓裳與鬼淵界靈紛紛凝視而來。
“我的道，便是從這一縷虛妄之火開始，從微不足道的火苗，漸漸旺盛，化作遼源大火，焚天，焚地，直至燃燒整個世界！”
隨著他的話語回蕩，火光漸漸熾盛，已經彌漫了方圓數百丈範圍，孟霓裳和鬼淵界靈都沒有說話，而是鄭重而凝重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天道有囚籠，欲困我之道心烈焰，我便破而後立……”楚恒緩緩說著，他釋放而出的虛妄之火，最終所能蔓延的範圍，也就隻有數百丈範圍，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壓製著他的一切。
“至於破而後立的方法……”他頓了頓，另一隻手中，有淡淡的水霧彌漫，轉瞬間，有一滴滴水珠灑落地麵，不斷匯聚流淌。
最終形成了同樣數百丈的湖泊，與另一邊的火光組成一個完整的圓，交界處點點蒸汽升騰，但兩者都沒有相互克製，而是很青洽地交織在一起。
“所謂破而後立，那便是走虛妄之路，既然上天已經注定了否認水火共容，那麽我便要逆天而上，由虛妄成就真實，使水火相容……”
說到這裏，孟霓裳和鬼淵界靈大概明白了他的路，但都皺起眉頭，這似乎並沒有什麽出奇之處，因為所有蓋世天尊，所有無量之尊，都差不多走上了這一條逆天之路。
如這片鬼淵，按柳君來所說，他便是由虛妄凝就真實，因此才創造而出的灰霧輪回，內含無數個乾坤道界的過去時空。
但兩人都沒有說話，因為楚恒的動作並沒有就此結束。
“或許你們認為我的道很簡單，其實我要走的路，是這樣……”他說著，指尖輕輕一彈，大量水流不斷湧入燃燒的烈焰當中。
水流並未將烈焰熄滅，烈焰也沒有將水流蒸發吞噬，而是隨著不斷相容，使水流越來越少，可烈焰卻越來越旺盛，燃燒的範圍也越來越大。
看到這裏，孟霓裳的瞳孔猛地一縮，即便是鬼淵界靈，目光也凝固當場。
待所有水之力量消失後，火光比起之前還要磅礴一倍，無論是數量還是威能，都要比之前強大整整一倍。要知道，之前楚恒釋放的虛妄火之力，在這裏的法則壓製下，也僅僅隻能蔓延方圓數百丈。
但是現在，火焰範圍竟超過了一千丈！
“原來如此，火與水的交融，可以看作是不同本源之間的轉化和替換，這一點，若非掌握多種本源之力，若非世界法則肯定，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
鬼淵界靈眼前一亮，似乎對楚恒的道，有了一絲興趣。
世人皆知曉，虛妄之力千變萬化，天地法則都難以估量，虛主境強者的虛妄之力，到底能變成個什麽樣，畢竟單獨的一種虛妄之力，就可以蘊含無數種特性，如冰之力可帶毒性，可帶灼燒性，更有生機勃勃和金屬殺伐等等。
楚恒剛才所展現而出的手法，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他的目標，就像是要將水本源徹底轉化為火本源，這對於隻掌握一種本源的大能而言，世界絕不承認，更不會出現這樣的轉化！
這是超脫法則的手段和目標，楚恒的道，不僅僅隻是由虛妄凝就真實，而且無論是虛妄還是真實，都可任意轉化，這聽起來跳過離譜和不可思議。
突然，孟霓裳和鬼淵界靈的目光再次定格，因為楚恒的動作仍舊沒有停頓。
無窮無盡的虛妄火之力，從楚恒體內爆發，隻是瞬息間，便蔓延方圓數十裏，然後是數百裏，轉眼間便無邊無際，這瞬間就讓兩人大吃一驚。
“這不可能！”孟霓裳眉頭緊皺，虛主境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在鬼淵的法則壓製下，具備如此程度的力量，楚恒是如何辦到的？
旋即，這蔓延數百裏的烈焰，轉瞬間化作了奔流不息的喝水，磅礴洶湧，再然後，又形成了散發死亡氣息的冥河，緊接著又化作了生生不息的生命之流。
兩人都看呆了，楚恒僅僅隻是動用一種虛妄之力，便展現出無數種特質的力量，這不得不讓兩人陷入沉思，難道楚恒的最終目標……
“以自身化道，以自身的力量，衍化世界法則和無數本源嗎，你的道，太不可思議，這是何等逆天？比之我當初選擇的路，還要妖孽！”
鬼淵界靈笑了，他笑得很是詭異，凝視楚恒展現而出的磅礴虛妄之力，他仿佛能從中看到對方的瘋狂，這種瘋狂，讓他都覺得窒息。
“天地有囚籠，既然我的力量無法將之打破，他人也不允許我去打破，那麽我便自創一片天地，自創一個輪回，從最初的虛幻開始，一步步走向真實！”
楚恒語氣很平靜，但這平靜的背後，是驚天的戰意與瘋狂，他為了這一切，付出了太多努力，經曆了太多艱難險阻。
自從走上修行路，經曆囚生塔一行，在雪域目睹那滔天水火本源相互交織後，他便有了這樣一個大膽而瘋狂的念頭，他的道，將獨一無二！
相比於他之前的兩種猜測，其一超脫輪回，不受束縛，可以自由遨遊在無數時空中，任意改變因果，自身生命無限，從此逍遙於時間。
另一種，便是掌控輪回，主宰輪回中的一切，將命運從此掌握在自己手裏。
前者與輪回處於同意層次，後者似乎要更強一些，但他的路截然不同，他要自創世界，自創輪回，從此超然於輪回之上，等到心中之道圓滿的那一天，誰還能主宰他的因果？
既然前兩條路都有人阻止，都有人針對他，甚至要借他完成最後一步，那麽他為何要遂人願？何不自己去摸索一條更適合自己的路？
“我不得不承認，你選擇要走的路，前無古人，往後也定五來者，可你要知曉，想要走到這條路的盡頭，會有多少人置你於死地！”
孟霓裳美眸一片複雜，她看著楚恒怔怔出神，心中忽然湧起了波瀾陣陣，當初的那個人，似乎也是選擇了這樣一條不歸路，在完成一切布置後，身死道消，這樣做……有異議嗎？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更何況，現在……就已經有無數人想要置我於死地！”楚恒臉上無悲無喜，眉心忽然有金光一閃，瞬息間，他已穿戴上永恒之鎧。
一股強盛的氣息綻放，刹那間，楚恒身後金發飄蕩，驟然間，他釋放而出的無窮虛妄之力，如同火上澆油般，猛地爆發。
如之前一樣，滔天的烈焰升騰而起，從原本的數百裏，直接化作了上千裏，且範圍還在不斷擴大，兩千裏、三千裏、四千裏……
隻是幾個呼吸間，無比璀璨且炙熱的火光，就已經蔓延方圓數十萬裏，孟霓裳和鬼淵界靈都一陣吸氣，這是一個虛主境修士能發揮而出的力量嗎？
看其威能，最起碼已經達到了半步大能的層次。
隻見，遠方有驚天動地的烈焰，熊熊燃燒，轉而又有無邊水浪拍打而來，同樣形成了數十萬裏的瀚海，兩者再次融合在一起。
轟隆隆！
天地嗡鳴，空間震動，有許多鬼魂都被驚得遠遠避開，祭壇之上，柳君來遠遠觀望這一切，小宇與黑魂都一陣瞠目結舌。
旋即，又是數十萬裏的厚重土石騰空而起，如同臉麵的山脈，透著堅不可摧的磅礴之力，更有無盡藤蔓，生機勃勃，拔地而起，範圍極廣，在烈焰、流水和土石山脈中穿梭。
數不清的金屬殺伐氣息天天而起，縱橫交錯，如同萬馬奔騰的沙場，透著世間最極致的鋒銳。
然後，是浩浩蕩蕩的生命長河與冥河，從九天垂落，依舊磅礴，蔓延數十萬裏，時空震蕩，兩股玄妙絕倫的力量，在一道道天地異象間肆虐。
孟霓裳與鬼淵界靈瞳孔一陣收縮，他們震驚看到，一道道虛妄之力相互交融，不，那看起來並不像虛妄之力，而是經過無數次濃縮後，極像規則之力的無比恐怖的虛妄之力！
遠遠看去，就仿佛數不清的規則之力相互交織，在虛空中爆發出一股股可怕的氣息，最終，全部融入烈焰之中。
十多個呼吸後，在楚恒的操控之下，所有虛妄之力化作的規則之力，凝聚成一股焚天的烈焰，範圍足足有數百萬裏，且還在不斷蔓延，硬撼著鬼淵的法則，想著四麵八方不斷擴張。
一炷香後，範圍達到了千萬裏。
半個時辰後，範圍達到了五千萬裏！
一個時辰後，範圍達到了史無前例的……一億裏！
轟隆隆！
霎時間，一股無與倫比的灼燒之力，好似要顛覆世間所有物質，隱隱的，鬼淵的法則之力洶湧碾壓而下，要鎮壓這股你填的烈焰。
但孟霓裳卻驚異發現，這股烈焰太蠻橫與妖異了，就連尋常的本源火之力，也都沒有這麽恐怖，似乎裹挾著無盡瘋狂與不屈，與天地法則做著鬥爭，驚世駭俗！
“這怎麽可能？一個虛主境修士，如何能爆發出這般堪比本源大能的力量？他究竟是如何辦到的？”鬼淵界靈有些不能淡定了，這簡直顛覆了他原有的認知，太過匪夷所思。
楚恒的目光鋒銳如刀，凝視天穹上瘋狂騰挪的烈焰，漸漸的露出一抹笑意，這，便是他的道，虛妄之力又如何？隻要他堅信，虛妄之力也可以掀翻天地法則，最終成就屬於他自己的世界之力，輪回之道，那是他的力量，為何需要得到這片世界法則的認可？
他的道，獨屬於自己的道，沒有人可以否認他的力量，隻要他願意，隻要他能繼續走下去，弱小的虛妄之力，最終也可以將原有的世界法則之力取而代之！
他的道，必須逆天而行，無人能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