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既然發現了有人在那站立,也就是默不作聲,平息了一下自己緊張的呼吸之後也是從包裹中掏出了自己平常用的浮塵,躡手躡腳起身來,偷偷繞了出去。


  淩晨1點的城市其實還算喧鬧,但實在是奚雲寄自己挑的這個地方過於偏僻,所以這個時候除了路邊的路燈,基本上已經沒行人了。


  確實是看起來有點恐怖,寂靜的樣子。


  奚雲寄可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本身在山上學著的,也有太極的功夫,隻要他不想讓人發現,那幾乎是沒有人可以發現得了他的。


  從發現到接近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奚雲寄就已經是成功的繞到了那個影子的身後,悄無聲息,如同鬼魅。


  隻不過是那道影子,也沒有像剛剛那個樣子,直挺挺的站在窗前了,反而是縮成小小的一團,在牆根那裏靠著。莫名讓奚雲寄感覺出了幾分眼熟出來。


  但是奚雲寄在這個時候,肯定還是抱著要製服他的心態,既然已經繞到這裏,幹脆利落就一個擒拿,把人摁到了牆上,後惡狠狠的開口。


  “說你是誰,為什麽在這兒,有什麽目的?”


  奚雲寄這下子是沒留有餘地的,擒拿的時候,是花了十足的力氣的,扼住人後頸的手。是在夜色中不明顯,其實已經青筋暴起了。


  本來以為在第一瞬間,那個人可能是會求饒或者是呼痛,但奚雲寄沒有想到明明抓住的是一個人,卻仿佛是一塊石頭一樣,被他狠狠的壓在牆上,也沒有發聲。


  不僅沒有說任何話,也沒有掙紮,實在是十分反常的反應,而且奚雲寄的手常年因為練功的原因,始終都是。冰涼的那種,剛剛扼上後頸的時候,還是正常的皮膚觸感,這會兒居然已經如同一塊火炭一樣灼熱燙手了。


  “你說話呀,你再不說話,那我報警了啊。”奚雲寄威脅出聲。


  就在這麽僵持了約莫十分鍾之後。倔強沉默不抬頭的黑影好像終於是挺不住了。


  開口了。


  “是我。沒有惡意。”


  在寂靜的夜晚,這個時候任何聲音都顯得十分的清晰明了。


  奚雲寄發誓在聽見這個聲音的第一時刻,他是真的,短暫的放空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秦先生?你怎麽在這。”


  這個聲音聽入耳,赫然就是秦褚的聲音,奚雲寄著實是被驚到了。


  他不懂,他也不能理解,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本該在醫院好好休息的人會出現在他的窗戶外麵貓著。


  “可以先放開我嗎?”秦褚還保持著剛剛被摁住的姿態,說話聲音傳過來,也是悶悶的,奚雲寄仿佛觸電一樣,連忙鬆開的手把人拉了起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沒想著是你,所以下手重了點還以為是那個壞人呢。”


  “話說秦先生,你這個點怎麽會在這,是落東西回來找的嗎?”奚雲寄絞盡腦汁,想來想去,好像也隻有這麽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了。


  秦褚的臉隱藏在夜色裏,聲音可能是剛剛被扼住的原因顯得有些沙啞沉悶。


  “不,不是,是有別的事情。”


  “嗯?”奚雲寄想不到除了這個,還會有什麽理由,會讓秦褚大半夜的趕到這裏來?

  “什麽。”奚雲寄不解。


  “我想和你睡覺。”


  奚雲寄,被這過於直白粗暴的話愣是震撼到了,老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什麽什麽?”


  他不理解。


  現在時間淩晨1:43,奚雲寄還沒有睡覺,他坐在床上和對麵坐在椅子上的秦褚麵麵相覷。


  秦褚剛剛那句話還如雷貫耳的在他的腦袋裏停留著,讓他到現在都在震撼中久久無法回神。


  然後不知道為什麽的,就是在神誌不清,稀裏糊塗中把人帶進了屋裏,於是就變成了現下這種情況。


  兩個人開著燈,大眼瞪小眼。


  “嗬嗬嗬嗬!看不出來呀,秦先生,您還挺幽默的,是吧?”


  奚雲寄尷尬的打著圓場,試圖找補找補。


  但秦褚並不會讓他如願,既然剛剛已經是非常的社死了,那他幹脆也就破罐子破摔,直說了。


  “不是的,我沒有在開玩笑,我是很認真的說,我想和你睡覺的。”


  …………


  沉默還是沉默,除了沉默,還是死一樣的沉默。


  但凡是別人這個時候跟奚雲寄說這種話,肯定會覺得他是冒犯,早就不會在這個時候還跟他好好講,而是一杆子就把人胖揍了一頓,趕出去了。


  但眼前這個秦褚。雖然說嘴上說著很過分的話,但臉上還是麵無表情,在那端坐著,實在是看不出他說話的嘴和他本人有什麽關係。


  奚雲寄比劃著,“和我睡覺?”


  “對,啊,也不對,就是和你一起休息罷了。”


  奚雲寄再次沉默,這兩種表達手法是有什麽區別嗎?


  “就你看看你這啊,就雖然說地方不是很大吧,但是風景十分的優美。”


  奚雲寄看了看樓下破舊的拆遷房點頭,嗯,風景優美。


  “而且吧,你看這裏有十分的安靜,地理位置十分優越,對吧?”


  聽著隔壁還在轟隆的裝修聲,奚雲寄繼續點頭,嗯,安靜。


  “就是說過來參觀一下嘛,也不能說休息或者怎麽的。”


  哦,參觀,爬窗戶上的那種,奚雲寄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是他不正常還是秦褚今天驅邪真的徹底瘋魔了。


  秦褚在那強撐著瞎扯,看著奚雲寄一臉完全不信,但還是點著頭的神情一臉看你還能怎麽編的樣子,更加難堪,最後還是自暴自棄,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低頭。


  “沒有,就是今天在醫院,你幫我的時候,真的很舒服,頭也不痛了。但是你留下的那棵菩提珠,他起了一陣子的作用,但後麵我晚上睡覺的時候,它碎了,所以,所以所以我就過來找你了。”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就是不像是秦褚說出來的話,足足有這麽長,奚雲寄下意識就差點去數數有多少字了。


  但還是回過神來,抓住了話裏的重點。


  “你是說我留給你的菩提珠子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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