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為楚飛擋箭
楚飛跌坐在地，幽黑的瞳孔在看到驚恐的一幕後漸漸放大，錯愕的瞪著雙眼不敢相信何子期就這麽死了。
上一刻他還拿他當人質，坐在自己身邊，還能感受得到何子期的溫度。怎麽轉眼功夫，卻天人永隔了？
楚飛雖恨透了何子期，可對他的慘死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
“母後，他死了。”
冷念冷冷的瞥了眼死相淒慘的何子期，神情卻異常的鎮定自若，哪像是十來歲小孩該有的樣子。
“死了嗎？皇兒莫怕，母後這就命人把這無用之人抬下去，免得汙了我兒的眼。”
殺人的快感使得司徒婉忘了，冷念還是個孩童，她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冷念心理造成的衝擊漠不關心。
司徒婉陰沉著臉走到跌坐在地的楚飛麵前，蹲下身子與楚飛對視著。
“嘖嘖嘖！還真是個可人兒，瞧得本宮都有些於心不忍了，也難怪皇上對你念念不忘。”
司徒婉冷漠的抬起楚飛的下巴細細端詳著，好似在欣賞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隨即，眼波一沉，無情的推開楚飛站起，俯視著狼狽不堪的楚飛。
“怎麽？害怕了嗎？你放心，本宮的箭術很好，你看看，何大人他走的多麽的安詳，一點也不痛苦。你知道本宮為什麽要殺他嗎？哈！因為他比你還可恨，至少你還知道廉恥，而他，哼！作繭自縛東施效顰才更可恨。”
司徒婉說到激動處，還不忘狠踹楚飛一腳。
“從來，本宮的眼裏揉不得沙子，隻要是皇上想要的人，本宮就會想方設法把他給毀了。楚飛，起先本宮真的有想過與你和平相處的，可是，皇上竟為了你，竟大言不慚的想要立你為後。嗬！史無前例，你可是開了先例，你說，本宮還容得下你嗎？”
此時的司徒婉哪還有母儀天下的儀態萬千，儼然成了凶悍善嫉的潑婦，張牙舞爪幾近瘋癲。
“母後，饒過他吧？”
冷念不忍過來勸阻著司徒婉，上回小寶被刁難，他沒有求情心裏就已經很過意不去了。這次說什麽他都要彌補上回的懦弱，也算是還和小寶相識一場情分。
“皇兒，他可是迷惑你父皇的真正主因，饒過他？往後可還有你我母子的容身之處？皇兒，你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將來你可是要繼承這北慕大統的君王，你若心慈手軟，將來等他羽翼豐滿強大起來，將是你我母子最大的敵人。”
司徒婉強灌輸給冷念偏激的思想，善良對於久居深宮的人來說，那就是最可笑的詞匯。她的念兒唯有座上那至高無上的皇位，她才有出頭之日。
“可是…”
“皇兒，你還小，不懂像他這樣城府極深人有多麽的危險，隻要皇兒記住，母後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兒，母後希望皇兒的前路是暢通無阻的。母後不怪皇兒此時的不理解，因為母後知道，在不久的將來，皇兒一定會明白母後的良苦用心。”
司徒婉捧著冷念小小純真的臉，愛惜的在他額上落下一吻，母子情深過後，司徒婉又恢複起初時的淡漠，讓人把楚飛綁在何子期之前的位置上。
“拿開他嘴上的東西，太安靜了本宮不喜歡。”
司徒婉拿過箭直指楚飛。
“司徒婉，你個瘋女人，放開我。”
嘴上沒了束縛的楚飛破口罵著得了失心瘋的司徒婉。
“真好聽，本宮就喜歡聽這種極盡崩潰的嘶吼，真的是之音啊！本宮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聽聽，臨近死亡時的那種徹底割裂絕望的聲音，真的是太美妙了！”
司徒婉自我陶醉著，享受著與死神博鬥的那種撕心裂肺極度恐懼的感覺。
“你個瘋女人，放開老子。”
楚飛血紅著眼，他雖說沒幾年的活頭，可他也不想這麽快就去見閻王，要死也是死在冷殘影懷裏，他才不要連冷殘影的麵都沒見著，就白白死在一個瘋女人的手裏。
“你不要急，本宮會很溫柔會盡量射中你的心髒，乖！不要亂動，你逃不掉的。”
司徒婉笑的很美，猶如帶血的玫瑰，嫵媚又妖豔，拉開弓放上箭，扯動鬼魅的唇角射出手上的利箭。
時間戛然而止，楚飛悶哼一聲，卻感受不到心口的疼痛。
“啊~！不~！”
遠處司徒婉發出一連串的悲鳴，期間還夾帶著冷念的呐喊聲，楚飛緩緩睜開過度緊張的雙眼，眼前卻是一片的狼藉。
司徒婉的心口插著箭，睜著不敢置信的眼喘息著。
“冷殘影~！影、影！”
當楚飛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冷殘影後，額上青筋暴起瘋了似的撕扯著手上的繩子。
“冷施主沒死，楚施莫要激動，待貧僧為楚施主解開繩子。”
道一無欲無求清冷的眼眸閃晃過憐惜，小心翼翼解開染了血的繩子。
得到自由的楚飛淚流滿麵撲倒在冷殘影懷中，捂住冷殘影的心口不讓血流出。
“影、影。”
“咳、飛兒，我欠你的…兩清了…”
意識處在昏昏沉沉中的冷殘影睜開空洞的雙眼，深情的凝望著為自己哭泣的楚飛，嘴角裂開一抹欣慰的笑。
他負了楚飛，就用他的命來償還於他的飛兒，這樣，他走的也了無牽掛些。
“不、不，我不要，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你好好活著，為什麽？為什麽要替我擋箭？你明知道我活不久了，為什麽要賠上你的命？影！我不值得你這樣為我舍命，不值得。”
淚迷了眼，楚飛的心被撕得粉碎，沒了冷殘影，他苟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思？
“飛兒，你是我的全部，你值得我以命相護。”
冷殘影強撐起身體，想要與楚飛十指緊扣，當他看到楚飛破壞流著血的手腕，滿眼的絕望。
“咳，飛兒，你…你的手…”
“那不是很好嗎？你我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卻能同年同月同日死，影，黃泉路上有我陪著你走，你…不會…孤單的…。”
楚飛的身體本就虛弱，又因情緒太過激動，又加上流血太多，再也撐不住和冷殘影雙雙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