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撤退
當號角的聲響起的時候，議會長莫利安開始有些慌了。他知道這號角的聲音意味著一件事：塔瑟饒軍團已經來了，而且離自己已經不遠了。
可是他現在顧不了這些……
莫利安此刻腦中隻有一件事：這樣下去，皇帝會把他怎麽樣？
之前的時候，莫利安受到首席元老凱瑟斯的邀請加入了他反叛的隊伍，可是之後的事情卻出乎了自己的預料：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一皇帝奧古斯塔的使者就出現在了他家的門前。開始他以為是皇帝準備派人捉拿他，要肅清叛黨。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卻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隻見皇帝的使者手中並沒有拿著鐐銬，也沒有帶著軍兵。相反，他們中的人手中扛抬著好幾個大箱子，裏邊裝滿了各式各樣的寶物。
緊接著，為首的使臣拿出了一道聖旨開始宣讀。
莫利安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聽著聖旨裏的內容。他越聽越覺得莫名其妙。
聖旨裏：皇帝奧古斯塔要聘莫利安的女兒繆麗雅為妻。可是這就讓他感覺到越發地不自然了。
“難道是皇帝另有企圖？”莫利安不由得心生疑惑。
道這莫利安的女兒，她是一個經常喜歡出入於各種社交舞會的交際花。長得倒還算俊美，擅長唱歌，也擅長各樣的樂器，是一個相當有音樂才能的女孩兒。
隻是這女兒有一些不懂事，雖然能歌善舞，可是處世卻缺少智慧，並且她和皇帝也僅是見過幾次麵，應該沒有過什麽深交。莫利安怎麽想也想不出理由，為什麽皇帝會選他的這個毫不具備母儀下的能力的女兒來做自己的皇後。
可是聖旨在上，他也不敢多想。
戰戰兢兢地接下聖旨之後，幾大箱子聘禮被陸陸續續地搬進了莫利安家的倉庫。莫利安的管家在旁邊計算著搬進來東西的數量。而他自己則站在旁邊，麵色鐵青地不敢多言語一句。直等到使者都離開了，他才算是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癱在霖上。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原來皇帝等的就是這一刻。
莫利安考慮了又考慮，他手下的軍隊早已經停止了行進，等待著他的命令。
考慮再三，戰場上的莫利安似乎異常沉靜。
過了許久，突然，他拔出了劍，抬起了頭。
“清剿核心教廷的叛軍！皇帝必勝！”他猛然高呼道。
隨著他的高聲呐喊，所有跟隨他的軍隊也爆發出了響亮的呼號。
“皇帝必勝！”
所有人都呐喊著，修正了目標。
莫利安的軍隊在一瞬間倒戈，一分鍾前的叛軍此刻忽然調轉槍口，將目標對準了和自己曾經同影遠大誌向”的“戰友”。
一分鍾前的叛黨莫利安，華麗地轉變成了忠誠於皇帝奧古斯塔的忠勇將軍。他揮舞著戰刃一馬當先，毫不留情地斬殺著被這突如其來的改變嚇得不知所措的叛軍。後邊跟隨他的軍隊也是如此。
所有人都瞬間變得毫無憐憫，似乎他們本來就是埋伏在叛軍中間的間諜。
麵對著突然倒戈的友軍以及從而降的塔瑟人軍團，凱瑟斯的軍隊數量的優勢已經越來越微弱。然而他們進攻的節奏並未停止。這群固執的叛黨，現在隻得更加瘋狂地突擊皇宮了。
“拚死守住缺口！”黎倫無情地命令道。
近乎所有的叛軍此刻都蜂擁向了榮耀宮，而一旦皇宮被攻破，核心教廷也就命在旦夕了……
“莫利安……居然背叛了我……”
得到莫利安背叛的消息，凱瑟斯忍不住，手開始不停的顫動起來。他舉目望，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什麽有關自己最終的結局即將來臨的預兆一樣。
此時的他感慨萬千，他曾經自己背叛自己的皇帝奧古斯塔，企圖把奧古斯塔推下王位，自己穩坐在核心教廷之巔，然而現在，他自己的手下卻如同他背叛皇帝時一樣將他背叛，轉身投向了皇帝那邊。
“如今這也真算是神按照我所行的報應在我自己的身上了。”凱瑟斯搖了搖頭。
戰場的局勢已經異常混亂，之前因為塔瑟饒突然到來，凱瑟斯和他的叛軍已經陷入了被動，而現在隨著掌握著強悍軍隊的莫利安的忽然倒戈，凱瑟斯的軍團簡直陷入了困境。
莫利安一裙戈並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如今整個叛黨軍隊的心開始動搖，有的甚至已經消化如水。
一個又一個人逃跑，一個又一個大兵團反過頭來開始對付自己“誌同道合”的兄弟。之前順風順水的凱瑟斯幾乎在一瞬間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優勢，大的軍隊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背叛他，這樣的背叛速度甚至在核心教廷的曆史上都是絕無僅有的。
凱瑟斯苦笑著，抬起頭，歎了口氣。冥冥中，命運似乎早已經安排了他注定要在此時遭遇滅亡。背叛的軍隊如同一夜之間在草原中燒起來了野火，一個火星的閃過將整個大草原都要燒盡了。
看著這樣的光景，凱瑟斯無奈地閉上了眼。在一片幽暗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結局：滅亡、痛苦、死不足惜的走狗，被眾人魚肉的叛徒、淪為階下囚的奴隸……最後等待他的……隻有異常悲慘、慘痛無比的恐怖結局……那個結局甚至比地獄的深坑還讓人心驚膽寒。
“不！不！不能這樣！絕對不能！”
凱瑟斯從驚恐中睜開了眼睛，他感到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樣的命運。剛剛還坦然的表情，現在突然間變得猙獰而扭曲，如同一個剛剛蘇醒過來的魔鬼。
“我絕不能！我絕不能任由這種事情發生在我身上！絕不能！”
他仿佛瘋癲了一樣地囈語著，汗水如同黃豆一樣從他的額頭流下來。他猛然變得好像一個發了瘋的人，在自己的指揮所裏又摔又砸。他感覺周圍的人卻都冷眼看他，嘲笑他所出的洋相。盡管他自己也沒有確定，可是這種感覺如同尖銳又鋒利的剔骨刀，直刺他的心髒，剖開他的骨髓，刺透他的骨縫，直紮在他靈魂的深處。
“你們在看什麽呢？！”他猛然轉過頭，怒目瞪著那些他的仆人。那表情看起來就好像是一頭因受了重傷正在做困獸之鬥野獸！
“你們！誰也跑不了！”他歇斯底裏地怒吼著，牙齒和牙齒都因為怒氣而打顫。
他癲狂地咆哮、摔砸了半，過了許久，他終於冷靜了下來……
“對了……對了！”他仿佛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我辦得到！我一定辦得到！”他突然又興奮了起來。
“就在那裏！我馬上就去！皇帝呀，準備領死吧！”他絮絮叨叨地著，“給我備馬！我的隨從，跟我一起去！我們要去終結奧古斯塔的統治！”
他突然又趾高氣揚地……
奧古斯塔皇帝王座後邊的一個屋子中，他安靜地坐在那裏，手持一把利劍。他的身上並沒有披戴任何甲胄，相反地，他依然身穿自己的王袍，隻是頭上的皇冠已經留在了王座之上。
核心教廷年輕的皇帝，他的寶劍是祖上流傳下來，用於征戰的利齲這利刃雖然經過了許多歲月可是劍身依然閃亮，劍刃也仍舊鋒利。他身上的王袍則是高貴的紅色布料做成，然而其上投出的卻又有些許猩紅的血氣。
他靜靜地坐在一把椅子上，麵對著一扇看起來又厚又重的大門。而這大門的後邊，則是一條隱藏著核心教廷朝廷秘密與連接的隧道，但是今日……這隧道將被斷開，連接也不複存在。
皇帝安靜地坐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人。他屏息凝神，靜靜地等候著大門打開的那一刻……與他同在的是他的兩名衛士，全部手持利劍，裝備著奧術能量的盾牌。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過了不知道多久，雕刻著風暴之神波瑟烏斯與海洋女神波萊拉的大門轟然打開，一陣煙塵之後，皇帝終於見到了自己想要見到的人——他的仇敵凱瑟斯，此時正穿著閃亮的胸甲朝他走來，與他同來的，則是兩名全副武裝的重裝武士。
“去。”
隻見雙方的主人各自吩咐一聲，皇帝的衛兵和凱瑟斯的武士就全都衝了上去，各自為各自的主人展開廝殺，可是讓人意外的是：這兩個針鋒相對的主子卻連一動都沒有動。
他們如同觀眾一樣，冷眼地看著這一場自己部下隻見得決鬥，好像在看一場競技場裏角鬥士得表演。
最後，當他們所有的士兵都如儀式一樣倒下後，奧古斯塔皇帝終於開口了。
“我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凱瑟斯，我的仇人。”拿起自己的劍，正麵對著凱瑟斯，“是誰給了你這樣的勇氣，讓你膽敢背叛我，背叛核心教廷？”
皇帝的聲音威嚴，讓對麵的凱瑟斯吃了一驚。可是短暫的震驚之後，他立刻冷靜下來。他覺得這不過是皇帝臨死前的虛張聲勢罷了。
他拔出利刃，指向皇帝。
“一個明君代替一個昏君有什麽不可以？”他對皇帝發話道，“廢話少，今我們就做一個了結吧！”
“正合我意。”皇帝雙手持劍，猛然衝了過去。
凱瑟斯也迎麵衝向了皇帝。
這一場對決遲早是要發生的，為鱗國最高的權力，兩個男人終於開始麵對麵展開廝殺了。
奮戰中的黎倫突然看到一束電弧閃過，那並不是一般的核心教廷的閃電。緊接著，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一個有著金色長發的精靈，她的衣服上，她的刀刃上血跡未幹，衣服上則濺滿列饒鮮血。
“布裏希特……”倉皇間，他不知該些什麽。
在他的對麵，布裏希特靜靜地佇立在那裏，可是此時的她卻如冬日的陽光一般，透著淡淡的溫暖。
“黎倫……”她望著自己不遠處的黎倫，喃喃地……
黑色的軍團此時已經肅清了絕大部分隸屬於凱瑟斯的叛軍，戰場上，冬日的暖陽終於照射到了藍色風暴的中心。
風暴的懊惱和悔恨，終於平息……而冬日即將過去，也許一切都要重新複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