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東進還是南下
馬騰父子被楊翦安排在自己府第旁邊的宅子裏，帶上了重鐵鐐，由王若的暗影衛與趙雲派來的一屯禁軍看管，戒備森嚴。
除了沒有人身自由，在生活飲食起居上，楊翦倒是很關照三人。
楊翦對馬騰提出的準備如何處置他們父子的問題避而不談，反而饒有興趣的與他討論起韓馬兩人軍隊的戰法來。
馬騰的軍隊，雖然與韓遂與董卓一係的軍隊一樣，同為涼州軍，但戰法完全不一樣。
董卓的軍隊以涼州東部的朝廷正規邊防軍為主，加上羌人、匈奴騎兵，注重騎兵與機動，這也是中原王朝一直努力的方向。
韓遂自金城郡起家，戰法與董卓一係也差不多。
而馬騰雖然是關中人，家族勢力分布在天水郡一帶，但兵興卻是得益於涼州西部（酒泉、張掖郡）的豪族支持，受西域等靠近西方的文化影響較深。
古羅馬前三雄時代，西西裏總督克拉蘇在鎮壓斯巴達克斯大起義名，為避免卷入與安東尼、龐培之間的權力鬥爭，遠征東方，一方麵是等待安東尼、龐培兩敗俱傷偷桃子，另一方麵也是想通過征服東方為自己增加聲望、增加兵源。
出人意料的是，身經百戰的羅馬軍團在東方遊牧民族麵前遭遇慘敗，羅馬軍團賴以成名的堅毅精神與鋼鐵紀律，在東方遊牧民族視死如歸的品質與飄忽剽悍的戰法前不堪一擊。
帕提亞草原一戰，克拉蘇慘敗身死，麾下第二軍第三軍殘部敗回羅馬。被切割的第一軍無法返回，在克拉蘇兒子浦克琉的統帥下向東方前進。
這支六千人的羅馬軍團成為匈奴雇傭兵（一說為千餘人），在與漢朝作戰中戰敗，向漢朝西域都護陳湯與甘延壽（一說班超）請求保護。
漢朝朝廷允許這支羅馬軍團自行築城，為漢朝戍邊。羅馬軍團在涼州西部建立起一座羅馬人的城市，為名犁軒（驪軒），成為涼州張掖郡治下的驪軒縣。
羅馬軍團多次參加班超遠征西域之戰，對西域都護府的漢軍作戰風格有很大影響。
由氣候變遷，民族融合與漢末邊防崩壞，羅馬軍團最可依賴的正規作戰方法，對吸收了大量西方軍人混血後代的馬騰軍來說，影響深遠。
以董卓一係為代表的軍隊，重視力量，重視騎兵與機動性。而馬騰的軍隊，重視技術，重視軍械與後勤，
馬騰的軍隊有相當的步卒，善投標槍，善布魚鱗軍陣，前軍為密集的大盾牌手，擺成一個個方陣，錯落有致。騎兵皆為輕騎，作奇襲之用。這是古羅馬前期使用廣泛的希臘密集軍陣。
這樣的戰法適合背靠地中海，以海運完成快速機動的西方地理條件。歐洲的主要地貌是丘陵、河流與道路相間，即便是平原，也存在大片森林。這樣的地形對騎兵機動性限製很大。
不過，大漢的大部分地方地形並不適合這種戰法，關東是大片的平原，關北是大片的草原，非常依賴騎兵的機動性。
但是，關中長安的地形與歐洲地理條件有很大的相似性，倒是很適合此種戰法，所謂八水繞長安（那時的黃土高原的水土流失和切割剛剛開始），不是河流就是溝壑與群山。
長安地區適合此種戰法，但關西顯然是不適合的。
楊翦等待的消息終於傳來。
閻行帶著韓遂的人頭會合了自己的兩萬部眾返回了正往關中而來的韓遂主力軍中，痛斥馬騰背義，在五丈原突然對韓遂痛下殺手。
聞訊趕來的閻行救援不及，隻搶得了韓遂的人頭歸來。
韓遂的夫人兒子與兩個女兒韓熙韓芸見到父親的人頭，頓時悲憤的暈死過去。
閻行趁機鼓動眾將向由馬騰侄子馬岱率領的馬騰主力發起突然攻擊。
猝不及防的馬家軍來不及整好軍陣，便被人數占優的韓家軍騎兵分割開來。
麵對韓家軍的騎兵突襲，馬岱根本沒辦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隻得帶領輕騎獨自逃跑。
由於閻行切斷了馬家軍西逃之路，馬岱隻好向東而逃，準備去郿城與馬騰父子會合。結果在半路上，遭遇張遼的伏殺，全軍覆沒，馬岱被俘。
朝廷下詔，封閻行為勵鋒將軍，奉楊翦之命，率領軍隊返回金城，以為楊豐後援，待楊豐穩定涼州之後，再進駐弘農，準備應對關東的勢力。
而韓遂的一班心腹被閻行設宴一舉拿下後，連同韓遂之子全部予以誅殺。
韓遂妻妾與兩位女兒被解往長安城，獻予朝廷。而小皇帝於朝堂之上轉手將這些女子賞賜給了楊翦，被楊翦婉拒，留下了韓遂的兩個女兒後提議將其他人賞賜給了諸位大臣。
應楊翦之請，朝廷下詔以楊豐為護羌將軍，領涼州刺史，陰超、索剛封為中郎將，三人由閻行派兩萬騎兵護送前往涼州收拾局麵。
薛瓊接任楊豐發丘中郎將之職，繼續偉大的文物發掘利用工作。
在楊彪、張喜、韓融等一幹老臣的奏請下，貴人伏壽被正式立為皇後，弘農楊氏一位族女楊華入後宮為貴人。
關中局麵既定，涼州以楊豐為主，又有閻行的大軍做後盾，安撫好羌民，對關西各郡豪族，一手大棒一手蜜糖，想來不會有大的問題。
氣候變冷已經持續了不少年頭了，看樣子還會持續不少年頭，關西關中的農作物減產甚至有些品種絕收，已經是大概率事件。
向東向南發展，已然迫在眉睫。
河內張楊，南陽張濟，漢中張魯。
這三張，先解決哪一個？
按道理來說，張楊實力最弱，雖然也是丁原手下與呂布齊名的悍將，以勇猛著稱，但張楊這個人除了好色，並無什麽大的野心，便是這河內太守之位，也是因為看中前太守的妻子，才下狠手殺了前太守搶了這太守之位，也搶到了美人。
解決張楊，收複河內、上黨兩郡，從地利上看，如一個扇麵，同時麵對並州的各方勢力、冀州的袁紹與兗州的呂布，當然，兗州也許很快便又是曹操的地盤。
反之，張濟與張魯勢力稍強，但擊敗張濟後，隻需麵對劉表與呂布或曹操，劉表守成有餘，進取不足，所以隻需麵對兗州之敵。若是擊敗張魯，隻需麵對同樣守成的益州劉璋，麻煩會更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