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大姐
“不可能!不可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種事,對於怒火中燒的腹蛇來說:“在這個時代,根本不可能發生!”
峰緲依舊顫顫巍巍的站在角落著,看著於書房中,對著滿地男人女人畫像發瘋的離宮鏡。
離宮鏡臉上那醜陋傷疤因為憤怒已經被撕扯到了極點,也讓峰緲快要忍受到了極點。可他不能反抗,隻能想盡一切辦法保命。
因為那幾個忠心耿耿的使徒,雖然因為教主的話沒有被奉令殺害,但也由於辦事不利被離宮鏡懲罰砍去了一根手指。
那鮮血淋漓的一片景象,至今還在峰緲的腦海中不住盤旋。
不知不覺,他十根完好的手指竟也跟著痛了起來。
“峰緲!”
突然,隨著離宮鏡的一聲傳喚,整個淩亂不堪的書房,變得仿佛似鬼穀一般陰冷清淨。
“少,少宮主。”峰緲趕忙回應道。
離宮鏡緊緊盯著峰緲,卻沒有開口再說一句話,而是快步從書桌前走了下來。
這舉動,嚇得峰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就連離宮鏡已經繞過他,推門出了這偌大的書房都沒能注意到。
峰緲想,這女人,究竟是入了什麽魔?那個叫念執玉的白道中人,究竟對這女人做了什麽!
為了能逃脫這個惡鬼的控製,峰緲發誓,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他都一定要找到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然後弄清楚這背後的所有真相。
他能這麽想,是因為他已經通過這幾天的尋找,確信了念執玉沒有死,隻是藏在了某個他們不知道的地方。
這一點,離宮鏡更是對此深信不疑。但她不能再依靠魔宮的這些廢物了。她要靠自己在這個世界找到念執玉,然後再次親手殺了她,將她大卸八塊扔到魔宮食人穀。
根據她一開始的分析,念執玉因為受傷,一定不能離開距離武林大會現場太遠的地方,所以她派了不少人在這附近的小城搜索,卻一直沒有找到念執玉和那個帶她走的男人。
在前世這種情況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有一個很大的組織在幫著他們做善後處理。細細想來這邊的情況應該也是一樣,不然魔宮的這些使徒不會什麽重要的線索也沒找到,還找來了一堆沒有用的廢紙。
離宮鏡又算一算時間,距離念執玉受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20天,估計這會兒她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一旦念執玉傷好以後,逃離這附近的追捕視線,那他們魔宮使徒想要在這個科技不發達,又人多地廣的時代再找念執玉,恐怕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殺了念執玉,怎麽可能再讓念執玉輕易逃跑!說好了她要讓念執玉給阿洋陪葬,可現在阿洋還死不瞑目,念執玉卻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愧疚的和幾個男人鬼混!
這種事情,她離宮鏡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因為阿洋會傷心的,會到她的夢裏來找她!會滿身鮮血的拽著她的領口問她,為什麽沒能替他報仇!
她不是沒有報仇,不是沒有殺了念執玉!可她沒想到念執玉竟然會複活!會在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複活!
她以為隻有她自己活在這個世界她以為是她投胎時忘了喝孟婆湯她以為神賜予了她這個機會,讓她可以在這個世界和阿洋一起繼續生活。
可是她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這不是恩賜,是懲罰,是阿洋給予她的懲罰!
所以再見到念執玉,她沒有任何心軟,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在她看來,她隻有一次機會,隻有一次,讓阿洋原諒她的機會。
但若是和前生的誓言一樣她還有無數充滿殺戮的來世,她也不放過任何讓念執玉痛苦的機會。
不過她有預感,隻要這次找到念執玉再殺了她一次,她們就不會再有什麽來世了,絕對不會。
遊走於人來人往,熱鬧的安廣主城大街。一身黑衣,且頭戴黑色麵紗的離宮鏡不禁這樣回想。
身穿這樣奇特服飾的人出現在安廣主城,無論是誰都會忍不住好奇的看上幾眼,然後驚恐的議論紛紛。
但離宮鏡卻難得冷靜的沒有做什麽殘忍的事情。她雖然渾身充滿恨意,但卻一點不傻,出來這裏,她牢牢記住了離宮穀告訴她的話。
人外有人,鏡兒。在武林我可以讓你任性妄為,但若是在朝廷,切記一定要謹慎行事。
這樣的話,要是在以前是八十一告訴她的,她一定不會聽。但現在告訴她的這個人是離宮穀,是個武功在她之上,還能眾觀全局的危險之人。
和武林中的情況不同,這安廣城中的城民生活的實在太過安穩。循規蹈矩,一成不變,不求上進,還總是議論些沒有必要的事情。
爭論的最凶的,就是一個叫慕容晉的商鋪老板和一個外來人,爭搶青樓女子白芷的消息。
坐在簡陋的茶樓裏,心情的煩躁喝著杯裏流動的茶水,絲絲苦味在離宮鏡的嘴裏蔓延開來。
乖,苦口良藥。
腦海中一閃而過的聲音,仿佛近在耳邊。離宮鏡一愣,放下手中茶杯,掌心安撫著陣陣刺痛發悶的胸口。
“阿洋……”
藥,真的很苦。
“沒想到,你這麽大的人,竟然害怕吃藥。”慕容晉拿著藥碗,無奈的看著就快要蜷縮在軟榻裏的白芷。衣衫發絲淩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在欺負她:“難道你以前就一點藥沒吃過嗎?怎麽抗爭的這麽慘烈。”
白芷麵露凶光,看著一臉笑話她的慕容晉,恨不得直接掀翻他手裏的碗:“生病是大忌,而且你們這裏竟然沒有膠囊。”
“膠囊?”慕容晉不明白。
白芷也懶得和他解釋:“明明之前還是外敷的藥,怎麽現在變成口服的了。”
“因為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現在需要祛除體內的傷。這種事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不是嗎?”慕容晉道,見白芷半天沒有什麽動靜,就拿著藥碗再次嚐試的湊上前:“乖,這藥聞著味道雖然怪了點,但一點也不苦,真的。”
“你是把我當三歲小孩兒了嗎!”白芷殺意漸濃,抬手剛要把對方推出去,就因為胸口上的痛硬生生的僵持在了那裏。於是被比她還虛弱的慕容晉毫不留情的鑽了空擋,將苦澀至極的藥湯灌進了她的嘴裏。
“晤……慕容晉你死定了!”
就這樣被強行灌下藥,念執玉氣惱的抬眼剛要治慕容晉的罪,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長劍,正架在距離慕容晉隻有不到頭發厚度的細嫩脖頸上。
花瓷的藥碗落地,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他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怒意頃刻退卻,白芷和慕容晉一臉僵硬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帶著麵具的便衣男子。
這人就是淩寒決留在這裏的人,一旦白芷遇到危險就會立刻出現護駕的帶刀影衛。隻是性格有些,太過直率……
至於這回來的為何不是曲無?
淩寒決告訴白芷,因為最近紫兒丫頭懷有身孕,需要有人留在曲家照顧。
也是為了不讓那兩個人擔心,淩寒決並沒有把她的這件事告訴他們。
“寧。”沉默半晌,白芷小心翼翼的叫著對方的代號;“這裏沒有危險,你可以出去了。”
寧依舊沒有弄清楚眼前是怎麽回事,就被白芷下了逐客令。但身為影衛的他們一向主子有令,就不會輕易違背。於是在白芷話音剛落的時候,他就再次不聲不響的離開了這個房間,從窗口的位置,迅速撤離。
脖子上沒有了涼颼颼的感覺,慕容晉終於將頃刻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低頭看著似乎同樣擔心的白芷,突然心情愉悅的笑了兩聲。
“笑什麽,不要以為寧走了,我就能放過你了。”白芷抬頭看著依舊幸災樂禍的慕容晉,又露出一臉凶惡的樣子起身走向對方,不過早已沒了認真教訓的想法。
慕容晉無心躲閃,站在原地剛想說些什麽,門外就響起了焦急的腳步聲。
咚咚咚
“少爺!”
是他慕容家的小廝。
“什麽事?”
“大小姐回來了,說有急事找您,讓您趕緊回府。”
“什麽!大姐回來了?”
白芷不知道門外說的大小姐是誰,但看慕容晉驚慌的眼神,就知道不會是什麽好應付的人。
“啊念,你先在這好好休息,我有時間再來看你。”果不其然,在慕容晉說完這句話以後,就匆忙的離開了她這裏。
她還第一次見慕容晉怕一個人怕成這個樣子。
心裏一時對這個大姐,產生了幾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