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行船

  段少亦沒想過，淩寒決竟然會暈船。


  看著堂堂一代天子，不久前還跟她高傲的討論什麽恨與不恨，愛與不愛的問題。這會兒就像個孩子一樣，在船裏暈頭轉向的吐著，就覺得十分好笑。


  “放心吧，死不了。”段少亦道，對於暈船她沒有辦法，就隻能悠閑的坐在那裏喝茶。


  不過，可急壞了在一旁的其他三個人。幸好曲笑有先見之明，提前帶好了暈船的藥，但隻能做些緩解，不會再吐了，卻無法根治。


  “說真的，上船之前，我還以為紫兒會受不了，沒想到是你最先倒下了。”看著虛弱靠坐在她對麵的淩寒決，段少亦玩笑過後，就不禁搖了搖頭。


  蓉紫兒匆忙擰著手裏的濕手帕放到淩寒決頭上，道：“小姐，聖上都難受成這個樣子了，您就別再說笑了。”


  “他要是難受就和曲無曲笑回去吧，省的等到了爹爹那再回來，還得遭這份罪。”


  “娘娘，聖上兒時因奸人所害落入水中險些喪命，從此便落下了這恐水的毛病，您不會把這事也忘了吧。”曲笑站在一旁，似是提醒的對段少亦道。


  段少亦聽罷，喝到一半的茶就這麽放了下來。


  這時，淩寒決感到身體好些的揮了揮手：“曲笑，朕沒事，你們都退開吧。”


  段少亦抬頭看著那稍顯蒼白的和二十七一樣的臉，輕聲道：“你知道嗎，我認識一個人，他有很嚴重的恐高症，我討厭他的時候就爬到樓上最高的天台。他有時候會跟著我上去，下來的時候總要偷偷緩個陣子。”


  段少亦的話，淩寒決一時聽不懂，但還是想問：“後來呢？”


  “後來？”段少亦說道，不覺握緊了手裏的瓷杯：“他走了，而且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死了。”淩寒決很確定。


  “是他不聽我的勸告，執意要這麽做。”不知不覺，段少亦就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看著淩寒決好像在看著另外一個人一樣。身上流露出的殺氣，令曲無和曲笑都不覺戒備了起來：“我說過，如果那是他的選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他是誰？”淩寒決繼續問。


  “二十七……”口中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段少亦不覺一愣。瞬間清醒的看著淩寒決和其他三人，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道：“我出去透透氣。”


  段少亦前腳剛走，蓉紫兒在後麵就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紫兒姑娘，你怎麽哭了？”曲無在一旁，感到莫名其妙。


  “嗚嗚……聖上，小姐自從在冷宮死裏逃生以後，整個人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雖然沒有失去以前的記憶，但時常瘋瘋癲癲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嗚嗚……我想小姐一定是受了刺激才會變成這樣，我倒是無所謂，會一直陪著小姐。可姥爺夫人要是知道了，該怎麽辦啊？嗚嗚嗚……”


  “放心吧，紫兒姑娘。隻要有聖上在，娘娘她會沒事的，你就不要再哭了，妝都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聽曲笑這麽說，蓉紫兒就放心了。恐怕驚擾了聖上，便慢慢收了淚水，是她過於擔憂了。


  “我去看看小姐。”沉默半晌，紫兒又道，便隨著段少亦出了船艙，去了甲板。


  聽著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淩寒決不禁又靠坐在木椅上閉目養神。


  卻沒想到，隻是過了一會兒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落水了！曲無曲笑！救人啊！”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之前


  她又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從船倉裏出來，看著船下流動的水，段少亦想，隻要一提起和二十七有關的事，她就會是這樣的反應。這回更是將恨意釋放到了淩寒決的頭上。


  看來她需要徹徹底底的冷靜一下了，段少亦依舊低頭看著，這回二話沒說的竟踩著船沿跳了下去，可嚇了紫兒一跳。


  說句實話，她隻是想遊個泳，卻沒想到因為這身體的緣故，剛下去沒一會兒就小腿抽筋的慢慢沉了下去，看來她還是太高估了自己，段靈嫣竟然弱到連遊泳不行！

  意識模糊的情況下她幹脆就放鬆了下來，說不定這樣還能重生回去，找到那個害她的人。但她沒有，而是漸漸浮了上去，不知是不是在做夢，她好像還看到了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