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前路

  淩寒決說過，從天下第一莊出發到段家現在住的地方，需要跨過一座山，經過一條河。段少亦擔心旅途崎嶇，所以準備了不少幹糧讓曲無和曲笑帶著。在加上天下第一莊那幾位送行時送的，足夠他們吃上半月的時間了。隻可惜，這趟趕路用不了半個月。


  一路上，五個人一輛馬車，再加上一匹馬，走的十分安靜，就連平時最熱鬧的紫兒也是不敢多吱一聲。


  實在是因為小姐太奇怪了！明明有這麽好的馬車不坐，要坐在外麵趕馬。還要讓她這個小丫頭坐在裏麵，緊張的跟聖上同處一處。幸好過了一會兒聖上就出去和同樣趕車的曲無換了位置。


  見淩寒決從馬車裏跟著出來，段少亦還想和曲笑換。不過不知道曲笑是不是故意的，很早就騎著那匹黑馬走遠了一段距離，使得她也不好意思坐在那裏叫人，就隻有故作一臉鎮定的看著周圍的風景。


  “嫣兒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淩寒決突然問。


  “什麽？”段少亦好似沒聽到。


  “記恨我沒能提前察覺危險，險些讓你在冷宮喪命。火起之後，曲無向我通報的時候，我也是嚇了一跳。幸好，你沒有死，還好好的活著。”


  這次，段少亦聽清了，也聽明白了，便道：“危險這種事，如果能提前察覺，就不算是什麽危險了，我從沒想過要記恨你，你也不要再胡思亂想下去了。”


  “嫣兒。”


  “我說過，不要叫我嫣兒，我現在的名字，叫段少亦。”這男人怎麽總是記不得，段少亦不禁暗自吐槽。


  “好，少亦。”淩寒決又道。


  空氣中，突然安靜了幾分。段少亦看著前方曲笑的馬正悄悄放慢腳步，她也沒有要換位置的意思了，因為她有事要問淩寒決。


  “淩寒決，你真的打算就這麽和我回段家了？”


  “少亦這話是什麽意思？”


  “前幾天莊裏接了一趟鏢，這你也是知道的。這裏麵牽扯到的偏偏還是你那枚玉戒指的事。”


  “你是說父皇的那枚玉戒，這事我已經交由三弟去處理了。”


  “後來三王爺找到了江湖上的冷幫來找這枚玉戒，最後發現這東西原來是到了龐士得手裏，龐士得並不知道這是先皇的印章，以為是件寶物就偽裝成了送人的禮物，讓天下第一莊的來保這一趟鏢。現在我想冷幫那兩兄妹已經把這枚玉戒安全送到了三王爺手裏，正等著你回去處理這件事呢。”


  繞了一大圈，段少亦終於說到了重點，淩寒決卻是麵色淡然，毫不緊張：“原來是這件事，有我三弟在，我並不急著回去。”


  “你還真是信任你三弟啊。”段少亦隨口就道，通常情況下，皇家不都是勾心的鬥角嗎，怎麽還會有這麽和諧的兄弟情誼。


  “我與三弟之間的事，嫣兒不是最清楚的嗎？”淩寒決突然道，段少亦一愣：“嫣兒？”


  也好，既然淩寒決都這麽問了，段少亦覺得自己不如這麽說了：“淩寒決，如果我說我不是段靈嫣，你是不是就不會這麽纏著我了。”


  這次，輪到淩寒決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你與三王爺的事，段靈嫣的確很清楚。但我不是她。”既然已經說了一句，就索性全都說了，段少亦想：“你說你在聽到曲無通報的事以後，嚇了一跳。不僅僅是因為段靈嫣出事吧，還因為我殺了那兩個宮女。你我都知道，段靈嫣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膽量。”


  見段少亦如此嚴肅，淩寒決也跟著認真了起來，道：“你一直說你不是我的嫣兒，那你怎麽會記得過去的事，你麵對我們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最重要的是，還……”


  最後一句話，段少亦沒有聽清，但她卻突然笑了：“我明白了，原來這就是你來找我的原因，為了確認我真實的身份。”


  “如果你是假的，為什麽還要隨我回段家？”淩寒決又道。


  段少亦沒有回話，她也不清楚為什麽。也許是受段靈嫣的記憶影響，她不想讓兩個老人在得到希望以後又失去希望。又或者，是段靈嫣的靈魂還沒有完全離開。


  這是段少亦在見到淩寒決不久產生的想法。因為段靈嫣對淩寒決這份執念，正在悄無聲息的影響著她，讓她對二十七的恨意參雜了許多不一樣的東西。這點，她可以深刻感覺得到。


  “嫣兒，你說過的話和你做的事一直都很矛盾。我隻當你是因為恨我在改變你自己，隻是改變的不夠徹底罷了。”


  這都是誰給你的自信！段少亦覺得很無奈。


  這時，淩寒決遞到了段少亦手裏一把刀：“這東西還給你，我也不會再叫你嫣兒了，少亦。”


  “你真的很愛她嗎？”稍顯意外的看著手裏的這把刀，段少亦不禁問淩寒決。


  淩寒決隻當這是兩個外人在討論這件事，開口回應道：“很愛她。”


  段少亦聽到這話，就隻是在笑，根本看不出真正的想法。


  曲笑聽著，不知在感歎什麽的搖了搖頭。


  曲無和紫兒夾在馬車裏那狹小的位置裏，則有些臉紅的尷尬。不過因為曲無帶著一張麵具，所以紫兒什麽也看不到。但這就更讓蓉紫兒緊張了，對著曲無怒道：“喂！木頭人，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麽？沒見過這麽美的小丫頭嗎！”


  “沒見過。”曲無回答的幹脆，紫兒的臉騰的一下更紅了。


  其實曲無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就實話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