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打探

  冷幫，有著和天下第一莊一樣舉足輕重的江湖地位。但和天下第一莊的莊主風秋夜不同，冷幫的天下是由現任年輕的幫主冷羽和其妹妹冷嵐殤一手打拚出來的。但冷幫內部具體有多少人，卻沒有人知曉。聽說他們的眼線遍布世界各地，身份也各有不同，但大多都聚集在了離蒼路城不遠的馮城一帶。


  至於這個幫派存在的價值。


  “冷幫的人向來瀟灑自在，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意義？早就沒有別人所想的那麽重要了。”老板娘笑說到，抬手將茶壺中的茶水倒入了一個嶄新的茶杯之中，一顆飄香的茶葉杆，就這樣慢慢浮起豎立在了水麵。


  段少亦沉默看著，那茶水就被老板娘推到了她麵前。


  “別光看著，喝茶。”


  段少亦聽罷，看著麵前的茶水依舊沒有任何動作。桌邊的燭燈被窗外飄過的冷風吹拂著，恍恍惚惚，那昏黃燈光下的殘影就變成了想要掙脫枷鎖的一縷殘魂。


  “老板娘，可也是冷幫的人。”沉默半響，段少亦突然說出這話時沒有半點疑問，而是一種深思熟慮後的肯定。


  老板娘聽罷，隻是在笑，片刻喝了口麵前的茶，道：“從前隻是聽別人說當今的皇後娘娘，是個知書達禮，學識淵博之人，但卻和大多數人家的大家閨秀沒有什麽不同。可今日一見……”


  “老板娘，家妹已經死了。您總是提起，是不想讓她入土為安了嗎？”


  “是，是，客人提醒的及是，是奴家多嘴了。”老板娘很快收斂了笑容，但依舊流露出了幾分玩笑之意。隨即話鋒一轉，選擇直接切入主題：“不知公子今夜找奴家來，是想知道什麽事？”


  “關於李子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唉。”老板娘心想，就知道會是這件事，所以在段少亦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不免歎了口氣，道：“公子，那盒子裏裝的是什麽東西，奴家確實不知，也隻有我們幫主知曉。至於那李子肅，表麵上是一位雲遊商人，但其實是龐士得手底下的人。不知公子可還記得龐士得？”


  “龐士得……”段少亦認真想了想，記憶中，好像確實是有這麽一個人。再細想下去，好像就牽扯出了更多令人吃驚的事情：“嵐貴妃的親妹夫？”


  那個明裏暗裏都在戲弄和陷害段靈嫣的狐狸女人。


  段少亦有些吃驚，但這說話的語氣聽在老板娘的耳朵裏就顯得奇怪了許多。


  “嘖，你接著說。”段少亦知道自己的反應很奇怪，此刻身為段靈嫣的她，應該很清楚這件事才對。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老板娘反倒弄不清楚自己的判斷力究竟是對還是錯了。難道麵前這人真的不是段靈嫣？隻是長相十分相像的親兄妹？那剛剛兩人的對話，就不是默認，而是否定了？

  “公子恐怕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那龐士得雖然是嵐貴妃的親妹夫不錯，但曾經也是六王爺的人。”不再多想，老板娘接著道。


  “隻是這龐士得向來喜歡隨風倒。自從有謀反之心的六王爺被處死以後，這龐士得就立刻投靠了當今聖上。因為其是個小角色，翻不起什麽大風浪，再加上有嵐貴妃的苦肉計從中求情，這聖上啊，就勉強留下了他的一條小命。現在這人在京中就是個閑散之人，沒事的時候看看畫，逗逗鳥，偶爾還會招些朋友進門來喝茶看戲。”


  老板娘話沒說完以前，段少亦還以為，這龐士得如煞費苦心是為了暗中幫助六王爺。可事後她才想起來，那六王爺早就已經死了，而且還是被段靈嫣那個當丞相的爹暗中設計死的。


  這樣一來，這個龐士得如此又是為了什麽？如果那盒子裏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寶貝，馮城冷羽也不會如此緊張，還特地跑來警告她這事有可能會牽扯到段家。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她已經等不及要弄清楚那盒子裏麵的東西究竟是什麽了。


  段少亦微笑著，在老板娘桌上扔下一錠金子後，就什麽也沒說的起身走出了老板娘房門。


  “段老弟為何這麽晚還不睡？”


  房門外，段少亦剛剛走出沒多遠，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後響了起來。


  “慕大哥不也是一樣。”段少亦依舊麵帶笑容的微轉過身。於黑暗中，她並不能看清慕士宇的表情，但對方對她的警惕，卻還是可以深刻感受得到的。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風秋夜一樣，喜歡接近危險的事物，然後再一步步的去擊退它。麵前的慕士宇就是一個相反的例子，比起向危險靠近，他更喜歡將危險拒之門外，這一點，段少亦心知肚明。


  也是為了能讓慕士宇安心，段少亦就又開口加了一句：“少亦隻是習慣了晚睡罷了。”


  “明日一早我們便會離開這裏，段老弟還是早些歇息吧。”


  似乎沒想再深究，慕士宇說完這話，便披著外衫回到了自己的臥房之中。


  段少亦沉默著，卻一夜沒有再回到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