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半夜溜出去ii.
這事兒夏月影也知道自己是認栽了,就叫雲諾別多說話了,老老實實領罰五十遍門規也就作罷了。
執法堂外,洛書城撐起了傘喚蘇季。
“晚間與母親一起用飯吧?”
蘇季這心裏頭一個猶豫,想去,是好奇這母子倆是否還要借此說起婚事,又或者上次白迢月與人家宗主夫人到底談了些什麽?
白迢月這心裏頭到底是個什麽主意?
可也不想去,萬一露餡了呢?畢竟她生在白芙膝下長大的,一舉一動都逃脫不了她的眼睛,這當麵吃飯總要出事的吧?何況洛書城也在。
提劍一聽,直接推搡他說:“夫人定然是親自下廚了,我這小傘容不下你,你和洛書城撐著傘趕緊去啊,我等不及開飯了,都餓了。”
天邊垂下夜幕,不知不覺,審訊過去這麽久。
蘇季站的腳底板都酸了,你看提劍也要去,他有什麽理由不去?那就一起去!
不過和洛書城共撐一傘,怪奇怪的。
可是兩個大男人撐一把傘哪裏奇怪了?蘇季心裏也笑自己想多了,遂也不顧旁人的目光跟著洛書城一起走了。
天邊冒著淅淅瀝瀝的雨水,夏月影撐著傘與雲諾一同回去,雲諾氣衝衝的樣子也顧不得被雨水打濕的鞋襪與淋濕的半邊袖子,回來就砸了一地的東西。
“周挽風,我就說白迢月肯定沒安好心,你還勸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著雲諾指著自己的手指頭,周挽風不甘示弱回應。
“我又不會掐指一算,我怎麽知道她要做什麽?再說了,你簽字畫押是我按著你做的嗎?不也是你自己點頭的嗎?”
你現在往我身上撒什麽氣?
自己弄不過別人還有本事了?
在周挽風也強硬的視線下,雲諾敗下陣來,滿心的怒火扭頭找發泄處。
“啊!”雲諾又猛摔了一個落地的花瓶,這時候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好像那個人就是白迢月一樣,她要把她撕成兩半,摔得七零八落。
看她那動靜,險些就要把房子拆了,但是白迢月的東西是都沒碰。
因為在這上麵雲諾吃過虧。
“好了,叫人來收拾一下吧,免得一會讓管事的講師看到了,該有麻煩了。”夏月影站在門邊上看著雲諾發了瘋一樣的動作,她的麵色亦是沉冷。
聽她說了話,雲諾這才停了下來,撲了過去。
“月影,你倒是好好想一個辦法,治治那個賤人!”雲諾雙眼通紅,裏麵血絲也浮現出來,憤恨的怒火燃燒在她的雙眼中。
她喘著粗氣,咬牙切齒。
夏月影沉聲說:“她無非是宗主夫人養大的,宗主一家人向著她而已。”
“養大的恩情已經在那裏了,我們能有什麽辦法?”說起這個,雲諾就很頹喪,好像拿人家一點辦法都沒有。
夏月影沉聲說:“總是可以離間的,如果洛書城的真心被辜負了呢?夫人縱然麵上隻會惋惜一番,可心中還是會覺得她恩將仇報,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
雲諾一聽立刻激動起來,她急促問道:“那要怎麽辦?”
“等她拒絕。”
雲諾緊緊皺起眉頭,不解道:“等她拒絕?拒絕這門婚事?白迢月這種妄圖飛上枝頭的人怎麽可能會拒絕!”
夏月影卻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道:“她已經拒絕多年了。”
“那我們要怎麽等?要想辦法讓她趕緊拒絕嗎?”
“等。”
“等?”
周挽風聽著這兩個人的對話真是頭痛欲裂,怎麽就不能有片刻的消停?
看著亂糟糟的室內,周挽風取了本書,撐了傘去外麵。
這動靜讓雲諾回過頭來,她剛想問周挽風要去哪兒,外麵下著雨。但是話到嘴邊,想到周挽風剛才跟自己吵架,她就不想理她。
她扭過頭跟夏月影說:“她最近都快被別人給收買了,不知道白迢月那個賤人給了她什麽好處。你看螢草漁洲的時候,時不時的兩個人還說幾句話,有說有笑的。”
夏月影低頭輕笑說:“你放心吧,周挽風就算不向著我們也不會向著白迢月的。她和白迢月的關係,無非就是點頭之交,以往曆練中白迢月幫過她一把,她不說對這個人感謝,到不會那麽仇視。她心裏也有數的。”
“哦。”
雲諾微怒的應了一句,翻出來通訊器,走到一旁去叫別人來打掃這裏。
夏月影餘光掃了她一番,抬頭往窗外看去,瞧著周挽風消失在長廊上的背影,她也沉下了臉色。
周挽風說她對待雲諾的態度有些助紂為虐了,沒有必要因為這些醃臢的事情與雲諾打好關係,她知道夏月影是想要與雲諾交好,這樣她父親也能在家中好過一些,畢竟夏家與雲家有生意上的往來,是由他一手操持的。原本這種肥差是落不到她父親身上的,家中有的是管這些事情的庶出兄弟。
但因為雲諾的關係,讓他父親多少有些麵子與底氣。為此,周挽風都有些為夏月影打抱不平,你說這個雲諾專橫跋扈,除了雲家的嫡出身份,她什麽都不是。
一開始周挽風也還能與雲諾天天說笑,後來總覺得雲諾的處事讓她看不順眼,但礙著夏月影的關係,她還是依著雲諾,偶爾也會幫忙。
但是現在,她不想翻臉,也不想吵架,避開就好了。但雲諾沒事找事,說話的態度讓她尤為不舒服,這多少也會有那麽幾句衝突,但是這些周挽風也懶得放在心上。
實際上,雲諾也不在意周挽風對她什麽態度,她就算與她吵嘴幾句也沒有什麽關係。隻是現在周挽風與白迢月走得近,讓她很生氣。
越想,她越是要夏月影提醒周挽風。
這邊,周挽風站在長廊外,候人。
她在等白迢月回來,有些事情想要問她。
往日聽著小雨心情也還舒暢,手中捧著一本閑談雜事隨意翻閱也能讓她喜笑顏開,但是今天卻讓她看的沒有意思,這雨聲也是有些嘈雜。
不多時看著撐著傘的蘇季回來了,她上去開門見山。
隻是還沒說話,突然竄出去嚇了蘇季一大跳,你說他正收傘,眼前忽然冒出來一個人影瞪大雙眼,這燈光又晦暗了,她想幹什麽?
“你在這裏嚇我作何?”蘇季無奈問她。
周挽風微微蹙眉,聳肩道:“我可沒有嚇你,有事問你。”
“你不會是特意在此等我?”蘇季撣了撣浮在衣袖上的微雨,他猜測一句,視線忍不住瞧了瞧裏頭,好幾個人頭啊。
周挽風順著他的視線解釋一句,“你是快要把她給氣死了,摔了滿屋子的東西,現在叫人幫忙一起收拾。”
“她那是報應,舉頭三尺有神明的,做虧心事之前也不抬頭看看天。”蘇季嘲笑一句。
周挽風忍不住嗤笑一聲,“白迢月,我突然有點不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明明已經答應的好好的,也簽字畫押了,為什麽突然改變了主意?你就不怕這天雷滾滾哪一天劈到了你的頭上?”
蘇季心裏頭一個激靈。
簽字畫押?天雷會劈她?!
“什麽事?”蘇季脫口而出發問。
周挽風嗬嗬一笑,“少在這跟我裝糊塗。你把雲諾送進執法堂來換你從執法堂出來,青玄石頭與螢草漁洲中傷事件已經是找出了一個解決的好辦法,你也簽字畫押了,這兩件事情一筆勾銷。但為什麽你還要把她送進去?”
蘇季一愣,雖說昨日白迢月詢問了這件事情應該怎樣去解決,他也給出了一個辦法。但是他所謂的辦法也隻是一種思路,他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做的,她也沒有和他說明白。
如果當真是簽字畫押,或者是她發了誓了。你說說這天雷要是真的劈了下來,這算誰的?
蘇季忍不住抬頭瞅了一眼這還下著淅淅瀝瀝小雨的陰天,這要是讓她知道他壞事兒了,她那雷霆之怒咆哮而來……
嘖嘖。
他想也不敢想。
但是你說現在這有一點風吹草動都眾所皆知的,她一會兒就知道這件事情了,到時候他該怎麽說?還不如現在套套周挽風的話,自己心裏頭還能有點底。
如此打定主意之後,他麵無異色,隻用平日一貫的清冷,隨口問了一句。
“簽字畫押?你到是和我說一說內容是什麽?”
周挽風聽他這清冷的話語。好似耍弄了雲諾一樣,這讓她心裏頭更不明白了,白迢月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昨夜你們簽字畫押的時候,我也看到了,無非就是說這次石頭的事件,雲諾幫你擺平,而你在螢草漁洲起衝突的事情。你會勸說洛書城不上報執法堂。”
她勸說洛書城?哎呦!這兩個人的關係是太好了,連執法堂都可以徇私枉法了。
“白紙黑字說的清清楚楚,你現在變卦又是因為什麽?”周挽風問。
蘇季壓下心中一瞬間的不快,他反問道:“怎麽,你想要為你的好姐妹打抱不平?”
“我不過是好奇,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可沒有說想要為她去做什麽證明,畢竟是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要承擔後果。”說起雲諾,周挽風也覺得她應該吃些苦頭了。
蘇季笑說:“那我勸你一句,離雲諾遠一點,也離夏月影也遠一點。你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哪天你要是被害了?肯定是被她們殃及的。”
周挽風忍不住嗬嗬出聲,“你這麽清高的一個人,什麽時候也開始挑撥別人的關係了?”
“那你就當我不曾說過。”
蘇季挑挑眉,正好瞧著屋裏走出來兩個人影,他笑了笑,“走吧,回屋吧。”
周挽風白了他一眼,跟了過去。
隻是她悄聲嘟囔著,“這白迢月真是奇怪,今天朝著我笑好幾次了。”
是夜,深沉,外麵空氣中的雨水已經消失,隻留地麵上積水正緩緩流散。
白天分開之時,白迢月就說了亥時在十裏亭相見,這晚上蘇季看著那幾個人睡了,悄摸起身從浴室的窗戶爬出去,一路順著小道往外走,自然是招呼上了險些睡死過去的提劍。
幸好是這深夜雨水提前下了,要不然摸黑如何出門?
山路雖然有那麽一些濕滑,但是兩人小心點走也問題不大。
終於是出了山門,走在悄無人煙的山路上,提劍連連打著哈欠,抱怨說:“你說我還要給你們兩個把風,這叫什麽事兒啊?”
話雖如此,但他一雙眼睛閃爍著精光,還挺刺激。
蘇季認真說:“在事情未成之前,就應該這樣,要不然別人該笑話我沒本事了。”
“你還真是自信能忽悠住蘇季?不是我打擊你,這事情難如登天,雖然你總認為人定勝天,但是這種牛角尖還是不要鑽的好,一個紈絝子弟而已,跟著他玷汙自己名聲作何?”
我還能把白迢月名聲玷汙了?她不玷汙我就不錯了!
“你這什麽眼神,你還生氣了?別生氣,我知道你聰明,但是這事情不同平時的事情,不一樣。還是小心為上。”
蘇季無奈應付道:“我知道。但是我再次提醒你,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情。”
“明白,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發誓。”提劍態度還挺認真。
蘇季滿意的點點頭,不打算說話了,可提劍又沒事找事說:“方才席間,你不是不愛吃山茶湯嗎?怎麽喝起來沒完?那是夫人給我煮的,你搶什麽?不過夫人在前,我沒好意思說你。”
這話說的蘇季差點腳底下一滑……
白迢月之前說過這個不吃那個不吃,怎麽還漏了這湯?不過他努力回想,好像白迢月說過她不愛喝湯,喜歡吃甜點。
這個還是要再問問了。
蘇季硬著頭皮解釋說:“我知道你喜歡喝,這不是看你喝的香,我也就喝一點,沒想到突然對了胃口。”
“白迢月,我總覺得,很多時候我都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你能透露一下底,給我解個惑嗎?”
蘇季心裏一緊,這啥情況還要解惑?
見他沒說話,提劍就直接問道:“晚間吃飯的時候,我看夫人那三番兩次的話鋒都是提到你和洛書城的婚事上,比如她說什麽兒子不小了,她都老了,你這花容月貌也早過了豆蔻年華了,該是想著成個家了。說起咱們身世甚是動容,從而說道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我們各自有個家,最重要的是,夫人現在操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