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青銅巨棺!
“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全靠實力。楚名堂,休要說那些沒用的!今日,你毀我道統,我便讓你們所有人陪葬!”數十年的謀劃轉眼間灰飛煙滅,殷蕩每每說出“楚名堂”三個字,都是氣的牙關打顫,肝膽欲裂。
“殷蕩,本座最後勸你一句,妖魔終歸隻是小道,成不了大氣候。難道你還不悔悟嗎?”楚名堂低頭間,又是沉沉的一歎道。
上一世殷蕩雖說得了九陰建木,名動一時,但最後,一身修為還是被枯木魔祖所用,白白為人做了嫁衣裳不說,還害得整個人族陷入水生火熱。
而今,此子到了現在還看不透妖魔的算計,楚名堂真是自心底為他感到悲哀。
“你放屁!楚名堂,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拿走,大家一起死吧!”殷蕩慘嚎一聲,隨著他話音剛落,忽的大片的血霧從計都太子的周身升起。
“不好,快閃開!他要拚命了。”楚名堂雖是出言提醒,但終究晚了一步。
圍住計都的人群中,大理國修士首當其衝,隻是頃刻之間,身軀便被那血霧吞沒,眨眼之間,肉體就是幻滅成一片血水。
所有的防禦法寶,竟是通通被破。
慘嚎聲,呼痛聲響成一片,真好似進了阿鼻地獄一般,慘絕人寰。
即便是楚族弟子,一時之間,也是多有傷亡。
八荒六合陣無往不利,但偏偏難以化解這無孔不入的陰煞血氣。
此物乃是計都太子一身魔功所化,端的是陰險毒辣。
出手之間,便是數十修士中招身死。
血霧還在不斷的擴散,若是無人阻止殷蕩,屠戮在場的修士,隻是時間的問題。
眼見不少楚家弟子中招,楚名堂心急如焚,奈何他身受重傷,一口真氣不上不下,又哪裏還能動手?
“殷蕩,你不要逼我殺你!”被楚破軍攙扶著的楚名堂猛然間一身爆喝,他的一張臉早已氣的漲紅。
“楚名堂,你也感受到無力了對吧?槊槊……這很好,你不用心急,殺光你的族人,我會親手送你和他們到九泉之下團圓的!”見楚名堂發怒,殷蕩更是放聲大笑。
所有讓楚名堂氣憤的,便是殷蕩想要的。
滅人道統,此仇不共戴天,殷蕩竟是因此,一步踏破玄關,徹底墮入魔道。
“蠢貨,就你這半吊子的魔功,真以為天下無敵了不成?”一聲冷哼,卻是雲描畫飛身而起,一掌朝著殷蕩逼了過去。
“描畫小心!”楚名堂急急的叫了一聲,雖說知道雲描畫的底細,但楚名堂還是不由得一陣擔心。
上一世雲描畫的悲慘結局讓他畢生難忘,那種無力的挫敗,折磨著楚名堂整整十萬年,無數個日月春秋。
而今,楚名堂最懊悔的,莫過於當時沒能救下雲描畫,他最懼怕的,也是悲劇再次上演。
英雄氣,兒女情;誰又能道清熟長熟短?
“好,臨死之前有美人作伴,楚名堂,你真是好福氣!”殷蕩雖是口中大讚,單看他那扭曲的麵目,分明已是恨楚名堂入骨。
“賊子,看法寶!”雲描畫一聲嬌喝之間,卻是隨手彈出簪在發髻的銀簪。
寶光迸發之間,美人一頭黑發如瀑布般,披肩而下。
皇朝秘寶——冰雲釵,這是雲描畫母親為她留下的嫁妝,自然非比凡響。
元力灌注之間,雲描畫更熟不惜調動靈獸,兩者一起施為。
冰冷的法光,好似皎月掛在天邊,同時卻有大日中天一般的神光陡現。
冰與火,寒與炎,兩種屬性截然相反的法力,在這冰雲釵的調和之下,竟是相互糾纏,水乳膠融一般,密不可分。
“我的掌下,陰和陽,冰與火奏響的音律,便是汝等世界之毀滅!”雲描畫一聲嬌喝之間,一手催動這冰雲釵的法力,便是直直的朝著被血霧籠罩的殷蕩撞了過去。
“猖狂!看我破了你這法寶。”陰煞血氣,乃是殷蕩數十年的心血修持,即便麵對雲描畫的秘寶,他也絲毫不懼。
果然,雲描畫出手之間,這血霧雖是被暫時抵住,但想要拍破除卻是絕無一絲可能。
恰恰相反,陰煞血氣還在不斷侵蝕雲描畫的元力。
“怎麽樣?笑不出來吧?”殷蕩見機,更是誌得意滿。一時之間,他隻覺得所有的挫敗,都好似被覆滅了一般,隻差殺了楚名堂,他便可以道心圓潤。
“無恥之輩,看劍!”看著空中的嬌軀,楚名堂似是又回到了前世一般,心中悲憤難當。
男人不能躲在女人後麵,這一世的楚名堂,也絕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
推開扶著自己的楚破軍,楚名堂重重的一掌打在自己的胸口。
猛然間吐出一口鮮血,楚名堂手中法訣一展,勉力再次祭起那赤陽劍印,朝著殷蕩斬了過去。
“快,護駕!”眼見的楚名堂就要的手,卻是那四個錦衣衛一起出手,為計都太子擋了一劍。
至尊劍印,在斬滅了四個王侯之後,楚名堂的一口精血也是被耗盡,再無斬殺殷蕩的可能。
“刁民,想殺本王!你做夢吧!”殷蕩踢開腳下錦衣衛的屍體,隔著道台,對楚名堂怒吼道。
而此時,晦澀的血光已然繞過冰雲釵。盡管一眾楚族弟子合力出手,依舊是難以阻止。
“不,描畫,你回來!”楚名堂心緒激蕩之間,傷勢發作,竟是險些暈了過去。他的眼角掛著兩行清淚,目眥欲裂的看著場上的佳人。
看著心愛的人受困,偏偏自己隻能無動於衷。
世上最心痛的事情莫過於此。
“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施主何苦來哉?”楚名堂身後,一聲歎息中,藍印緩緩的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平靜如秋水,眉目之間,竟是悲天憫人之色。
這等緊要關頭,藍印終於不再藏拙,站了出來。
“南無阿彌夜哆伽多夜,哆地夜阿彌唎都婆毗……”晦澀的梵文咒語唱起,藍印盤膝而坐,寶相莊嚴。
無窮無忌的佛光,溫暖如雪後的暖陽,藍印身後,更是隱隱有一尊巨佛,拈花而立,含笑看著場中的殷蕩。
《往生咒》佛尊妙法之一,善於破除一切邪祟,超度冤死之魂往生極樂,脫離無邊苦海……
佛光乍現之間,計都太子殷蕩一身陰煞血力,眨眼之間,便好似冰雪消融一般,煙消雲散。
“不,這不可能!這裏怎麽會有佛尊傳人……”殷蕩口中嘶吼不已,他全然沒有想到,楚名堂強弩之末,還有人能站出來阻擋他。
而且,戲劇一般的是,這個人還是之前被自己逼得毫無還手之力的藍印。
“施主,萬般皆是緣法。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藍印雙手合十,低聲開口道。
藍印危難時刻發威,鎮壓住計都太子殷蕩,眾人都是歡聲一片。
生死之間,得遇救星,這本就是一大樂事,一眾散修,就差載歌載舞了,楚族弟子看著藍印,那目光中也是滿滿的感激之情。
“名堂,你認識的,果然都不是凡人,這簡直……簡直就是妖孽啊!”就連楚破軍,也是被驚得決口大讚不已。
“哎,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啊……”唯獨楚名堂悲聲歎息不已。
藍印之所不出手,自然不是存心看楚名堂的笑話。
楚名堂明知他藏拙,卻是閉口不言,不是楚名堂愚笨,而是他知曉藍印有自己的苦衷。
相比魔道的殘酷,看似其樂融融的佛尊,其實遠不是世人所想一般,與世無爭。
修士,修的是道,也修的是自身。是人總有貪念,佛家大能也不外如是。
所以,世上也根本不存在什麽極樂世界。
所謂的佛尊傳承,不過是佛尊大能坐化之時,留下的執念。
接受了這一份傳承,便等同於接受了那一份執念。修持最初還不會有什麽異象,但是二者因果越是糾纏,又是後人修前人之法,到了最後,等同於接受傳承的人,半個自己已然死去,而本來坐化的佛尊,則會在自己的傳人身上再度現身。
時間行走的佛尊傳人,每每都有幾代的說法,這便是其中的真意。
比如,從六代佛尊傳人的身上,變更看出五代佛尊的影子。
藍印之所以藏拙,便是洞悉了這種的因果,知曉了其中的利害。
而今,他被逼動用《往生咒》,卻是為自己日後成為宏忍的影子多了三分的可能……
楚名堂那一聲懊悔的歎息,亦是因此而發。
既然收留了藍離,那藍印也等同於是楚名堂的子弟,楚名堂又怎能甘心他成為另一個人的影子,即便是這人是五代佛尊宏忍,也是不行!
“殷蕩,你罪不可赦!今日,本座便斬了你,永絕後患。”怒火中燒,楚名堂已然打算全然不計後果,催動帝師真靈,斬殺殷蕩。
“楚大哥,且慢,此地怕是另有乾坤!”被藍離一聲喝斷,楚名堂回頭之間,殷蕩卻是飛身而走。
“山不轉水轉,楚名堂,你我再次見麵,便是本王斬你之時!”丟下一句狠話,楚名堂回頭的時候,殷蕩已然不見了蹤影。
“可惡,竟是讓這賊子逃了……”口中歎息一聲,楚名堂卻不得不收手,他的傷勢未愈,而今是斷然追不上殷蕩的。
而其他人,即便是追上殷蕩,要斬殺他也絕無半分可能。
“算了,名堂,療傷要緊。”楚破軍攙扶著楚名堂,開口勸道。
“是啊,少爺和雲姐姐都有傷再生,窮寇莫追,就先放過他一馬。”千帆明月也是開口道。
“哼!算他走運。”楚名堂無奈,隻得先行提起一口真元,壓住自身的傷勢,又道:“藍姑娘,你方才所說,可是有何發現?”
“在這裏。”楚名堂隨著藍離的指引,看了過去。
卻是眾人鬥法,引得道台坍塌,那道台之下,隱隱有一處洞穴。
昏昏暗暗的長明燈搖曳之下,是一座高大的祭壇,祭壇之上,赫然擺著一座巨大的青銅棺槨!
這又是誰的棺槨?又怎會隱藏在這道台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