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不共戴天
“小輩,這是什麽神通!”錦衣衛中,一人開口之間,語氣已然難掩驚訝。
“殺你的神通!”楚名堂不顧自身的傷勢,竟是發動大五行神光,化作一道劍氣,朝著四個錦衣衛籠罩了過去。
“你敢!”那四人本就是一口真元未續,哪知楚名堂驟然發難,紛紛聚在一起抵擋。
哪知楚名堂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暗中一腳將落在地上的真武斷劍踢了出去。
大五行神光的威力,眾人輕言所見。
抵擋了五位王侯合力一擊不說,更是出其不意的重傷了老太監。
此時楚名堂再次發動大五行神光,眾人哪裏還敢輕視。
一時之間,四個錦衣衛手段全出,防禦法寶炸開一片,鐵桶一般,將四人籠罩其中。
這還不算,四人頃刻之間,又是接連發動神通,布下數十道防禦法光。
大五行神光頃刻便至,那三彩利劍直直的劈在四人的防禦法寶之上。
可是這一擊,沒有爆開法寶不說,就是連最脆弱的防禦法光也沒有破開一層。
四人驚疑之間,卻是身邊忽的傳來一聲慘叫。
那被楚名堂破了法寶的老太監,此刻兩手緊緊的抱著胸口,他的胸膛上,真插著一把斷掉的劍。
赫然就是楚名堂方才踢出去的真武斷劍。
“不要那麽震驚,聲東擊西而已。”楚名堂一手擦去嘴角的血痕,冷笑道。
獨生對戰五尊王侯不說,還被楚名堂反殺了一人!
“賊子,咱家和你拚了!……”老太監眼見的氣息越來越弱,竟是飛身朝著道台上的楚名堂撞了過去。
他的人暴漲的好似皮球一般,周身青筋暴起。
這是要自爆!
王侯修為的自爆,莫說足以抹殺楚名堂,就是這一方石室也是難以保全。
炸碎了道台,九陰建木盡毀不說,殷蕩多年的算計,也要付之東流。
“不要!”殷蕩慘叫一聲,卻是絲毫無法阻止。
將死之人,老太監而今唯一的心願,便是拉楚名堂一起死,至於殷蕩的宏源,乃至在場所有人的性命,他都已經管不到了,也不想再管。
“想法倒是極好的,可惜本座還沒有活夠呢。”楚名堂臉上露出一絲淡笑,原本被他隱沒的一絲大五行神光再次射出。
三色神光包裹著老太監的身體,將他禁錮與其中,可是這封禁因為楚名堂五行未全,隱隱有些不穩。
神光晃動之間,好似隨時都要奔潰。
可楚名堂根本不在意他自爆還是不自爆,他所需要的隻是這頃刻的時間,將老太監推向四位王侯的時間。
即便是未大成,隻能催動三次的大五行神光,也足以完成楚名堂的心願。
三色神光包裹著的老太監,絢爛無比,楚名堂很是疲倦的拂袖,那神光中的人影,便是朝著四個錦衣衛飛了過去。
“不好,推回去!”四人麵色一變,齊齊祭起法寶,想要將老太監推回楚名堂一邊。
可楚名堂早已算無遺漏,那神光頃刻之間,分崩離析。
三彩光幕消失的一刻,老太監的身體好似火藥桶一般,炸出無窮無忌的血光。
楚名堂嘴角掛著冷笑,引動最後一次的大五行神光,將自己與道台護在其中。
地動山搖,天塌地陷……
爆炸過後,洞天修士死傷大半,整個石室都被夷為平地。
那四個錦衣衛也是衣衫淩亂,臉色灰白。
唯獨還能穩穩立著的,唯獨楚名堂一人。
那一襲染血的白衣,手中緊握的真武斷劍,為楚名堂挺拔的身影平添了幾分蕭索。
“小輩,你好……狠!”錦衣衛中,一人說話之間,便是忍不住噴出一大口的鮮血。
王侯自爆,便是人皇也要退避三舍,何況這四人都是在風口浪尖,幾乎蟬聯了所有自爆的威力。
見四人身受重傷,一身戰力不剩三成,楚名堂也是心底的一塊大石落了地。
……
“族長……”
“名堂!”
……
石室炸開,此時眾人所處,不過一方天坑。
方才爆炸的聲勢,將在外尋寶的楚族弟子與段天德一行人紛紛引了過來。
見得楚名堂一身白袍染血,雲描畫悲慟不止,楚家弟子更是激怒不已。
“殷蕩,你這小人,敢傷我家族長!”
“大家莫要被這賊子騙了,楚族長至此,乃是為了封印魔物!”段天德也是一邊出言解釋,一邊指揮大理國修士,將殷蕩團團圍住。
那些被殷蕩蠱惑的修士,聽得眾人解釋,方才知是受騙。
再加上老太監自爆,楚名堂移花接木,害死了不少修士,而今這筆賬都是要算在殷蕩的頭上!
“無恥小人,還不授首!”段天德怒吼一聲,卻是帶著眾人,就要對殷蕩出手。
那四個重傷的錦衣衛也是慌忙起身,將殷蕩護在其中。
是非成敗轉頭空,形勢刹那之間調轉。原本威風淩淩的殷蕩,此時卻成了落水狗一般,人人喊打。
“名堂,你受傷了!”雲描畫一把抱住楚名堂的身子,已然是泣不成聲。
“雲姐姐,不要抱得那麽緊,公子身上有傷。”千帆明月一手拉開雲描畫,就要去查看楚名堂的傷勢。
“名堂,是哪個王八羔子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傷你!”一旁站著的楚破軍也是怒不可遏。
“咳咳……”楚名堂一臉疲憊的咳嗽了兩聲,嘴角間,卻是又溢出一絲鮮血。
獨戰五尊王侯,又是強行調動還未完善的洞天,楚名堂而今傷的也是不輕。
原本他還能堅持,可是被雲描畫抱著晃了兩下,原本好不容易咽下的血氣,又是湧了上來。
“不礙事,一群……一群螻蟻,還咬不死獅王。哈哈……”楚名堂雖是氣息衰敗,但一身的傲骨,卻是一塵不變。
“都這樣了,還要逞強。”千帆明月口中喃喃一聲,看著楚名堂的眼光中,躲閃之間,卻難掩那一絲愛慕。
一個男人實力通天,傲骨錚錚。又怎會不惹得女子愛慕?
“夠了!你們都當本王不存在嗎?楚名堂,楚名堂,我殷蕩哪一點比那差了?”被眾人忽略許久的殷蕩,終於忍不住滿心的怒火,厲聲嘶吼道。
“你這種小人,就是一千個捆在一起,也不敵我家少爺一根毫毛!”千帆明月看著那殷蕩,就是忍不住一臉的厭惡。
“就是。米粒之光,還妄想與皓月爭輝,真正是恬不知恥!”段天德也是冷聲譏諷。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開始擠兌殷蕩,整個人群中,都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好,這是你們逼我的,逼我的!都給我去死,去死吧!槊槊……”殷蕩狀若瘋狂一般,放聲狂笑。
隨著他的怒吼聲,地下猛然間冒出無數的陰魔藤。
突然而來的襲擊,不少修士閃避不及,紛紛中招,被陰魔藤卷了過去,瞬間吸盡了一身的修為。
“大家不要亂,一起結陣抵擋!”楚名堂一把推開身邊的雲描畫道:“描畫,哥,你們快去照顧大家!”
“可是,少爺你……”千帆明月踟躕道。
“不用管我!”楚名堂一聲怒吼,將千帆明月一起推下了道台。
“此人已是強弩之末,你們快幫我衝擊道台。我的傳承,就要到手了!”計都太子也是命令四個錦衣衛道:“你們的家眷,父皇會好生照顧的,現在就是你們為皇室效忠的時候,殺了楚名堂!幫本王獲取道統!”
四個錦衣衛聞言,麵麵相覷,都是一臉的苦笑。
殷蕩所言,表麵上是讓他們放心為國捐軀,實則暗中還有一層意思,若是四人臨陣退縮的話,他們的家眷後果可想而知。
“小輩,一起死吧。哈哈……”四個錦衣衛齊齊的朝著道台衝了過去。
他們發動全身的修為,赫然以法寶強行衝擊道台。
人之將死,所剩唯餘一腔熱血,可歌可泣,又未免可惜為賊效力!
“攔住他們!”楚名堂而今也是重傷在身,好在那些王侯也是不剩三成戰力。
被楚家弟子的八荒六合陣吞入其中,四個王侯更是被一群洞天修士齊齊圍困其中,就是連自爆的喘息都沒有。
“楚名堂,看來這巔峰一戰,還在你我之間。”殷蕩一手提著玉簫,隔著道台,遠遠看著楚名堂道。
楚名堂若不受傷,殷蕩還有所忌憚,但而今的楚名堂已是強弩之末,自是殷蕩出手的時候。
“是嗎?”楚名堂冷笑之間,重重的啐了一口吐沫:“就憑你,還不配!”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九陰建木,你的性命,今日都是本王的,束手就擒吧。”一手按著玉簫,殷蕩飛身而起。
“異想天開,你什麽都得不到!”楚名堂毫不顧忌殷蕩,竟是狠狠地一掌打在自己的胸口。
一口精血噴出,染紅了楚名堂的白袍,亦是染紅了祭壇之上,那一道赤陽劍印。
劍意好似中天紅日一般,無窮無忌的紅光驟然爆發。
所有的陰魔藤,在這一刻被斬滅,那劍氣更是落在九陰建木之上。
“不,不……”枯木魔祖的慘嚎與計都的不甘夾雜在一起。
楚名堂一手將那建木種子收進自己的空間袋。
自此,枯木已死,世上再無九陰傳承。便是那九陰建木,也被楚名堂引動的赤陽劍印打回了原型,磨滅了其中的九陰執念……
一切,盡在楚名堂一劍之間,落下了帷幕。
劍氣明滅之間,所有交戰正酣的人,都是紛紛撤開,不在動手。
楚名堂一劍定乾坤,而今的殺伐已然是一種徒勞,毫無意義。
“啊……楚名堂,我與你不共戴天!我的道統,我的機緣!你要死,你們統統都要死!”半生的謀劃付之東流,計都太子這一刻,幾乎氣的快要瘋掉了。
這些年,他不惜隱忍,不惜受辱,為的就是這一刻,可惜一切功敗垂成,都是因為一個楚名堂!
“早說了,你什麽也得不到。”楚名堂很是疲倦的擦去嘴角的鮮血,口中冷笑道:“這一切怪不得別人,殷蕩,要怪就怪你自己心術不正!天道昭昭,豈容你這邪魔外道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