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嫁人
夕落鎮的天氣總是充斥著陽光，暖意。呆在海邊的小鎮，空氣中透著海水的清鹹。
泛紅的日從海邊升起，點點光芒散滿海麵，無風的日子裏，海麵平靜，偶有漣漪，像一麵靈動的鏡子。
霍輕推開房門，陽光透過木隙緩緩地灑下來。
霍輕就那樣靜靜的站著，陽光照在臉上，柔和的暖意，讓人心情都很美麗。行軍在外時，每日都是規整的生活，不是訓兵練武，就是戰場殺敵，忙忙碌碌，根本沒有時間像這樣靜靜地站著，隻是站著，曬一曬陽光。
“輕兒？”北冥沉香在院子中抬頭便看見了霍輕站在簷廊上，青色的薄紗裙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很沉靜安然。
“嫂子！”霍輕目光看向那道淡紫色的身影，北冥沉香的長相是那種溫和大氣的美麗，五官偏柔和，額角一朵梅花遮住了原本的疤痕，在淡紫色的襯托下，到是帶上了一絲嬌媚。
霍輕邁開步子，從樓上走下來，北冥沉香正拿著水壺給院中的花澆著水。
白色的兮樾花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院子裏花的種類很多，但還數兮樾數量最多。
“嫂子，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很好奇。”霍輕看著帶著水滴的白色花瓣。
北冥沉香點點頭，“好奇什麽？”
“就是，你之前給我做的手鏈是粉色的，可是兮樾花不是隻有白色嗎？”霍輕的手指戳了戳那花瓣上的水珠。
北冥沉香看著自己麵前的花，眼神有些飄遠，“因為我母親。”
“嗯？”
“我母親很喜歡兮樾花，不僅是因為它是北亞的國花，也是因為那是她與我父親的定情之花。可我母親對兮樾花唯一的不滿，是它沒有粉色的品種。”北冥沉香說到這裏，笑了笑，“我母親明明都是一個結了婚的婦人了，可她卻像小女孩一樣，尤其喜歡粉色，除了必須的時候，她通常都穿著淡粉色的布衣。”
北冥沉香從脖上取下一個項鏈，銀色的鏈子，墜著淡粉色的兮樾花。
“這是我父親親手為母親打製的，就是因為她想要粉色的兮樾花，所以父親為她打製了很多這樣的首飾。”
霍輕接過北冥沉香手中的項鏈，粉色兮樾花的墜飾懸在空中，陽光灑下，泛著淡淡的光澤，花瓣一片一片，做工細膩，十分精致。
明夏剛走到兩人身後，便聽到了這樣的對話，神色朦朧，為什麽身邊有這麽多人都很相愛，可為什麽你……
“明夏？”霍輕拿著鏈子，放到了明夏的眼前。剛剛側了側身，便看到明夏站在後麵，眼神裏都是迷茫。
“嗯？”明夏晃了晃神，走上前，從霍輕的手中拿過那條鏈子。
小小的墜飾，雕刻的極為精致，一看就是下了心血，好似一刀一刻下都是真誠與愛意。
“沉香姐，這是你父親親手做的嗎？”話語中，親手有一絲著重。
“是啊！”北冥沉香視線落在那墜子上，沒聽出明夏語氣中的不同。
霍輕站在一旁，聽著那略微著重的詞語，看著明夏，想讀出點什麽，卻並未看出些不同。
“沉香姐，你父母親一定很相愛吧！”明夏的眼中閃爍著，好像是羨慕，好像是憧憬，又好像……
“嗯，父親很愛我母親的。”北冥沉香說起父親母親，語氣中都充滿了美好。“小時候，看著他們在一起的樣子，就會覺得很美好。我母親一直有頭疼的毛病，父親總會及時的為她按摩，緩解她的頭疼。”
小小的身影坐在屋外的秋千上，透過打開的窗戶看進房間，女子坐在窗邊，眼睛微閉，男子站在她的身後，手指在她的額邊輕柔，不知在說些什麽，女子不時地會被逗笑……
這樣的場景印在北冥沉香的腦海裏，深深的，從未離去。
“小時候，看著她們，總想著以後一定要嫁給一個像父親那樣對妻子那麽好的人。”北冥沉香拉著霍輕和明夏到亭中坐下。
“還好我找到了，嫁給了一個很好的男人。”
霍輕看著北冥沉香，她神色平靜的說出這句話。“嫂子。”
“這兩年我已經想明白了，既然我堅信他會回來，我就不應該像之前那樣悲痛不已。”北冥沉香看著一旁的兩人，“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是真的想通了，說不定哪天你哥哥就出現在我麵前，若我還是那樣，他會心疼的。”
講起霍軼，北冥沉香白皙的麵頰有了些紅暈。
“輕兒，你可有想過，將來要嫁給什麽樣的人嗎？”北冥沉香打量著霍輕，那張精致的麵容，感覺很少有男子能夠配得上。
“我嗎？”霍輕摸了摸耳垂，“沒想過。”
“從未想過？”北冥沉香看著霍輕眼神裏很真摯的迷茫，嗯，真摯的迷茫，把話題轉向了明夏，“你想想，我們先讓明夏說說。”
“我嗎？”明夏扯了扯衣裙，“嫁給……”腦海裏出現了父親的樣子，卻被她揮之抹去，“應該是一個不論什麽時候都不會傷害我的人。”
“不會傷害你？”北冥沉香有些意外，“是可以保護你，不讓你被別人傷害嗎？”
“嗯……差不多吧。”明夏遲疑了一下。
“輕兒，想到了嗎？”
“我覺得吧，”霍輕頓了頓，“我會不會是喜歡女孩子啊！”
北冥沉香敲了一下霍輕的腦袋，微微不喜“你在說些什麽啊？”從未聽說過女子喜歡女子的。
“咳，我瞎說的，開個玩笑。”霍輕揉了揉額頭，“我想想……那，我想嫁給一個懂我的人。”
“懂你？”
“對啊，如果結了婚，就要朝夕相處，若是他根本不能理解我，和我都沒有共同的想法，認知，怎麽生活下去呢！”
“你說的，倒是有點道理……”北冥沉香仔細想了想。
“小姐，沉香姐，淩峰哥讓我來喊你們去用膳了。”漪水的聲音插入進來。
“漪水，你想嫁給什麽樣的男人啊？”北冥沉香同樣的問題又問了漪水。這三個丫頭年紀也不算小了，都已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了。
“嫂子，我們漪水你就不用問了。”看著北冥沉香有些疑惑的目光，示意了一下飯廳的方向。
“小姐。”漪水麵上爬上了絲絲粉色。
北冥沉香看著漪水的樣子，很明了了。
“走吧，去吃飯。”霍輕站起身，動了動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