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男人心海底針
寒陌遲!
這三個字,我熟悉到刻入骨髓!
我就是做夢,也不會夢到這三個字會與那個雇主扯上關係,準確地說,他就是雇主!
寒陌遲就是雇主……我真的是難以置信這個事實!
“高深,這裏麵肯定有誤會,陌遲不會騙我!”
鄭高深聽我說完,賤賤一笑,“林朵如,是不是他,你約他過來,打個電話就清楚了!”
我挺為難的,“你別胡攪蠻纏了,陌遲出差了,我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鄭高深取出手機,調出一個商務晚會的現場直播,處處光影流連,不乏衣著光鮮亮麗的上流人士。
鏡頭裏,寒陌遲與雲若軒,北冥宸坐在嘉賓席裏,他沒有穿正裝,依舊是是棒球衫加牛仔褲的低調裝扮,始終低頭看著手機,時不時指尖點觸著。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馬上撥過去,鏡頭裏,他微微蹙眉,接起了電話,嗓音依舊慵懶好聽,“小如,想我了?”
我輕易地聽見了那邊的柔緩場樂以及低笑輕語的嘈雜聲,“寒陌遲,你有時間參加商務晚會,沒時間理睬我,是不是?一個小時內,我看不見你本人,我們就完了!”
掛了電話,我將這家咖啡店的具體地址發給他,然後關機,這是我生氣的標準模式,他在乎我的話,應該會趕過來。
鏡頭裏,寒陌遲盯了幾秒手機,欠身與雲若軒和北冥宸低低說了幾句話,起身離開。
然而我心亂如麻……直到四十分鍾後,寒陌遲走進了咖啡店,我依舊是這樣。
寒陌遲拉開我身旁的一把椅子,挑腿坐下,挑目凝了鄭高深一眼,語氣淡凝,“你倒是清閑,爺爺對我誇了你幾次,說你長進了太多。”
鄭高深一張俊臉陰沉沉的,吩咐那個服務生小哥將桌椅挪開一處空地,然後滾得遠遠的。
小哥滿臉惶然,不敢多問,照做就是。
我抿了一口冷咖啡,雖然加了糖,但依舊苦得那麽強烈,是啊,我從來看不透寒陌遲,隻是像傻子一樣愛著他。
就如現在,他明明早就回來了,卻說謊話騙了我,而且依舊這般慵懶恬淡。
寒陌遲側臉,靜靜沉沉地凝視著我,似是解釋,“小如,夏董覺得我配不上你,於是就在我的分公司動了手腳,不過,我處理好回來後也沒有主動找你,因為我相信你愛我,就會做些什麽,夏董就會明白我們離不開彼此。”
此刻,我根本就聽不進去,那次婚禮被寒陌遲放了鴿子,記憶太深刻了,我直覺以為他這次又想放我鴿子了,嗓音稍稍尖銳。
“寒陌遲,你別扯夏姨,她又沒捆著你的腳,你不想見我明說,別找其他拙劣的借口!”
男人唇角綻笑,“怎麽?擔心我會在婚禮上再次缺席?小如,我不舍得缺席了,年末那天,我會將婚紗送到慕家,你可以穿上,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嫁,也可以放我鴿子!”
被戳中了心思,我如同一隻落水的貓,剛爬上岸,又被踩到了尾巴,炸毛,“寒陌遲,別往遠扯,你手機呢?”
寒陌遲怔楞了一下,從口袋裏取出手機,放到我手裏時,指尖還撓了一下我的手心,我隨之心頭一軟……如果他是雇主,挺好的,是他睡了我,那就等於我沒有被玷汙,最大的心病隨之沒有了。
但是,人最不了解的往往就是自己的內心……
我先撥了寒陌遲的號,鈴聲浮起,他的手機屏幕亮了,來電聯係人赫然顯示為“媳婦兒”,而且是很熟悉的鈴聲。
掛斷,我指尖顫著,撥了雇主的號,鈴聲再次浮起,寒陌遲的手機屏幕亮了,來電聯係人赫然顯示為“林妖精”,而且依舊是與上一個鈴聲一模一樣。
記得真切,我與寒陌遲曾經合唱過那首《甜蜜蜜》,真沒想到那時他竟然錄下來了,末尾還多了一句我的癡歎,“陌遲,你唱歌真好聽!”
此刻,寒陌遲的眸光依舊靜靜沉沉,“小如,從那天起,你的來電一直是這個鈴聲,別人都知道我媳婦兒的專屬鈴聲獨一無二,唯獨你不知道,也就是說高深早就知道了。”
我咬咬唇裏,很疼,不是做夢,我翻起來寒陌遲的棒球衫袖口,他左手的襯衫袖口處缺了一顆扣子。
我從包裏拿出一顆紙巾包著的扣子,與寒陌遲的襯衫扣子是一樣的顏色,款式。
這是我從雇主衣服上拽下來的,確定無疑,寒陌遲就是那個雇主,被愚弄的憤怒在一瞬間點燃,“寒陌遲,耍我很有趣嗎?”
寒陌遲眸光深邃靜沉,我看不透,“小如,你仔細想想,就不覺得我耍你,而是小心翼翼地嗬護著我們的夫妻感情,這個真相你越晚知道,所受的傷害就越小。”
愛情之所以美好,就是因為它容不得金錢,陰謀等等雜質,可是,寒陌遲的愛裏麵摻了欺騙,陰謀的成分,即便這樣,他還覺得自己很有理。
我氣到了極點,一時間語塞,想飆髒話,但是卻說不出口,卡在喉嚨裏,噎得那個不可名狀的難受。
這時,鄭高深眼裏滿是受傷後的憤懣,“寒陌遲,我將這事兒實名製拋到網上,讓千萬網友評評理,哥哥覬覦弟媳婦兒,於是設計出代孕的戲碼,最終得手,這樣,你會不會身敗名裂呢?”
寒陌遲依舊是四平八穩,坦然處之的慵懶冷清模樣,拿起他的手機,翻找出來在一個論壇上發布的高價雇傭代孕媽媽的帖子。
我隨便瞄了幾眼……
發帖時間是我與鄭高深扯證的四個月前,其中對代孕媽媽的要求可謂是苛刻至極,年齡要求在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我那年二十五了,搭了個邊。
身高一米七……我差點兒。
體重一百二……我差多了。
麵容姣好……寒陌遲說過N多遍,我長得不咋地。
脾氣溫和,簡單善良……我差不多。
學曆大學本科以上……我這個碩士生屬於以上多了一點兒。
拿到代孕尾款後,不得與雇主聯係……我那時隻想與鄭高深好好過,壓根就不認識寒陌遲。
等等條件之外還有一條,其實是位列第一條,足以昭示寒陌遲強勢霸道……
我明白了實情,寒陌遲和我就是各取所需,他沒什麽錯啊!
小口抿著咖啡,我細細地梳理著,寒陌遲應該是理虧的一方嘛,可是證據在哪裏?
寒陌遲挑眉望向了鄭高深,特意說了那個第一條,“你的記性不好,我可以提醒你,是我先發布了高價代孕的帖子,而且在裏麵特別強調代孕者是雛兒,我這麽驕傲的男人當然不會容許自己的子嗣在一個二手貨的子宮裏孕育。
所以你才瞄上了林朵如,與她網戀不久後扯了證,你一直不動她,不是因為愛她,而是因為這一條,畢竟實時監控這一條,你也是清楚的,試想,一個男人如果真愛一個女人,絕對不舍得她給別的男人生孩子,而他拿著代孕費泡妞喝酒。”
寒陌遲說得沒錯,鄭高深就是為了那筆代孕費才與我網戀,為了掩蓋我代孕媽媽這個身份才扯證。
對此,鄭高深冷笑,“寒陌遲,不管你怎麽說,事實都是我的老婆給你生了孩子,這事兒擺上台麵後,我臉上沒光,你也不是什麽大聖人!”
寒陌遲唇角綻開一抹幽冷的笑,如黑色的曼陀羅妖嬈開放,致命的陰森危險。
“高深,你口口聲聲愛林朵如,你付出什麽了?實話告訴你,選擇林朵如做我孩子的生母,我最初是看中了她的脾性和高學曆,而當我看見了繈褓中那兩個可愛的嬰兒,我才開始深度關注她這個人,發現她傻得很可愛,那時我就想如果她沒有被你髒了身,那麽你們離婚後,我有興趣與她處一處,所以我臨時加了五萬紅包,也可以說是拿錢買你不動她,而恰好你把那點錢看在眼裏了。”
鄭高深額頭青筋凸出,神情可怖,站了起來,抬手點指著,整個人隨之微微顫著。
“你這是避重就輕,往自個兒臉上貼金!我玩了慕妤萱那個賤貨,你出獄後肯定耿耿於懷,所以才一直低調地在幕後掌控帝遲的運作,你苦心孤詣地算計林朵如代孕,就是為了報複我!”
寒陌遲慵懶地倚靠在椅背上,眸眼半眯著,“當初,你明知道慕妤萱與我領證了,你為什麽要髒她?不就是想給我戴頂綠帽子,將我整得聲名狼藉嗎?我利用小如報複你?幼稚!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如果沒有爺爺和白姨撐著,鄭氏集團早就被你們父子倆敗光了,現在,你想博取小如的同情,自個兒非要撿頂綠帽子戴上,隨你,你特麽就是屬王八的,龜孫子,真以為老子怕你?老子敢做敢當,你愛咋咋的!”
鄭高深無話可說,眼光變得極端鋒銳,脫下了西裝上衣,放到桌子上,然後走到了那塊空地那兒,看著寒陌遲。
寒陌遲脫下了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溫語柔聲,“小如,乖乖等我!”
這兩兄弟打起來了,拳來腳往,互不相讓,我不敢直視!
服務生小哥躲在吧台裏,愁眉苦臉,如果有桌椅損壞,他肯定會受到老板的責罰。
我猶豫了幾秒,撥通了白樺,語氣焦急,“白姨,三句兩句我也說不清楚,就是高深和陌遲因為我打架呢,你快點過來,要出人命啦!”
白樺嗯了一聲,問清楚地址後就掛了電話,但是我又怕白樺帶很多保鏢過來,那樣寒陌遲會被群毆致死,於是,我就報了警。
接下來,我吼得聲嘶力竭,讓他們別打了,但是他們充耳不聞,打得起勁,最後就滾躺到地上,臉上都不同程度地掛了彩。
白樺趕來了,而且隻有她一個人,因此,我真佩服這個女人的胸襟度量,寒玫如果有她這一半度量的話,我和寒陌遲就不會過得這麽苦逼。
白樺毫不客氣地責罵鄭高深,“你這個兔崽子,不想氣死我,就趕緊停手!真有本事,你特麽獨自去打拚一片天,你哥一直在生意上照拂著鄭家,你找他的麻煩,真是眼瞎了!
你哥一個人打拚多年,連我都佩服他幾分,你不服氣有個屁用,你哥就是比你們父子倆加起來都強,你再鬧騰的話,那就帶著你那兩個小崽子滾出鄭家,上街討飯去!”
寒陌遲和鄭高深聽了白樺的這番話,抓著彼此領口的手慢慢鬆開,從地上爬起來。
我遞給他們每人一包紙巾,他們擦拭著臉上的血漬。
鄭高深賤賤一笑,最終臉疼得抽氣,“媽,你是我親媽?林朵如代孕的那兩個孩子是寒陌遲的種,我咽不下這口氣!”
白樺微微一怔,接著還是訓斥鄭高深,“你那時有多少個女人,你自己也沒數了,你揮霍了那筆代孕費,還好意思提這茬兒?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你能讓我有點盼頭嗎?滾!”
鄭高深低垂下頭,片刻後抬頭望著我,“林朵如,我知道你喜歡幹淨的男人,我現在不是公共廁所了,我不敢苛求你愛我,但是我等你三年,心甘情願做你的備胎,看在你救了我兩個兒子小命的份上,我與寒陌遲翻篇了!”
我腦袋蒙蒙的疼,不想耽誤了鄭高深,“高深,你真的沒必要這麽做,我們早就結束了,我希望你能開始新的生活!”
鄭高深眼神黯然下去,我懂,他是愛我,可是這愛來得太遲了,我已經不愛他了。
白樺和鄭高深剛離開,警察來了,寒陌遲聲稱與朋友鬧了點小誤會,動了手,現在已經沒事啦,警察簡單地記錄了情況後,離開了。
寒陌遲給了服務生小哥一千塊,語氣痞痞的,“給女朋友買套小衣物,讓她幫你壓壓驚!”
我腹誹,牲口,牲口氣息無處不在,這是想汙染全世界啊!
挎了手包,我大步走出了咖啡店,不過,當我坐進了車子的駕駛座椅,寒陌遲也跟進來,坐在了一旁,拉起我的手,覆壓在他的心口處,語氣慌亂地解釋。
“小如,你聽我說,我心裏也很苦逼而矛盾,明知道你離開我也會過得很好,可我就是不想放手,你代孕那七個多月的實時監控,尤其是人工授精的那段,我看了無數遍,看著看著就落淚了。
你為我在手術台上被器具弄得從女孩變成了女人,為我懷了一對可愛的孩子,剖腹產還挨了刀子,為我流了一個孩子,為我吃了那麽多苦……”
我抽出了手,冷聲打斷了他的話,“寒陌遲,別惺惺作態了,沒有你的一次次縱容,你媽和慕妤萱會一次次變本加厲地欺侮我?”
寒陌遲俊顏僵硬起來,微微垂首,“小如,我對她們好,是希望她們能夠各得其所,是想證明我周圍的人活得很好,我不是掃把星,而你的人品閃閃發光,就如一個溫柔的小太陽,吸引我不由自主地靠近,想完全占為己有。
說到底,我沒有多少為人夫的經驗,私心作祟,我習慣了從你這兒一次次汲取充沛的愛意,想試試你到底有多愛我,想得到你所有的愛,打算等你愛到筋疲力盡時,再告訴你我就是那個雇主。”
我氣得笑了,“寒陌遲,謝謝你這麽高看我,我沒有太陽那麽偉大,我隻是一個普通到了極點的小女人,我傷心時,也希望有一個暖暖的懷抱,所以我忍受不了你的蓄意欺騙,我們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