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男人心海底針
“小如,其實木木不是得了急病……她是被我爸弄丟了!”
聽到慕千帆這樣說,我愣在了當地,他鬆開了我的手,在我的頭頂揉了一把,補充。
“這是真的,是我爸親口對我說的,今天對你說了許多陳年往事,我就是希望你有空能常來坐坐,吃頓飯,我看得出來夏姨很喜歡你,其實她的脾性強勢而挑剔,一般的年輕女孩很少能入她的眼。”
我語氣不無隱憂,“哥,我直覺伯伯不太喜歡我,他總是用審視的眼神打量我!”
慕千帆在我的額頭上彈了一下,“我爸給你剖開了石榴,這待遇夠好了,小萱沒有這待遇,夏小雨也沒有!”
我略略訝異,“夏小雨是夏姨兄弟的孩子麽?不對,夏姨是夏家獨女啊!”
慕千帆稍稍凝眉,“她是夏姨的助理,跟了夏姨好幾年了,為了討好夏姨,連姓也改掉了,她是什麽樣的心性,由此可見一斑,據我觀察,她的心機不次於慕妤萱,你提防著一點!”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夏小雨,她看上去就是一個清秀平和的女孩,不過我對慕千帆是無條件的相信。
接著,慕千帆還告訴我,莫妮卡正在辦理相關手續,我那兩個博士證書很快就會拿到手了,到時候,我不想在國內發展,也可以隨他和莫妮卡去德國那邊。
最後慕千帆堅持要送我回到公司,“小如,我真是被你驚著了,看到你安全進了公司電梯,我才能放心!”
當我進了辦公室,辦公桌上赫然多了一束紅玫瑰,而寒陌遲的短信適時地進來了,“小如,想你到失魂落魄怎麽辦?”
短信,我馬上刪除;玫瑰花,我讓助理拿走丟到樓層的垃圾桶裏。
下班時,我圈定了六家工程承建商,接下來,我要與相關工程技術人員一起,一家家去看他們近期交工的工程質量,親自訪查他們在圈裏的口碑等等,最後敲定一家。
我正要讓李辰點一份外賣,雲若軒的電話進來了,“芫荽,哥贏了陌遲一百萬,請你吃飯,快點下來,我和蘇茜就在你公司的樓下等著呢!”
沒辦法,我隻好讓李辰下班,自己開車跟著雲若軒的車子,不出我所料,最後就到了陌夜。
進了包房後,沒有看見寒陌遲的人影,我的心情怎麽形容呢?就如一隻炸了毛的刺蝟,緩緩地卸了力道,收攏一根根尖刺。
雲若軒把菜單遞給我和蘇茜,讓我們隨便點,他負責買單。
吃飽喝足後,雲若軒又要了水果和茶水,說了寒陌遲的近況。
“陌遲這段時間情緒壞極了,幾乎是天天晚上酗酒,在我谘詢所的宣泄室裏打壞了五六個沙袋,與一幫保鏢在宣泄室裏打架直到累癱,芫荽,你現在打電話給陌遲哄哄他吧!”
我早就看出來雲若軒的西裝扣子有異狀,就是戴了微型錄音器,不過,我說話毫不客氣,這是寒陌遲應得的。
“他真是沒用啊,連自己的兒子也保護不好,他說我是他最心愛的女人,可是當我受了欺侮,不,準確地說,我被寒玫和慕妤萱蓄意謀殺,他做了什麽?這麽慫包怯懦的男人卻還厚顏無恥地活著,老天真是慈悲為懷。”
雲若軒抿了一口茶水,語氣凝重,“芫荽,寒伯母是陌遲的親媽,慕妤萱是他的青梅戀人,而他真的是被那兩個女人蒙蔽了,你想讓陌遲怎麽對付她們?你想逼瘋陌遲嗎?”
我眼裏酸澀不堪,卻流不出一滴眼淚,“雲大谘詢師,那麽我呢?我因為愛他,所以我遭遇的種種都是活該,你是不是這個意思?你能體會到我的感受嗎?我無辜的孩子,他無聲無息地來了,又走了,他有什麽錯?寒陌遲可以做縮頭烏龜,我不可以!我已經豁出去了,別說你了,就算是蘇茜與我絕交,我也依舊要起訴寒玫和慕妤萱那兩個賤貨,拚個魚死網破也心甘情願!”
說完,我挎了手包,起身就走,身後傳來雲若軒的自責和道歉,“芫荽,哥失態了,你別往心裏去啊,哥不想看著你們夫妻一個比一個苦逼!”
蘇茜追上了我,說她有朋友新開了一家酒吧,我們過去喝幾杯,散散心,解解悶。
蘇茜看我情緒不好,不讓我開車,將我推到了副駕駛座椅。
當她啟動了車子後,寒陌遲的電話來了,我本來想掛斷的,可是不知怎麽就接通了,那道熟悉的慵懶嗓音染了毫不掩飾的喜悅。
“小如,你終於肯接我的電話了,小如,你盡管去起訴,我絕不插手幹涉,小如,如苑裝了不少微型監控攝像頭,但是怪我,因為我在慕妤萱坐月子的那段時間裏沒顧上看,真的不知道你心裏有那麽淒苦……”
不等寒陌遲說完,我掛斷,是啊,是顧不上我的死活,那時,他有慕妤萱母子就足夠了。
好!
寒陌遲終於嚐到了我那種憋屈的煎熬滋味,他那麽驕傲的男人不會容許家醜曝光,我拭目以待,看看他是否真的不插手幹涉。
酒吧包間,我和蘇茜喝酒唱歌,準確地說是她唱歌,我喝酒,她每唱完一首歌,我就鼓掌喝彩。
不知過了多久,慕千帆進來了,黑臭著一張臉,“小如,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我往嘴裏灌了一大口酒,看著他笑,“哥,我沒醉,還能喝三個紮啤!”
慕千帆攙扶起來我,“沒醉也不能喝了,明天還要上班呢,做老總不可以翹班!”
我想想也是,可是,慕千帆將我塞進了車子後座後,也跟著進來了,將我摟入懷裏,低頭吻住了我的唇麵。
我嗚嗚呀呀發不出聲,氣得眼淚都出來了,視野裏一片模糊,他這才鬆開了我,在我耳邊吹氣,“小如,我想你了,你不想讓我親,想讓寒陌遲親你?”
我掙紮不脫,轉過臉去,“你也是壞人,我會告訴夏姨,你欺侮我!”
男人慵懶好聽的聲線在我耳邊傳渡,“小如,你弄錯了,我是……最愛你的男人,乖,你閉眼睡覺,我就不親你了。”
男人手臂緊了緊,輕輕呼出一口氣,腦袋靠在座椅的安全枕上,一張俊顏隱在晦暗中,脖頸上的喉結輕輕滑動幾下,異常好看而熟悉。
我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我躺在一張大床裏!
重點是我不著寸縷,一身吻痕!
稍稍辨認了一下,是遲苑的主臥,我吼得聲嘶力竭,“寒陌遲,滾出來!”
很快,裹著一件睡袍的寒陌遲進來了,微微蹙眉,“沒規矩,大早上的,鬼叫什麽?需要我給你穿衣服?”
看著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我裹緊了被子,氣得語塞,“你……”
寒陌遲墜身坐在床邊,手探入被子,捉住了我的腳踝,我掙紮不脫,任他的指尖捏著我的腳心,他愉悅地笑了笑。
“你什麽你?你醉了,我不帶回來你的話,你就被別人糟蹋了,我擔心你身子沒完全恢複,也不想偷偷摸摸地做,僅僅親了親你,沒做!”
我與他離婚了,他與慕妤萱生了一個孩子了,但他還這麽惡劣齷齪,他這是什麽強盜邏輯?
不可忽視的證據還沒有銷毀呢!
我的眼神凝頓在垃圾桶那兒,內襯的垃圾袋裏躺著兩個套子,裏麵都蓄著名為寒陌遲子子孫孫的液狀物。
寒陌遲看在眼裏,絲毫也不臉紅,“就是沒做!我僅僅寵了阿左,阿右!”
我氣得口不擇言,“寒陌遲,你特麽就是乘人之危的偽君子,你為什麽不送我回公司?”
男人依舊振振有詞,“你公司休息室的床一眼窩大,根本就睡不下兩個人,更何況溫露已經做了免費宣傳,商界裏混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寒某人的前妻,我帶醉酒的前妻回家過夜很正常!”
事情已經發生了,隻能是下不為例,我說了句廢話,“蘇茜呢?”
寒陌遲起身,從衣櫃裏拿出兩套衣服,一套內衣,一套休閑套裝,放到我身旁。
“見我進了酒吧包房,她就跟若軒回家了,好心抱你進家,你特麽吐了自己一身,吐了老子一身,臭死了,那時,老子真想把你丟進馬桶裏衝走!”
我依舊繃著臉,又說了一句廢話,“那麽就是你們一起算計我?”
寒陌遲肆無忌憚地捏捏我的臉蛋,沉眸看著我,“小如,你說是就是吧,反正你身上已經貼了寒陌遲女人的標簽,你玩夠了,記得回家!”
這種溫情脈脈的話,我早就聽夠了,再沒有感動,也沒了聊興,寒陌遲離開前丟下一句。
“門鎖的密碼不是你這隻笨兔子能夠輕易猜到的,所以你乖乖吃了早餐,我開車送你去上班!”
我穿了衣服,簡單洗漱後,到了餐廳,餐桌上隻有一份早餐,寒陌遲已經換了衣服,黑色棒球衫,暗藍色牛仔褲,簡單低調的衣飾掩不住漫溢出來的慵懶矜貴。
大概寒陌遲吃過了,大概他隻做了一份,我懶得多問,埋頭吃起。
寒陌遲托著下巴,默然地看著我吃,末了,我抽紙巾擦嘴時,他輕笑,“小如,昨晚,你在車上的醉話,與你在床上的貓叫一樣悅耳動聽,我很滿意!”
我頓時臉蛋發燙,極力回憶著,卻想不起來任何片段,“不用你送,我自己能開車上班!”
寒陌遲慵懶低笑,起身走向了房門,“算了吧,如果你再出了什麽意外,就等於要了我半條命,我後半生的安穩還指望著你呢!”
我……心不由自主軟了一下,這家夥就是有這種本事,可以讓我輕易地感受到老夫老妻的感覺。
而且上車時,寒陌遲刻意讓我坐到了車子的後座,叨叨著說前麵安全係數不高,我的心隨之又是一暖。
望見了公司大樓的同時,我也望見了寒陌遲的那輛勞斯萊斯就停在路邊,炫黑至尊,不可忽視。
司機站在車旁吸煙,看見寒陌遲降下了車窗,他丟掉了煙蒂,踩滅,笑著跑過來,寒陌遲語氣極淡,“等著!”
接著,他把我的車子駛進了地下停車場,送我到電梯那兒,看我走進去。
到了我所租的那一層,值班保安鄭而重之,向我提了一個細節……
昨晚半夜,他看見一個人影從林森集團的辦公區域溜出來,但是七轉八拐,他就將人追丟了。
調了監控後,卻連那個人的人影也沒有看見,顯然對方對這裏極為熟悉,有意避開了監控攝像頭。
他建議我如果發現有貴重物品失竊,最好不要破壞現場,馬上報警。
我大而化之,聲稱辦公室裏就是一卷鋪蓋,幾個台式電腦,沒有太值錢的東西,真沒必要浪費警力資源。
為了省錢,我所租的辦公區域是連著的,裏麵是我的辦公室和休息室,外麵就是員工的格子間。
助理小呂剛剛打卡簽到,她也對我說了值班保安提及的事兒,最後笑著說大概這兒太簡陋了,被那個小賊嫌棄了,轉了一圈就走人了。
我讚同地笑了笑,隨便掃一眼,觸目所及都是整整齊齊的,沒有被翻過的狼藉淩亂狀。
我的辦公室依舊是鎖著的,但我心裏清楚,這種鎖用身份證就可以撥拉開了,沒什麽保險係數。
當我往辦公桌後的椅子裏一坐,就知道哪兒不對勁兒了……
那個鎖著的櫃子虛掩著!
我打開一看,少了那個木盒,多了一張字條,上麵是寒陌遲的字跡,“媳婦兒,別害怕,是我派人拿走了木盒!”
我馬上撥打寒陌遲,卻是關機狀態,我忍住想掇爛手機的衝動,撥通了寒陌遲的秘書,他告訴我四十分鍾後的飛機,寒陌遲和雲若軒一起出差了,歸期未定。
怪不得那個司機那麽臉生,他就是潛進來的賊,他等在那兒交任務呢!
算了算時間,我現在趕到機場,穩穩地看見飛機起飛到萬裏碧空中。
蓄謀,都是寒陌遲的蓄謀!
我幾近抓狂,寒陌遲到底想幹什麽啊?
下午,助理小呂送進來我的快遞……我這幾天壓根就沒下單買過東西。
正看著紙箱,斟酌著是不是誰的惡作劇,寒陌遲的短信來了,“小如,箱子裏是我親自挑選的石榴,霜降後的石榴特別甜,你嚐嚐!小如,你身上掉下來的是我的親骨肉,我也難受,但是你天天看著,也沒什麽實際意義,我會帶他去一個好地方。”
吧嗒一聲,我落淚了,在紙箱上碎開了!
淚珠子止也止不住,情愫在一瞬間如是宣泄著,有生氣,更多的是心悸……寒陌遲早就吃透了我!
打開紙箱後,看著一個個擺放整齊的紅石榴,以及掛在一個石榴嘴上的開果器,我的心狠狠地軟化……
幾分鍾後,我給夏雪發了一條短信,“夏姨,我會做飯做家務,還會陪你聊天看電視,這樣,我租住慕家一間客臥,可以嗎?”
夏雪是聰明人,她沒有多問,語氣浸染了喜悅,“小如,不用租,你過來隨便住,你在,千帆也會天天回家,多熱鬧啊,我給千帆打電話,讓他去接你!”
就這樣,我吃著寒陌遲送的石榴,坐著慕千帆早送晚接的專車,住進了慕家。
幾天後,我選定了一家信譽良好的工程承建商,兩塊地皮開土動工,而林森集團就此悄然躋身A城商界。
這天,雲若軒打電話說將一段視頻發到我的郵箱了,我可以打開看,但是不要哭。
猶豫了一會兒,我忍不住調出來這段視頻,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