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男人心海底針
毫無疑問,萱苑就是寒陌遲與慕妤萱曾經的愛巢。
失望!
我已經不相信寒陌遲的話了,對他隻有濃濃的失望!
等著,我等著他主動提出離婚!
三天後的這天我休息,上午我去高深那兒忙碌了一番,吃午飯時,養父對我隻有一個大白眼和一句話,就是讓我離婚,與浪子回頭金不換的高深複婚。
高深送我下樓時,陰陽怪氣地說寒陌遲與慕妤萱在萱苑不是夫妻,勝似夫妻,而我在如苑守活寡呢,需要他幫忙盡管開口。
見我默然不語,他更加露骨地提醒我,需要他帶我去萱苑捉奸拿雙,可以;需要他充實我身為女人的空虛夜,也可以。
我終於忍無可忍,隱忍著酸澀的淚意,揚手扇了他一耳光,駕車離開。
被養父逼離婚,被前夫這樣作踐,做人做到我這份上是有多失敗?
我驅車去了蘇茜那兒,雲若軒不在,不過她的模樣嚇了我一跳……
昨天,蘇茜上班期間,四五個女人衝進了直播間,將她一頓狂揍。
為首的女人仍不善罷甘休,直接找到了負責人,說被剩女蘇茜三了,必須辭退蘇茜,否則她會讓做記者的弟弟在網上大肆傳播這件事。
負責人派人送蘇茜到醫院包紮處理了傷口,付了醫藥費和營養費,還結算了她的薪酬提成,讓她暫時躲在家裏避避風頭,等到半年後再說。
說白了,她就是被溫柔辭退了。
我看著蘇茜淤青密綴的臉,挺心疼,“你與那個潑婦的丈夫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茜大咧咧笑了笑,卻由於嘴角的淤青而僵住了笑容,看上去很滑稽。
“他充其量就是我的一個小粉絲而已,七夕節的情侶接吻大賽,他看見後就委屈得不行了,問我為什麽耍他,我說你一個有妻有子的男人想多了吧,他就砸了一個月的工資為我刷禮物了,然後他老婆就過來撒潑。”
我翻看著她的那堆內服外用藥,說了一些飲食注意細節,末了,“蘇茜,無風不起浪,你確定你沒有言語勾搭那男的?”
蘇茜認真地想了想,“有次,我講了一個葷段子後,說薄唇的男人適合長吻,結果那男的就說他是標準的薄唇,我當時一笑置之,從始至終,就是他想多了!”
我問她養好傷後有什麽打算,她說雲若軒已經與寒陌遲溝通過了,她去寒陌遲名下的那家公會,繼續做主播。
我以為自己心如止水了,但是一聽到寒陌遲這三個字,我還是無法淡定,特憋屈。
蘇茜看出來我的不快,“芫荽,做女人就要嬌俏,你打扮得漂亮點,去帝遲集團總裁辦公室找寒陌遲,看看他的態度,他對我都這麽照顧,對你肯定也是有一些夫妻感情的。”
我淡淡笑了笑,“我學不來妖豔賤貨,就這樣吧,或許明天他一下就想通了,就離婚了。”
蘇茜猶豫了一會兒,對我說了幾天前雲若軒對寒陌遲的心態剖析,我聽了心神俱疲……
心裏放著前妻慕妤萱,家裏放著我,這是寒陌遲倍感安全的心理狀態。
就如同一個班裏的學生,最好的和最差的都是壓力山大,而中上遊的位置卻安全可靠。
寒陌遲對我真的沒有愛,隻有索取,我就如暗夜月光,可以照亮許多人,寒陌遲因此想這樣霸著我。
是啊,寒陌遲選了慕妤萱,就是大眾心目中的最好男人,有情有義;他選了我,就是大眾心目中的最差男人,移情別戀。
所以,他就站在我和慕妤萱之間!
蘇茜拉住我的手,胡亂支招,“芫荽,你是他的正牌妻子,他那麽多錢,你就別上班了,拿著他的錢環球旅遊,揮霍得他心疼了,他就會痛快地給你一個了斷。”
我長出了一口氣,“蘇茜,如果若軒不愛你,你會這樣做嗎?你肯定不會,我也一樣不會,有緣相守無緣散,我隻求散時互不相欠。”
蘇茜恨鐵不成鋼地瞪著我,“傻芫荽,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你選擇了最苦的那條路,你看看你,快瘦成閃電了!”
寒陌遲不在,我讓自己忙碌到了極致,那樣就沒有時間因為想他而煩心了。
現在蘇茜說起來,我就在她家的迷你稱上稱體重,九十三斤。
我從上高中起,最瘦的記錄是一百斤,這下打破曆史記錄了。
幾分鍾後,我開車出去了一趟,買回來一大堆營養品,蘇茜說雲若軒很快就回來了,讓我吃了晚飯後,去留隨意。
我聲稱自己雖然是一隻有丈夫的單身汪,但是節操還在,不想隨便當默默發光的電燈泡。
蘇茜沒說話,隻是與我緊緊相擁了好久。
接下來依舊是一天天平靜地過著,偶然我會在中午的吃飯時間去“陌夜”,健身是幌子而已,心裏期待著會遇到寒陌遲,但是一次也沒有遇到。
這天,距離七夕整整一個月了,我下午去了高深那兒,做好了一桌子飯菜,剛拿起了筷子,養父揚手一耳光,將我打蒙了。
他說我太賤了,明知道寒陌遲與前妻有來往,還死皮賴臉地想做總裁夫人。
我沒有一滴眼淚,隻是辯解,我去了A城好幾家侓師事務所,人家一聽我要與寒陌遲離婚,就說我是神經病,我能有什麽辦法。
養父沒說什麽,又是一耳光,我隻能拿了手包,離開。
到了樓門口,我才發現外麵下起了瓢潑大雨。
我正要往雨裏衝,高深跟出來,拽住了我的手,告訴我一個手機號,聲稱對方想租養父的房子,這幾天就想搬過去。
見我愣愣的,他解釋說我拿到了那筆租金後就轉給他,相當於養父的生活費了,那樣,我就不用過來了,免得像今天這樣。
我再傻,也明白高深肯定沒少在養父麵前叨叨我,現在又在我麵前充好人。
忍著膈應,我沒有點破,等他打傘送我到路邊的車子旁時,我取出了車鑰匙,打開了車門,讓他回去,他卻發神經般抱住了我,說想親我一下。
我猛踹了他一腳,推開了他,吼得歇斯底裏,飆髒話罵他,大意就是如果他當初是個好丈夫,我就不會陷入今天這樣的窘境。
傘甩到了綠化帶邊,被疾風卷得搖擺不定,高深與我一樣,刹那間衣服都濕了,他問我與寒陌遲比起來,我更恨誰。
我情緒失控,毫不猶豫地說更恨他,然後上車,啟動車子,離開。
等我心情平複下來,才發現我選的路線真是諷刺可笑,如果再繼續走下去,再有十幾分鍾就會抵達如苑。
在路口等待拐彎改道時,我接到了一個不太陌生的來電,盯了幾秒,才辨別出來是高深給我的那個號碼,肯定是高深將我的手機號告訴了對方。
接通後,一個外地口音的男人說他現在就想看看房子,合適的話,就會預付三個月的租金。
我看看時間還早,就說了那處院子的具體地址,而且我馬上會趕過去。
開了暖風,頭發很快幹爽了,但是裏麵的衣服依舊是潮乎乎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當我趕到那裏時,雨勢小了許多,我看見一輛褐色的麵包車停在了院子門口。
我以為就是那個外地男人的車子,也沒有多想,下車,拿鑰匙打開院門。
麵包車駛入了院子,從車上湧下來三個男人,將我推搡進正中間的屋子裏。
兩個男人扭著我的胳膊,我瞪著剩下那個麵色黝黑的小年輕,“林子峰,你裝神弄鬼的,想做什麽?你忘了,媽就是被你氣死的!”
在我中考後的那個暑假,比我小一歲的弟弟林子峰將鄰村一個女孩的肚子搞大了,對方父母找上門來,我養母拿出家裏積蓄的五千塊錢,勸說對方帶著女兒做了人流。
之後,我養母臥病不起,不吃不喝,輸液維持了二十多天,撒手離世。
也是從那時起,林子峰就到南方去闖蕩了,而養父篤定我這個撿來的野丫頭命硬,給這個家帶來了晦氣。
此刻,林子峰陰鷙地笑著,上上下下打量著我,就不是一個弟弟看姐姐的正常眼神。
“討債!林朵如,十多年不見,你混得不錯啊,那個老不死的不止一次對我說你是學霸高材生,讓我學著點,憑什麽我這個親生兒子在外麵像隻流浪狗,而你這個野丫頭卻過得這麽滋潤?”
我心裏黯然,林子峰出去混了十多年,依舊是那副不爭氣的賤骨頭。
“林子峰,你不好好讀書,鬥毆打架,搞大了那個女孩的肚子,又能怪得了誰?我讀高中起,就開始打工賺學費,而你呢,每月花著爸轉過去的生活費,還叫苦連天的……”
不等我說完,林子峰就狠狠踹了我一腳,“林朵如,你別往臉上貼金了,就你那麽點工資,能買得起那麽好的車子?你肯定給有錢老男人當了小三,馬上給他打電話,給我轉十萬!”
林子峰半敞著的花襯衫掩蓋不住他身上猙獰的紋身,他現在就是一個小痞子,講道理行不通了,我極力地鎮定下來,答應打電話。
那兩個男人鬆開了我的胳膊,我揉著麻木不堪的手腕,斟酌著給誰打電話。
報警求救來不及了,給蘇茜打電話倒是可以借到十萬,但是就在這麽一瞬間,我隻想聽到寒陌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