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零章 緣由
第七三零章緣由
“哈哈,我也是剛剛到,張縣長請坐。”王成水嘴裏著請坐,可手卻沒忙著鬆開,而是扭頭看向了桌子上的酒,眉開眼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呀,你搞得這麽客氣。”
張文定才不相信他沒有準備酒,更不相信他這個話有多真誠,隻是有點不適應他還不肯鬆手,卻又不好用力抽回,心裏暗自腹誹麵前這位王書記是不是喜歡男人,表麵上隻能笑道:“都是緣分呀,要不是王書記提起,我都沒想到還有瓶這個酒,找了好久才找到。”
他沒有這瓶酒是什麽來路,但這個話,也算是略略有點賣弄的嫌疑了——怎麽也是個縣領導,這麽著重一瓶酒,那也太把這瓶酒當一回事了。
其實張文定這麽,並不是為了賣弄,而是為了後麵打埋伏。
王成水不是要喝好酒麽?我現在就告訴你,這酒確實是好酒,不一般的好酒。等一下,喝酒的時候,如果王成水提出什麽比較不好答應的要求,他就可以不答應了——我就是給你送好酒來的,可沒準備和你談事情。
如果王成水硬是要談事情,他也可以把話題往酒上麵去扯,畢竟這酒可是武玲從她爹那兒弄來的。
王成水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那眉開眼笑的模樣仿佛在臉上定格了似的,鬆開張文定的手道:“那我今有口福了。坐,請坐。”
“王書記請坐。”張文定自然也是要客氣一句的。
坐下後,菜很快便上來了,想來王成水早就吩咐好了的。
二人畢竟是第一次單獨見麵,剛開始的時候,自然還是不會一下子就開門見山。別看王成水打電話約張文定的時候很豪爽,可這麵對麵了,那話就要多些講究了。
前麵十幾分鍾,的都是些沒營養的話,王成水對張文定帶來的酒那叫一個讚不絕口,看樣子倒是真的對這酒有些認識。
直到這瓶酒喝去了三分之二的時候,王成水開始正事了:“張縣長呀,來安青之前,我就聽不少人起過你。對你的名字,可以是如雷貫耳呀。”
張文定道:“王書記你這麽我真是愧不敢當。王書記以前也做過招商工作?”
市委常委們都有一個工作簡曆,張文定不可能記住每一個人的簡曆,但王成水打電話約了他,他想要再了解一下王成水的簡曆,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從王成水的簡曆看,這位除了剛參加工作的時候是做的農業工作,之後一直都是幹的政法工作,自然不是做招商的。可是,張文定偏偏還問出了這麽一句,等著王成水的反應。
王成水看了張文定一眼,似笑非笑道:“張縣長在政法係統中,知名度很高呀。”
這個話,指的自然就是安青的前政法委一把手左正被張文定這麽一個副縣長給搞得灰頭土臉的事情了。
張文定就奇怪了,接到電話的時候,他還以為王成水是想找他幫什麽忙,畢竟王成水是初來安青,有什麽事情找一找別人,也很正常。至於為什麽不找別人而找他,想必王成水自有理由。
現在王成水這個話一出來,張文定就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不太準確。
左正被搞得在安青呆不下去這件事情,許多人認為是張文定的得意之舉,可安青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們都明白,這個事情其實也曾讓張文定比較被動,所以大家也很少在他麵前直接提到這個事情。
這種顧忌,王成水不可能不懂。可他偏偏出來了,這就太讓人尋味了。
深深地看了王成水一眼,張文定嘴角扯起個若有若無的笑意,從嘴巴裏發出了點不輕不重的聲音:“嗬嗬……”
他知道王成水這麽,後麵肯定還有話,但他懶得接王成水這個話,因為他心裏不怎麽痛快。
王成水感覺出了張文定情緒中的細微變化,知道張文定不怎麽願意繼續這個話題,可他卻裝作什麽都沒看出來似的,吃了口菜,繼續道:“其實政法係統中,許多同誌對張縣長還是很敬佩的……”
王成水洋洋灑灑了一通,似乎對張文定很是推崇。
這個話聽著是讚許,可裏麵透出的意思,就很怪異了。這話裏一個“其實”,一個“還是”,聽著雖然不是很刺耳,但那感覺總讓人覺得有點不好受。
這家夥約老子出來不是專門為了這些怪話的吧?
張文定心裏有點不喜,臉上卻不動聲色,靜靜地看著王成水,不接話。他是真被這個王成水給弄糊塗了,甚至都有點懷疑王成水是不是不太會話。
不過,再不會話,也是市委政法委一把手,該有的技巧總會有的,要不然不定這時候還在鄉鎮裏混呢。
張文定自認在安青的政法係統中,知名度確實還是有一些的,但政法係統中的同誌們對他很敬佩,那就太假了。
以前被左正打壓著的同誌們對他可能心懷著一絲絲感激,可那一絲絲感激也不可能轉化為敬佩。更何況,王成水話裏話外透出來的意思,可不是安青的政法係統,而是整個隨江的政法係統。
張文定自問,在整個隨江的政法係統中,他的知名度並不高,單論公安係統中,可能還有些知名度。隻是,不論知名度高不高,王成水的話,都不應該那麽啊。
王成水這麽,其實還是為了讓張文定接話,可張文定偏偏不接話,他就鬱悶了。
不止一個人跟他起過張文定最不守規矩,動不動就翻臉的貨,甚至連老領導都指點過他,到安青之後,除了要跟安青市委主要領導搞好關係之外,還有一個張文定要值得注意,如果能夠從張文定那兒得到一點助力,或者是找到個突破口,對於他在政法係統中盡快建立威信,那是很有幫助的。就算不能從張文定那兒得到助力,也不能讓張文定從中搞破壞,畢竟左正就是和張文定發生了一點點不愉快的事情,然後就免了公安局長的職務,乃至於連個光杆政法委一把手也當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