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九章 隻身赴會
第七二九章隻身赴會
王成水聽出了張文定話裏的意思,卻仿佛沒聽見一般,不在指示二字上糾纏什麽,隻是笑著道:“聽張縣長那兒有好酒,這個月工資還沒發,我想省幾個酒錢。”
這個話江湖氣十足,張文定聽得好懸沒噴出一口血來,差點就以為這是不是哪個無聊的家夥假冒王成水逗他玩呢。
不過,張文定知道,正跟他通電話的人確確實實就是王成水,沒人假冒。
他嘴角扯了扯,看來安青市這個市委政法委一把手還很特別啊,不知道是走的誰的路子過來的。媽的,連工資啊、省酒錢這種話都出來了,一點也沒有政法委一把手的樣子啊!
張文定心裏那個怪異就別提了,嘴上笑著道:“王書記,還是你厲害呀,我就剩一瓶了……下個月工資記得給我啊。”
熱情的話誰不會啊,張文定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而且那話出來,江湖氣雖然不重,可不管聽在誰耳裏,那都顯得他和王成水的關係特別好,跟從一起穿開襠褲長大似的。
這個電話掛斷之後,張文定也不急著看文件,而是又想了想王成水到底是搞什麽名堂。
安青的前政法委書記左正已經調走了,在安青縣正式更名安青市之前調走的。
左正自從和張文定發生了衝突,然後被免了公安局長的職位之後,雖然還是安青縣委常委、縣委政法委一把手,可在安青呆著簡直就是個笑話,一直都在忙著去別處,最終在安青縣更名安青市之前調離了,總算保留了一點點麵子。
有這麽一個因素在裏麵,王成水這個現任的政法委一把手還主動約他吃飯,而且兩個以前沒有任何交情的人,第一通電話就虛偽到相見恨晚的地步了,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安青市委政法委一把手這個位置,其實市委一號姚雷是非常希望就在安青扶一個人上來的,而隨江市委卻沒由著他;在隨江市裏,市委政法委左書記也不希望這一塊肥肉落到別人嘴裏去,可左正是他的人,卻是被逼走的,所以他在爭這塊肥肉的時候,底氣不足,沒爭到。
張文定知道,王成水肯定不是左書記的人,如果是左老板的人,絕對不會主動約他吃飯還用那樣的話氣話的——不管隨江市委換屆之後左老板還是不是政法委一把手,隻要是他左老板的人,怎麽可能在張文定麵前幹這種沒臉沒皮的事兒呢?
不過,張文定也知道,王成水不是木槿花的人。
他不可能去問木槿花,在安青市裏,有多少人和他是跟的同一個老板,白珊珊倒是給他透了些話。
但是,白珊珊身為木槿花的秘書,不可能對下麵縣市區的每一個黨委常委的底細都熟悉,隻是在偶爾話到順口的時候,順便提一下,都不可能專門討論這個事情的。
因為張文定在安青,所以白珊珊特別留意了一下安青的班子,但也隻是和張文定了安青市委一號姚雷、市長薑慈以及新任的市委二號許亞琴這三個人。
對姚雷,張文定了解得不多;對薑慈,張文定是有比較直觀的了解的,畢竟大家一起共事嘛;對於這次新任的市委專職副職許亞琴,張文定是一點都不了解。
這次縣市區黨委按屆,安青的班子動得比較大。從外麵調進來的有兩個,一個是市委專職副職,一個是政法委正職,不僅僅張文定對這兩位陌生,許多人對這兩位,同樣陌生。
想了足足十多分鍾,張文定也想不出來王成水找自己會有什麽事。
二人的工作,貌似沒有什麽交叉的地方。
他拿起電話,又放下來了,為了這麽個事情,不適合找白珊珊去打聽王成水的來曆底細,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吧,等到晚上吃飯喝酒的時候,姓王的遲早會擺出真實目的。
吃晚飯的地方是王成水訂的,張文定如約而至,手裏提著一瓶酒,不是武雲從她爹那兒拿的,而是武玲從她爹那兒拿的。
你王成水不是要喝我的好酒嗎?那我就給你喝好的!
炎熱的夏阻擋不了人們喝酒的興致,王成水一個人在包廂裏等著張文定,別帶別的幹部了,連秘書都沒帶——第一次私下裏會麵,如果帶著別的人,不合適。
張文定沒想到王成水隻一個人,他還以為這位王書記應該會叫上幾個政法係統的幹部,顯示一下政法委一把手對局麵還是有掌握力度的。
不過,轉念一想,他也就釋然了,相當理解王成水為什麽沒有叫上別的人。
畢竟,他們二人還沒什麽交情,若真以為那一通電話就真的把對方當成豪爽的人了,那就是對自己的政治前途極度不負責了。
王成水見到張文定進門,便站起了身,然後不緊不慢地拉開椅子,再走出來,當先伸出了手,看上去似乎是很熱情地迎接著張文定,實際上卻是在拖延時間,在等著張文定主動走到桌子邊,以示他在市委常委中畢竟還是排在張文定前麵的。
對於王成水的矜持,張文定也沒在意,畢竟人家先來這兒等著他了呢,算是給足他麵子了。他見多了別的市領導到外麵吃飯的時候前呼後擁的搞法,王成水能夠一個人坐在這兒等他,還是比較對他的胃口的。
其實好多時候,張文定到外麵吃飯,也是前呼後擁好多人。
他雖然不是很喜歡那樣,但人在官場,難免身不由己。
當領導的,如果總是單獨行動,身邊沒幾個人支持,那人家還以為你行情不行了呢。再了,下麵的人想巴結領導,如果領導總是不給機會,那以後就沒人巴結你了,你也就指使不動別人了。
不過,今他不清楚王成水有什麽事情,自然不方便叫上分管行局的負責人一起,甚至連秘書都沒帶,就一個人,倒是不會顯得單調,反而露出一種瀟灑的感覺。
“王書記,勞您久等。”張文定當先叫了一聲,然後右手和王成水的右手握在一起,左手將酒放到了桌子上,目光在酒上停留了一下,然後看著王成水。